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謝安抬起頭來,目視著文欽。
不知為何,他總覺今日的文欽有點不對勁,自踏屋子起就未曾說過一句話,與昨日一心要將李賢置之死地為其弟報仇的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莫非,他已得知了真相?
這樣的話……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主意,謝安一改方才的遲疑,點頭說道,“好吧,既然有四位陪審要重開一堂、續審八皇子李賢一案,本府也不好駁諸位同僚面子……蘇信!”
聽聞謝安呼喚,在屋外擔任護衛之一的家將蘇信走了進來,抱拳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只見謝安走上前去,背對著徐植、褚熹、文欽等人,右手搭在蘇信左肩上,輕笑著說道,“你即刻跑著去,請阮尚書、荀大人以及孟大夫,就說本要再審此案……路上注意安全,謹慎些!”說著,他一使勁,重重一蘇信的肩膀。
跑著去?還謹慎些,路上注意安全?
大人的意思,是自己拖延時間麼?
“……”可能是覺到左肩的異樣,蘇信深深了一眼謝安,仿佛看出了些什麼,心領神會,抱拳笑著說道,“大人放心,末將即刻就去!”
目視著蘇信奔出屋子,謝安轉過來,笑著對徐植等人說道,“據那三位大人趕到恐怕還有些時辰,不如趁此機會,我等淺酌一杯?——實不相瞞,本府前些日子,剛剛從城酒家匯仙居得來一批酒佳釀,不知幾位大人是否賞臉?”
徐植與褚熹面面相覷,盡管他們也知道,李賢的事還沒妥善理好,豈能飲酒誤事?可見謝安將話說到這份上,他們也不好拒絕。
畢竟,為了這些小事得罪了謝安,不值得!
就陪這小子稍飲兩杯,省得麻煩!
想到這裡,徐植與褚熹對視一眼,淡笑說道,“既然謝卿有如此雅興……自當奉陪!”
“好!”謝安哈哈一笑,回顧茍貢,笑著說道,“還不速速人準備酒菜?”說到這裡,他低聲音,說道,“本要與文欽單獨談談……”
單獨談談?
意思就是要自己用藥放倒另外兩個麼?
嘿!
茍貢心領神會,抱拳笑著說道,“包在卑職上!卑職定會幾位大人盡興……”
“速去!”
“是!”
與此同時,在皇宮東宮大殿之,太子李煒與五皇子李承亦談論著此事。
“哥,小弟就說,只要文家長老出面,此事便無甚差池……”
“但願如此吧,只是,你此番總歸不地道,文欽素來對為兄忠心耿耿……”
“哥,既然文欽對哥忠心耿耿,那哥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之所以選擇文棟下手,除了陷害老八之外,不就是想借此給那些懷二心的家夥一點警告麼?待價而沽,他們也配?!——哥不是不知道,這冀京有多人左右搖擺不定,既想當從龍之臣,又不打算輕易涉險,坐富貴,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
“唔……”太子李煒聞言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殿外匆匆奔出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卒,在叩地行禮之後,附耳對五皇子李承低聲說了幾句。
剎那間,五皇子李承面一白,變地極其難看。
瞧弟弟這副模樣,太子李煒如何猜不到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皺眉問道,“承,何事?”
只見五皇子李承額頭淌下一滴汗珠,咽了咽唾沫,低聲說道,“哥,我派去金鈴兒那個村子的千余兵,被皆數乾掉了……眼下,有千余東軍正屯扎在那裡……”
“什麼?”太子李煒聞言面大驚, 驚愕說道,“那可是一千銳啊……”
李承苦笑連連,繼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惴惴不安地說道,“怎麼辦?哥,若是被金鈴兒那個人得知,恐怕……”
李承的話仿佛提醒了太子李煒什麼,只見太子李煒雙眉皺,恨聲說道,“早你莫要多事,這下好了?”
“小弟哪知道……”說到這裡,李承渾一震,著兄長古怪說道,“哥,金鈴兒那個人,如何會與東軍有瓜葛?”
“……”太子李煒聞言神一凜。
可能是注意到了太子李煒的表,本來就對金鈴兒極度不喜的李承低聲音說道,“哥,老八此番必死無疑,可這金鈴兒,亦是一個禍害啊!——與其等著這個人得知此事後對我等發難,不如就趁此機會,將其與李賢,一柄鏟除!”
“……”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思忖良久,太子李煒眼中閃過一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