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問為何……”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湘雨哂笑著搖了搖頭，繼而向李賢，冷冷說道，“李賢，從何時起，我長孫湘雨要做什麼事，需要經你同意了?”

李賢聞言面一滯，在他旁，作為太平軍六神將之一的季竑亦難以置信地著面前這位麗的子。шШщ網

著長孫湘雨那滿臉寒霜的神，季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面:一隻異常豔麗的鴆鳥展開了那絢麗奪目的翅膀，滿天鴆羽……

饒是季竑這些年走南闖北，閱歷非常，此時此刻，他亦覺自己的心狂跳不已，仿佛有一無法言喻的強大力籠罩著他。

這才是這個人真正的面目麼?

不在

之，卻不遜其中任何一位人的奇子，

長孫湘雨……

就在季竑暗自心驚之余，對面的長孫湘雨忽然收起了臉上的寒霜，著李賢咯咯笑道，“是呀，為何呢?——或許，是恨你為了履行你父皇頒下的重任，拋下人家去江南也說不定哦……”

李賢默然不語，見此，季竑替自家殿下辯解道，“長孫小姐，此事……”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被長孫湘雨打斷了

“你閉！”瞥了一眼季竑，長孫湘雨冷冷說道，“本小姐與你家主人說話，有你的份?”

季竑心中大怒，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長孫湘雨那冰冷的目，竟莫名地心生幾分寒意，要知道，這可是連胤公都做不到的事啊。

“季先生，這裡由小王置就好了……”回顧了一眼季竑，李賢再度將目投注長孫湘雨上，語氣沉重地說道，“是因為當初我未曾親自告別便趕赴江南麼?還是說，是因為這些年不曾寫過書信予你?”

“誰知道呢！”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奴家記得，你曾經不是說過，有朝一日定能站與奴家一樣的高度麼?那你就來說說吧，究竟為何！”

“……”了眼長孫湘雨，李賢默然不語，良久歉意說道，“確實是我疏忽，這些年怠慢了湘雨妹妹……”

“怠慢?”長孫湘雨聞言一愣，繼而著李賢止不住地笑道，“喂，哭鬼，你不會真以為，奴家會將當初玩笑般的婚約放在心上吧?——十幾歲孩間的玩笑，你莫非當真了?”

“玩笑?”

“難道不是麼?——當時不過是陛下與奴家祖父閑聊時偶然提及，玩笑般的一句話罷了……哦，對了，當時奴家之所以會答應，只不過是看看你會有什麼反應罷了！——結果正如奴家所猜想的，很有趣呢！”

“……”李賢聞言面微變，仿佛臉上的都退去了幾分，在呆呆著長孫湘雨良久，搖頭說道，“不，湘雨妹妹當時明明說過，只要小王能夠難住你，你便嫁給小王……”

“哦?人家當時是那麼說的麼?”長孫湘雨歪著腦袋回憶了一番，繼而著李賢輕笑說道，“這麼說，你如今已有自信能夠出題難住我了?”

“不錯！”李賢沉聲說道。

可能李賢的答覆出於了長孫湘雨的意料吧，長孫湘雨愣了愣，上下打量著眼前自相識的發小，眼中出幾分異，喃喃說道，“記得，祖父曾說過，你的天賦不在奴家之下……確實呢，尋常人半個月才能背下的古書，你我只要看一遍就能記下，並且能準確無誤地默寫下來……”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搖搖頭淡淡說道，“太遲了……半年之前，本小姐便已被人難倒了呢……當時真是氣死人了，那家夥說的東西，本小姐竟然毫也不知曉……”

李賢微微一愣，皺皺眉詫異問道，“就是那謝安?”

“呵，”長孫湘雨眼中浮現出幾分笑意，也不瞞，點頭說道，“是呀！——那家夥很特別哦，看似笨笨的樣子，卻又知曉許許多多的事……”說到這裡，抬頭向李賢，問道，“你知道日出日落的原理麼?知道為何會打雷下雨麼?——可別說什麼鬼神主宰，你我都清楚，並非那麼回事！”

“日出日落?打雷下雨?”思忖了一下，李賢皺皺眉，微微搖了搖頭。

見此，長孫湘雨輕歎說道，“果然，知曉那種事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家夥一個人了……人不可貌相呢！——那家夥還有本事的，對吧?”

直直注視著長孫湘雨良久，李賢語氣複雜地說道，“這就是你選擇他的原因?——這就是湘雨妹妹撕毀婚約的原因?”

“撕毀婚約?——不是說了那只是一個玩笑麼?”

“那當時你的態度，可不是那麼一回事……當父皇后來與胤公提及這件事時，你並沒有反對，不是麼?”

了一眼李賢，長孫湘雨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淡淡說道，“李賢啊，有件事你搞錯了，奴家當時並未出聲反對，並非表示，奴家就願意嫁給你，只不過是奴家迫切希離開這個長孫家罷了

“……”

“很意外麼?”著李賢一臉呆滯的神，長孫湘雨冷笑說道，“在遇到那家夥之前，其實奴家對日後嫁給何人，本無所謂……唔，應該說，是當時奴家對日後的夫婿，並沒有什麼期待吧，可以是飽讀詩書的學子，也可以是無點墨的草包，無所謂……可惜呀，當初整日裡與奴家玩耍的那幫世家子弟，卻不這一點，戰戰兢兢，毫不敢越雷池一步！——那幫蠢貨，難道就不知，只要佔了奴家的子，長孫家就不得不將奴家嫁給他們麼?”

“……”

“想想，那些家夥多半是怕長孫家報復吧，咯咯咯……說起來，我那父親也替我介紹過幾個所謂的冀京名流呢，要不是那些家夥實在看不上眼，我多半會想著湊合一下就算了……”

“湘雨，你……”

仿佛是看穿了李賢心中所想，長孫湘雨輕笑一聲，說道，“方才所說的，只是之前，至於眼下，奴家隻想嫁給那謝安，那家夥與你等不同，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與奴家亦是投意合……”

“投意合?”李賢眼中出幾分怒意，皺眉說道，“他背誦下通篇的四書五經?知曉世間兵法?”

瞥了一眼似乎有些激的李賢，長孫湘雨微微歎了口氣，搖頭說道，“你本不清楚我在說什麼……為何選擇謝安?因為他聽得懂我長孫湘雨的話，他知道我想要什麼，他能給我我想要的……”

“……”李賢詫異地張了張。

“看，你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你以為我長孫湘雨想要的，就是每日讀讀書，通曉世間才識?不！”自嘲一笑，長孫湘雨正說道，“知道麼，李賢，我本就不想讀那些書，只是我所呆的地方太悶了，故而只能從書中尋找一些有意思的事罷了……”

“你……你想要什麼?”

抬頭了一眼李賢，長孫湘雨自嘲一笑，歎息說道，“其實嘛，奴家給過你機會的，只可惜，你無法給予奴家想要的……”

“機會?”李賢愣了愣，搖頭說道，“我不明白……”

“這樣啊，那我就說得再明白一點好了，”微吸一口氣，長孫湘雨淡淡說道，“李賢，你與我在一起的時候，做過的最刺激、最有違世俗禮數的事，是什麼?”

仿佛聽懂了長孫湘雨的話，李賢張了張，言又止。

“你啊，活地太束縛了，當時祖父教我二人課業時，我你逃課陪我去街上玩耍，你去了麼?——你本不敢！囉裡囉嗦廢話一大堆，最後，還是奴家一個人跑出去了，你呢，乖乖在書房等著祖父過來授課……奴家還記得，事後你還心有余悸地勸我x後別再這樣了，對吧?”

“……”

“當時奴家就知道，你不合適我……你應該娶一位循規蹈矩、安分守己的世家千金，而奴家，恰恰不是這樣的人！”

“……”

“打那日起，難道你就沒發現，奴家已不再搭理你麼?——之所以陛下與祖父談及婚事時，我並未反對，只是因為，那時我覺得嫁給誰都無所謂，在我看來，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可謝安不同，他會陪我瘋，他不需要我做太多的改變，與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自在，不必那些教條禮數束縛……”說到這裡，長孫湘雨抬眼著李賢，輕笑說道，“王妃?——或許天下人有大半趨之若鶩，但其中肯定不包括我長孫湘雨，做你府上王妃，整日裡要在意這、在意那，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竟然……竟然是這樣……”聽聞長孫湘雨一番話，李賢眼中出幾分痛苦之，喃喃說道，“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與你一同逃課到街上玩耍……”

“……”長孫湘雨愣了愣，詫異地著李賢滿臉的痛苦之，不自在地說道，“事已至此，還提當年的事做什麼?——你應該知道，我已非完璧，縱然你後悔，亦無濟於事……”

“不！”李賢搖了搖頭，著長孫湘雨正說道，“就算這樣，我還是想娶湘雨妹妹，只要湘雨妹妹願意！”

“什麼?”長孫湘雨皺了皺眉，不悅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湘雨妹妹不是說過，盡人事，看天意麼?小王眼下就是在盡人事！”深地著長孫湘雨，李賢沉聲說道，“謝安做得到的事，小王亦做得到……無論湘雨妹妹想做什麼，小王都願意奉陪！”

仿佛是聽懂了李賢話中深意，長孫湘雨微微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太遲了，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再嫁給你的……再者，比起你來，謝安更合適我……”

李賢聞言神一黯，艱難說道，“你打定主意要嫁給那謝安麼?”

長孫湘雨沉思著點了點頭。

見此，李賢長長歎了口氣，苦一笑，喃喃自語道，“來此之前，我多也猜到了幾分，只不過，稍稍還抱著幾分不切實際的期待……只要湘雨妹妹首肯，小王當即便去向長孫侍郎提親……縱然那謝安懷恨在心，與二哥聯手，我亦不懼！可惜……”

“……”長孫湘雨默默地著李賢，忽而輕聲說道，“八殿下，奴家不過是一介流罷了，殿下眼下可有著更重要的事……去見見謝安吧，奴家了解他的子，他並非是刻意針對你等，多半是到了太子李煒的挑唆，倘若能得他相助，縱然無法助你搬倒太子，至你我相互算計……”

總歸是曾經的發小，長孫湘雨向李賢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而這，恰恰也正是胤公的意思。

著長孫湘雨沉思半響，李賢強忍著心中的痛苦，艱難地點了點頭，忽然，他沉聲說道，“但在此之前，小王要試試他！——小王要看看，那謝安，是否肯為湘雨妹妹傾盡所有！”

長孫湘雨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低聲說道，“你要如何試?”

李賢想了想，低聲將心中想法說出，只聽得長孫湘雨時而皺眉，時而展。

“如何?”目視著長孫湘雨，李賢沉聲說道，“倘若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小王說什麼也不能將湘雨妹妹讓給他！——倘若他贏了，本王日後便尊稱你一聲謝夫人，反之，倘若他輸了，小王便向長孫侍郎提親……”

長孫湘雨微微皺了皺眉，帶著幾分不悅說道，“事已至此，你還打算娶我?”

“不錯！就看湘雨妹妹是什麼意思了……湘雨妹妹應該清楚，只要小王這邊不松口，長孫侍郎是絕對不會同意你二人之事的！”

長孫湘雨聞言雙目一瞇，不悅說道，“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