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退!”張頜大吼一聲。
“擋我者死!”此驟然響起萬千鳥鳴,幾乎瞬息之間,圍在趙云四周的袁軍將士上紛紛被擊退數丈,砸倒一片袁軍,再上前查看時,那些被擊飛的袁軍將士,早已七孔流而死。
“啊!”此袁軍一陣慌。
這家伙今日不對勁!不可與他拼!張頜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勉強出了一記虛招,撥馬后撤,而同時,趙云覺不對,正要追趕時,卻被大戟士攔住了去路。
趙將軍不愧是猛將啊……
愕然著這一切的陳二狗心中驚嘆一聲,隨即見趙云被大戟士擋住,連忙喊道,“趙將軍,用槍桿狠狠砸那些怪腦門!”
“唔?”趙云詫異地回頭了一眼,搖搖頭微笑說道,“多謝了!”
大戟士當真有這麼難對付麼?
趙云心中冷笑一聲,槍勢施展,竟然次次擊在大戟士肩膀、四肢、脖頸等鎧甲連接,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在趙云面前的數名大戟士,紛紛倒地。
雖說大戟士的鎧甲是由鐵打造,但是不可能任何地方都是鐵,否則,他們還能移麼?
在關節的連接,袁紹用的是厚牛皮,是天下諸多軍隊制造鎧甲的主流,但是對趙云來說,實在是不堪一擊!
“厲……厲害!”陳二狗被驚得說不出來。
“他只有一個人,莫要畏懼!圍死他!”張頜指揮著大戟士將趙云團團圍在當中,附近的袁軍弓弩手,也將注意力放在了趙云上。
“不好!”陳二狗驚呼一聲,招呼旁死戰不退的曹兵說道,“弟兄們,去助趙將軍一臂之力!”
“好!”
但是,此的而來的大戟士擋住了他們的步伐。
面對著這些罩著重鎧的怪,眾曹兵顯然有些畏懼。
“用槍桿狠狠砸他們腦門!”陳二狗持槍幾步上前,口中大吼道,“狠狠砸!輕的沒用!狠狠砸!”
砸?有用麼?
眾曹兵將信將疑,但是僅僅一刻之后,此響起一聲歡呼。
怎麼可能?!
張頜面大變,大戟士的頭盔,亦是由鐵打造的啊……
“箭!箭!”
聽聞張頜下令,此袁軍弓弩手紛紛將手中弓弩從趙云轉到那些曹軍上,變相地替趙云解了圍。
就算趙云再是勇武,區區十幾步,弓箭還好,若是弩箭的話,恐怕趙云也沒有完全把握全部擋下,因為,袁軍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可惜,替趙云解了圍,像陳二狗這般的曹軍就遭殃了……
戰至如今,選擇留下的、仍存活著的,僅僅千余人罷了……
趙哥,恐怕有負你所托了……就算是死命的擋箭,陳二狗肩窩仍是中了一箭,一抬眼,卻見步兵之后列陣站立袁軍弓弩手,再一次舉弓搭箭……
這一次,恐怕真的……
“咚!咚!咚!”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陣鼓聲越來越近。
“唔?”張頜疑地了一眼遠,面大變。
怎麼可能?那些潰軍……那些潰軍又殺回來了?
“殺啊!”千上萬聲怒吼匯合一,竟然將呼呼的大風聲掩蓋。
“你們……”著沖到自己面前的那曹兵,陳二狗捂著肩窩,愕然問道,“你們不是逃了麼?”
言者無心聽著有意,只見那曹兵狠狠瞪了陳二狗一眼,隨即想起自己所為,面有些漲紅,強自惡狠狠說道,“司徒與軍師親自上陣,我等又豈能潰逃……”
“司徒與軍師親自上陣?”陳二狗瞪大眼睛,顯然有些不敢置信,猛地一回頭,卻見原本在后方的主旗,如今竟已移到此……
“不就是死……死麼,”那曹兵握著手中長槍,惡狠狠吼道,“我等亦是男兒!”
“說得好!”
“對!司徒與軍師為文人,亦敢上陣殺敵,我等豈是心懼?”
附近曹軍紛紛大吼。
不就是死麼……
陳二狗不由了一眼大戟士,不,大戟士的腳下……
該死的混賬!
“這是……”雖說也見了不遠偌大的‘曹’字主旗,張頜仍有些不敢置信。
事已至此,就算你等孤注一擲,又能如何?
些許潰軍士氣……
“殺!”曹軍的一聲高喊打斷了張頜的思緒。
曹軍……
“殺!”
“莫要畏懼大戟士,用槍桿狠狠砸他們的腦門!”
“殺啊!”
曹軍士氣……
一時間,張頜驚愕萬分,竟撇下了猶在力突圍的趙云,愣神地著那桿‘曹’字大旗,以及大旗旁另外一桿旗幟……
‘江’!
莫非是……江哲?
曹帳下三位通兵略的謀士之一?
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此人傳聞中是多麼詭計多端,對于眼下境況又能有什麼作為?
只要我大戟士一上前……
大……大戟士?
張頜震驚了,他了一眼大戟士,震驚了!
短短瞬息之間,大戟士竟然折損了百余?
難道又是被他巨石……
張頜抬眼向天際,卻無毫收獲。
不是被巨石,那就是……
“狠狠砸!狠狠砸他們的腦袋!”從曹軍傳來的一聲大吼,張頜驚之又驚。
用槍桿砸大戟士的腦袋?這……這真的有用?
“踏踏踏……”
就在張頜有些六神無主之時,一陣馬蹄之響,從他后傳來。
張頜轉一,臉上的驚愕頓時變為大喜。
騎兵!我軍的騎兵來了!
“大戟士聽令,退開兩旁,騎軍通過!”
在張頜的調度下,被曹軍一窩蜂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大戟士強忍著心中的苦,退開兩旁。
他們不明白,自己明明全包裹由鐵打造的鎧甲,區區槍桿的猛砸……
怎麼可能呢?
別說大戟士不明白,就連曹軍也不明白。
縱觀此十余萬人,真正明白的,恐怕只有江哲了。
而那些倒下的大戟士,也并非全數折損了,大多只是被震暈了罷了……
只有用通用鐵打造的長槍猛力敲擊大戟士的頭盔,才有可能讓他們斃命,但是其余曹兵手中的,大多僅僅是木質的槍柄罷了……
袁紹最后一支為數數千人的騎兵部隊,已經開始提速了……
張頜相信,只要半柱香的工夫,這一戰,便會終結!
而得勝的,不必多說,自然是……
“我軍必勝!”一聲略帶嘶啞的大喊,從曹軍之中響起。
“司徒?”
“是……是啊!我軍必勝!”
“必勝!”
曹軍有些瘋狂地大喊著。
必勝?心中有些不屑,張頜抬頭想瞧瞧到底是那個家伙大言不慚,但是正當他抬頭時,一陣大風吹來,吹迷了張頜的眼睛。
怎……怎麼可能?
不顧眼睛的不適,張頜急忙向軍中旗幟,隨即面一片鐵青。
我軍……我軍不是背對著風向麼?
怎麼可能?
……
風向?
陳二狗驚愕地發現風向變了……
方才囂張至極的袁紹,如今一個個用手擋在眼前,瞇著眼睛著自己等人……
猶豫一下,陳二狗丟掉手中斷槍,從地上拾起一柄長刀,幾步上前將面前一員袁兵砍倒在地,流不止。
當真泄恨吶……
與陳二狗一樣,不曹軍亦是難消方才心中惡氣,趁機將面前的袁軍一一砍殺。
但是在廝殺之余,他們卻有些懷疑……
風向,怎麼會變呢?
“人定勝天!我軍必勝!將士們,殺!”曹軍主旗下的一聲吶喊將曹軍的心點燃了。
“轟!”天邊閃過一道電。
“司……”陳二狗仿佛有些不認識那人,那個一襲青衫的文人。
“不可能啊……”張頜心神大震,喃喃自語著,忽然,他覺面上幾涼意,下意識得了一眼天際。
“這不可能啊!”
……
“讓開讓開!”曹軍后方響起一陣暴喝,眾曹軍回頭一,紛紛推開兩旁。
只見徐晃一馬當先,手握兩柄大斧,與于二人率最后千余曹軍趕到,同時抵達的,還有那……
連環馬!呵呵,其實僅僅前綁著曹軍將士的鎧甲,用繩索連在一的五百匹戰馬罷了……
“殺!”手握倚天劍,江哲大喝道,“將士們,我軍必勝!殺!”
“必勝!”曹軍大吼一聲,紛紛將剛才所到的恥辱十倍、百倍地奉還給袁軍,一時間,曹軍將士的實力,竟是遠遠超出他們平日。
作為阻擊敵軍存在大戟士,第一時間擋在了曹軍面前,大風對于他們的影響,比起其余袁軍來要小得多……
可惜,如今在他們面前的,不是曹兵,而是五百匹戰馬……‘連環馬’!
“嗒……嗒……”
下雨了……
瞬息之間,雨勢越來越大,地面幾乎瞬間就被打,就算風再大,恐怕也吹不起那些潤的塵土了,這下,大戟士們終于發現了,發現了那高速疾奔著的五百匹戰馬……
“砰!”
五百匹戰馬以高速撞在大戟士上,將大戟士所組的防線撞得千瘡百孔,而這時,雨勢更大,結合著大風,展示出了它們真正的威力。
在這等磅礴大雨中,正對著風向的袁軍別說睜眼殺敵,就連呼吸也問題,大風一吹,那磅礴的雨勢好似人的掌一樣,直直扇在袁軍臉上,將他們扇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哈哈……咳咳!”見到這種況,曹軍哈哈大笑,雖然這等暴雨對他們也是一種負擔,但是比起袁軍來,他們無疑是要好得多。
而張頜繼以厚的大戟士,如今已經了泥里的王八,被馬匹撞到在泥水里,就連站起,也問題。
不過,就算他們能站起,那又怎樣?急發泄方才的憋屈、心中的怒火,此間曹兵可是不會手下留的,搞不好,下次就是真正的倒下了……
所以說,還是老老實實躺在泥里吧!
“陷陣!”
“陷陣!陷陣!”
“殺!”
曹軍,再一次反攻了!
……
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龐統繼以厚、用他來結束戰事的數千袁軍騎兵,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再一次的,曹再一次得目睹數千疾奔中的袁軍騎兵,到在地,崩潰在自己眼前。
一次,或是可以用僥幸來解釋,那麼兩次呢?
“子孝、子廉,將你等看到的,告訴我!”曹拄著寶劍站在暴雨之中。
“呸呸!”用手抹去一臉的雨水,曹洪將里的些許腥味吐出,瞇著眼睛了一眼遠,不甚肯定喊道,“似乎……似乎是向上次那樣啊,孟德!”
“當真?”從曹洪口中證實了自己所見并非虛幻,曹勉強出幾許微笑,干干笑了幾聲。
沖殺在最前方,幾乎繞過了大戟士阻擊,原本想著與袁紹玉石俱焚的曹,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一次僥幸,兩次什麼?
“子孝,你說我曹平定這世,將天下收囊中麼?”
“啊?”曹仁愣了愣,在磅礴大雨中只聽見曹喊自己名字,卻聽不清他說些什麼,猶豫一下口中大喊道,“孟德,你說什麼?”
“往日我亦不信,天下偌大,世人諸人,我區區一宦之后……”不顧曹仁的大喊,曹喃喃自語道,“但是今日,我信了,不!是堅信!我曹孟德必定可以將天下收囊中!”
“轟!”一道閃電橫貫戰場。
一次乃是僥幸,兩次,便是天意!
天意我曹孟德事!
……
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可以說是一敗涂地……
磅礴的雨勢打在龐統臉上,冰涼一片,但是比起臉龐,龐統的心,更冷!
為何……為何會出現這種事?
龐統幾乎是哭無淚、萬念俱焚。
當真是天意使然麼?
而龐統邊袁紹,不知何時竟是跌落馬下,癱坐在泥水中一臉的渾渾噩噩。
“方才明明還是我軍占得優勢……轉眼間……轉眼間……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公,”相對于龐統與袁紹,沮授是最先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的,下馬扶起一污穢的袁紹,沮授不忍勸道,“今日不過是小敗一場……”
“小敗一場?”明知沮授是在勸自己,但是袁紹仍然忍不住向心中怒火發泄在他上,“二十萬大軍毀于一旦,揮軍南下、攻克許都已畫餅不說,我等怕是連守住四州的兵馬也無,你竟是說小敗一場?唔?”
沮授低頭,默默承著袁紹的怒火,一聲不吭。
“青州,曹阿瞞那個族中兄弟夏侯惇,幾乎已占得大半青州;并州,若是黑山賊張燕得知我軍大敗,必然會落井下石……呵,哈哈哈哈!”
狠狠揮袖甩開沮授的攙扶,袁紹仰天大吼道,“賊老天,我袁本初就這般遭你妒恨?你幾次三番壞我好事,我……我……噗!”吼著吼著,袁紹一口噴出,砰一聲倒在地上,濺起一片泥水。
“主公!”
“主公!”旁眾人急忙上前攙扶,卻發現袁紹口中仍喃喃罵著‘賊老天’三字,人卻是昏了過去。
“唉,撤軍吧,能撤多是多!”見龐統呆站在原地,沮授搖搖頭嘆了口氣,對旁傳令說道。
但是現在撤軍,恐怕有些晚了吧……
“袁紹,死!”遠傳來一聲大喝。
此間眾袁軍瞇著眼睛勉強著前方,只見一抹白影如雨簾中沖出……
“常山趙子龍!”
“是趙子龍!”
袁軍頓時大。
“帶主公先走!”見事不妙,后撤到袁紹中陣的張頜,如今卻是退無所退了,為武將,哪有棄主公而去的道理?
“袁紹!納命來!”側翼也有一支兵馬殺出。
“虎豹騎!”
“是虎豹騎!”
天降暴雨,對虎豹騎也有不小的打擊,但是要知道,虎豹騎可不是一支下了馬就失去戰力的部隊……
“沮大人速速帶舅父走!”袁紹外甥高干瞥見那支全黑甲的軍隊,心中就是一驚。
“殺啊!”正面戰場也崩潰了,曹軍的怒吼已近在咫尺。
“士元!走!”一把拉過龐統,沮授將他與袁紹塞上馬車。
眼下,已經來不及鳴金撤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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