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汽笛聲在灣仔碼頭響起,海麵上停泊著十幾艘貨,還有兩三艘郵在海麵上航行著,發出鳴笛,白煙滾滾。
石誌堅搭乘的賓利轎車停靠在了灣仔碼頭邊。
作為碼頭工人,洪義海“雙花紅”大聲雄正在帶著一大幫兄弟在碼頭裝卸貨,看見賓利車忍不住羨慕地瞟了一眼,猜想是香港哪位大佬來碼頭視察。
作為石誌堅的好兄弟,傻強混在一大幫碼頭工人中,也忍不住瞟了豪車一眼,心說,自己一輩子要是能坐上這樣的玩意,就算死也願意。
在大聲雄和傻強等人的注視下,賓利車門打開,石誌堅緩緩走了下來。
“我靠!”大聲雄驚得差點跌掉下!
傻強更是瞪大眼,難以置信地指著石誌堅,“阿,阿……”阿了半天,那個“堅”字也冇喊出來。
石誌堅從豪車下來的這一幕,讓無數碼頭討生活的苦哈哈目瞪口呆。
傻強忍不住了,想要上去和石誌堅打招呼,卻被一旁機靈的大聲雄一把拉住,“我知堅哥是你好兄弟,但現在他從車上下來,定是與人約好了有事要做!你我還是迴避點好!”
傻強不傻,一聽這話是這個理兒,就忙耐住子,看石誌堅來碼頭做什麼。
……
石誌堅從車上下來,眺遠方,前麵不遠就是徐氏集團旗下的大型貨船“獅子號”。
徐氏集團總裁,徐老佛爺是香江數一數二的“航運大亨”。
六十年代初,徐老佛爺以100萬元的總價從國一次購12艘勝利型舊船。按照當時的彙率,平均每艘船摺合港幣僅50萬元上下,相比輒數百萬元的新船造價,價格極其低廉。
也正是靠著這次船隊擴充,徐氏集團在航運方麵的發展越發蓬向上,而這艘“獅子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穿梭於香江外,幫助徐家賺了不錢。
此時,十幾名“獅子號”船員在開船前做最後的準備,清點貨,檢視纜繩,猴子般攀爬在桅桿上,極遠眺。
石誌堅走過去,迎接他的並不是徐家三爺徐世勳,而是一名穿唐衫,前掛著懷錶,留著兩撇鼠須的中年男子。
阿祥解釋說三今天有事,不能親自過來送行,又介紹說,這位是“獅子號”貨船的管事曾文舉,曾管事。
曾文舉神高傲,看見石誌堅有些不耐煩地乜斜他一眼,隨即掏出懸掛前的鎏金懷錶,看了看時間,啪地一聲把懷錶合上,對著石誌堅嗬斥道:“我不管你是誰的朋友,船都快要開了,趕快上去!”
石誌堅怔了一下,冇想到對方態度如此惡劣,尋思自己和他剛認識,又冇什麼過節。
旁邊阿祥小聲解釋道:“曾文舉除了是這艘船的管事,更是大爺的妻舅。”
徐家大爺徐世建,英國劍橋大學留學回來的高材生,三年前開始接手家族生意,掌管的就是徐家兩大業務中的航運。
隨著徐老佛爺日益漸老,徐世建在徐氏集團變得愈發位高權重,作為他妻舅,曾文舉難免驕橫跋扈,不管對誰都一副瞧不起姿態。
當然這隻是表麵原因,以石誌堅來看,曾文舉這樣做無非是在施展下馬威,誰讓自己是三朋友。
豪門家族的宮廷鬥石誌堅不知看過幾多,即使再怎麼親的親兄弟一牽扯到利益,都會變得冷酷無。
“不好意思,曾先生,我來的稍晚,抱歉!”石誌堅很是客氣地承認錯誤。
曾文舉不耐煩地一揮手:“上船先!講那麼多有什麼用!”
石誌堅算是領教了這位“曾國舅”的盛氣淩人,笑了笑,正準備轉和阿祥告辭,讓他幫忙轉告三,替自己說聲多謝,這時,一陣汽車聲響起,一輛銀灰的勞斯萊斯轎車行駛而來。
六十年代香港街頭跑得普遍是老式英倫風的福特轎車,像探長雷那座掛牌“555”的,就是典型代表。
比雷這種“暴發戶”高一級彆的大多乘坐稍微穩重一點複古係的德國甲殼蟲。再高級彆的就是賓利,寶馬,戴勒姆奔馳等等。
作為英國民地,無數香港大亨在奢華方麵也一直向英看齊,尤其隨著英國皇室把專屬座駕從“戴勒姆”改為“勞斯萊斯”,那些見風使舵的香港大亨們就也一腦把勞斯萊斯捧上了天,幾乎人手一輛,冇一輛勞斯萊斯在公開場合充麵子,就不好意思說你是香港有錢人。
曾文舉一看見銀勞斯萊斯,一改剛纔對石誌堅的冰冷與不耐煩,忙笑臉盈盈地迎上去,裡道:“大爺,你怎麼來了?”
一個著職業服的司機戴著白手套從勞斯萊斯上下來,麻利地幫忙把後門打開,一名宇軒昂男子從車上下來,三十七八歲,模樣與徐三稍微相像,隻是眼神中冇有徐三那種放不羈,反倒有一種沉著大氣。
“獅子號快要出發了,我來這裡看看舅舅你!”
“看什麼呀,我好的很!”曾文舉裡說著不用看,眼神卻得意
地看向其他人,那意思很明白,看到冇有,連大爺都來看我。
獅子號的其它船員看到來人,全都整齊劃一地朝對方鞠躬問好:“大爺好!”
徐世建點點頭,隨即看向石誌堅。
石誌堅禮貌地朝他笑了笑。
曾文舉忙在徐世建耳邊低語幾句,徐世建眼中一閃,隨即走向石誌堅主出手道:“石公子是嗎,聽說你是三弟朋友!”
石誌堅與他握手,不卑不:“我和三認識不久,這次托他幫忙做點事,倘若叨擾,還請包涵!”
徐世建微微一笑:“石公子太客氣。我三弟為人向來放浪不羈,認識的朋友大多也是酒場之,他很主幫人,更不會主求我幫忙!”
石誌堅明白了,徐三這次是求助了大哥徐世建,這才讓自己搭乘上這艘貨。
顯然,徐三和自己這位好大哥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為了避免撞麵,這才推辭不來。
實際上,隻要是明眼人就很清楚,徐世勳的座駕是賓利,這位大爺的座駕卻是勞斯萊斯,明顯高了幾個檔次。
這也彰顯兩人在徐氏家族的地位,誰高誰低,一目瞭然。
徐世建簡單地和石誌堅說了幾句,就不再多言,在他眼裡石誌堅還冇有被他重視的資格。
石誌堅也不會像那曾文舉一樣諂拍馬主去抱這個不悉的大,扭頭和阿祥代了幾句,就登上了“獅子號”貨。
……
碼頭上,大聲雄以及傻強等人把剛纔發生的事儘收眼底。
石誌堅與曾管事“親接”,還與徐氏集團的大爺“暢談不止”,這是何等的麵子?
再次,大聲雄確認了石誌堅“不可撼”的背景地位,心說,很快這座碼頭就要競投了,洪義海這幫兄弟能不能守住碼頭,有碗飯吃,就看這位石公子能不能幫到洪義海!
以前大聲雄還有些不確信,現在,他對石誌堅信心滿滿。
“嗯,這是個好訊息,一定要回去告訴鼎爺!”
至於傻強,他不明白石誌堅要乘船去哪裡,不過這跑船走馬三分險,路上可一定要小心啊!
不多時,貨拉響嘹亮汽笛,獅子號迎著鋪灑在海麵上的,徐徐駛!
……
獅子號航行在大海上。
在海上討生活十分苦悶,不同於搭乘遊周遊列國,這裡冇賭場,冇歌舞廳,更冇日以繼夜狂歡不斷的趴,大家湊一起最多的娛樂就是嘮嗑打屁,還有玩紙牌。
石誌堅是個很隨意的人,上船不久就和眾多船員打一片,不管是船長,大副,還是廚師長,甚至包括打雜的廚子,石誌堅也能聊上兩句。
在石誌堅眼裡,不管是高還是乞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隻存在能不能為我所利用的問題。
石誌堅氣質儒雅斯文,怎麼看都像出名門,尤其言談舉止,更讓人如沐春風,因此很多人都喜歡和他親近。
每當吃飯的時候,或者休息的時候,在船長等人的帶領下,大傢夥就聚在一起聽“石公子”講故事。
石誌堅談吐不俗,隨便找了前世一些《鬼吹燈》中的橋段,立馬就讓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除了講一些耐人尋味的鬼故事,石誌堅還喜歡天南海北地聊一些男人們都鐘意的人話題,一些前世網上葷段子隨手拈來,更是讓眾人意猶未儘,不住地吞唾沫。
當然,石誌堅是個老油條,明白什麼“葷素搭配”,所以通常在講了一些骨段子之後,就會再給大家灌輸一些前世的“心靈湯”,如此以來,他的舉止不但不顯得庸俗,反倒顯得博聞廣記,以至於包括船長,大副在,大傢夥全都覺得這位石公子很有水平。
石誌堅的眾人喜歡,恰好與曾文舉的被人嫌棄形鮮明對比。
曾文舉仗著背後有徐世建這門親戚撐腰,在船上一向橫行霸道,看誰不順眼就破口大罵,即使船上和大副也不給麵子,因此眾人對他那是嫌棄的很,隻是礙於麵子,平時才搭理他兩句。
如今石誌堅了船上中心,大家都圍著他轉,直接把曾文舉涼到了一邊,這種冷理讓曾文舉不爽到了極點。
他也是人,在茫茫大海上也喜歡找人聊天,找人打發寂寞,孤獨是最可怕的病。
一開始曾文舉不屑於石誌堅的那些撲街故事,慢慢地他湊了過去。
聽了兩三次,從外圍“大眾區域”到了距離石誌堅較近的“貴賓席”。
石誌堅講笑話,大家都笑,他不笑,等冇人的時候就去廁所“咯咯咯”,跟老母下蛋一樣笑個不停。
就這樣,在曾文舉曾管事的的“恨織”中,石誌堅搭乘“獅子號”貨船,一路順風順水地來到了RB最大的海港碼頭-----橫濱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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