這個年代的鄉民都是很淳樸的,一聽說祠堂分豬,整個圍村的人都跑了過來。
“七伯,趕快,祠堂分豬!”
“六嬸,拿好籮筐,祠堂分豬咯!”
“今天又不是過節,分什麼豬?”
“誰知道!有豬分管它呢!”
不一會兒,整個祠堂就滿了人,大家全都提著籮筐,挎著竹籃,扶老攜,長脖子等著分豬。
石誌堅站在祠堂中央,腳踩三頭大豬,模樣威風凜凜。
丁永強則在一旁招呼大家要排好隊,維持好秩序。
見人差不多了,石誌堅就一抱拳,清清嗓子開講:“各位父老鄉親,我是元朗方便麪廠老闆,鄙人姓石,你們可以我作石老闆!”
“我們管你是什麼老闆,豬到底分不分?”
“大家稍安勿躁,在分豬之前,先聽我講兩句!”
接著,石誌堅就把廠裡的況說了一遍,然後說廠裡現在招人,工資月結,包食宿,每個月最三百塊!
這個年代香港還很窮,尤其元朗這個地方更窮,很多年輕人都喜歡走出元朗打工,最多的是加字頭社團,去碼頭當搬運工,還有的進九龍和香港島的工廠去做汽水工,塑花工,製工,以及玩工。
這些工作的薪水有的日結,有的月結,日結的一點,月結的多一點,但大多數香港人都喜歡日結,尤其年輕人有錢過一天,從來不存錢。
現在石誌堅開出的工資水準和很多工廠的月工資差不多,但對於好的年輕人來說,並無太大吸引力。
“這位石老闆,我們元朗雖窮,但我們這裡的後生卻最是孔武有力,很多工廠都喜歡來我們這裡招工!至於你給出的這個工資價格,實在太低了,我們難以接!”說話的卻是一個模樣很拽的老頭。
石誌堅早打聽過,老頭是圍村的村長,等同於圍村“話事人”,能量很大。
當即,石誌堅邀請這位村長大人去一旁談幾句。
很快,談完。
村長轉過頭,畫風立變。
“各位村民聽著,剛纔我和這位石老闆談過以後,覺得他是個誠實可靠的人!他向我保證,三百元隻是前期的工資,按照他的說法,三個月之後,每個人的工資將會變三百五十元,一年之後工資達到五百元!如果能夠乾滿五年,工廠直接簽訂長期合同,保底工資,最低一千!”
村長這話一出,立馬就引起一陣。
“哇,是不是真的啊?可以拿到這麼多?”
一千塊在這個年代可不是小數目,連很多白領都拿不到這麼多錢。
丁永強也嚇了一跳,瞅著石誌堅小聲道:“阿堅,你又吹水了?”
石誌堅笑笑:“吹牛皮又死不了人!何況很人能做滿五年,尤其是年輕人!”
丁永強翻白眼,覺得阿堅好像變壞了,不過比起以前,好像又強了很多。
“你們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村長大人拍脯道,“石老闆的工廠開在咱們元朗,那就是在幫咱們元朗人謀福利,大家要大力支援纔對!”
“村長說的對!去哪兒不是打工,還不如待在這裡,每個月最賺三百!”
“是啊,我們相信村長!村長見多識廣,不會錯的!”
有村長的威嚴和信用“加持”,這些村民很快就接了石誌堅提出的條件,願意去方便麪廠打工。
搞掂此事,村長大人朝石誌堅會心一笑。
石誌堅收到,扭頭對丁永強說:“宰兩頭豬,分豬!”
“還有一隻呢?”
“囫圇個送到村長家!”
……
石誌堅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冇想到元朗的“勞力”會這麼充足。
隻是半天功夫就招了七百多人,按照這個勢頭,一天時間就能把人全部招滿。
不過比起工廠的一般技工人,石誌堅頭疼卻是運輸隊和保安隊這兩個部門。
相比之下元朗的這些年輕人雖然孔武有力,卻都不太合適。
運輸隊需要會開車,懂得裝卸貨,最主要可以和各大商鋪打好關係,供貨鋪貨一條龍。
而保安隊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強健,更需要手好,至吃過夜粥學過功夫。
現在是香江六十年代,龍蛇混雜,你想要在這種地方開辦工廠,並且押送貨,冇有一支強而有力的保安隊伍本就不可能,搞不好三天兩頭被人放火放蛇,半路打劫。
不管怎樣,人招的也差不多了,石誌堅也總算鬆了一口氣,再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
石誌堅讓丁永強坐鎮圍村,登記村民資訊,自己則提了三斤豬,在路邊攔了一輛黃包車,趕回石硤尾家中。
三斤豬全是腱子,石誌堅分豬時特意讓傻強幫忙留下來。
老姐石玉在塑花廠上班很辛苦,又捨不得吃好的,寶兒又正在長的年齡,石誌堅隻好逮住機會就給們弄些好東西補一補。
石硤尾和以前差不多,依舊“臟,,差”。
一群孩子騎著竹竿在玩騎馬,一大幫人依舊在哄搶走廊裡的公共廚房,公共廁所,距離老遠就能看到廚房黑滾滾的炊煙,聞到廁所嗆鼻子的尿味。
一個婦在門口小馬紮上坐著孩子,看見石誌堅也不避嫌,反而把自己的雪白渾圓驕傲地朝石誌堅亮了亮。
四名赤著上的漢子在打麻將,地上丟滿廉價的菸頭,一看見石誌堅就忙站起來打招呼:“阿堅,回來了!”
“阿堅,你越來越靚仔了!”
“阿堅,這幾天去哪裡發財了,總見不著你!”
石誌堅隨便和他們說了幾句,這些人又是奉承又是拍馬,搞得石誌堅很不自在。
越往家裡走,遇到的人越多,大家看他的眼神就越發不對。
現在石誌堅大名在外,和徐氏集團三爺關係“鐵”的不得了,那可是要飛黃騰達的架勢,這些窮人平時最喜歡捧高踩低,對於要發達的石誌堅那當然要竭力結。
石誌堅不太習慣這種場麵,尤其不太喜歡這些見風轉舵的鄰居,當初自己家出事一個個都做頭烏,現在卻又想攀龍附,這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兒。
“看起來要趕快找地方搬家了!”石誌堅尋思著。
好不容易掙這些所謂的阿叔阿伯,三公六婆,石誌堅來到自己家門口,還冇進門,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石玉拍脯的聲音:“這件事兒妥了,我一定幫到底!”
石誌堅一聽就知道老姐這是在給人打包票,也不知道承諾的事大不大,能不能應付的了。
顧不了許多,石誌堅忙提著豬衝進屋裡,冇等他站穩腳跟就被房間裡的況嚇了一跳。
本來居住的地方就很仄,此刻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什麼罐頭餅乾,蛋水果,還有吊在牆壁上的鴨魚,搞得石誌堅差點連個下腳的地方都冇有。
再看房間裡麵的床上,坐著三個人,一個是老姐石玉,另外兩個卻是一對穿戴不凡的中年男,男的著香菸,一臉明,的手拉著石玉的手,一臉激。
見石誌堅突然闖進來,三人先是楞了一下,石玉立馬高興道:“看看,這說曹曹到!我細佬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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