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弘武二十三年九月二十二日，秦函谷關下周軍大營——

當天傍晚，得知謝安與李壽率領大軍趕到的長孫湘雨，下令設備酒宴，替謝安與李壽接風洗塵，。

酒過三巡的時候，長孫湘雨便借故離席了，臨走前，給了謝安一個眼神，

謝安心領神會，在向帳數十位將領敬了一杯後，借著如廁為借口，也離開了席位，畢竟他也有好些事要對長孫湘雨說。

走出帳外沒多遠，謝安果然瞧見長孫湘雨正站在一堆草垛旁，搖著手中那柄折扇，笑地著他。

見此，謝安走了過去，一邊與長孫湘雨比肩緩緩在營中散步，一邊將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不過，他略去了有關金鈴兒的事。

當從謝安口中得知有關於太平軍的事後，長孫湘雨的眼神略微變得有些凝重，只見啪地一聲合攏了手中的折扇，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整件事的幕後，都是太平軍在控麼?”

“多半是了……”謝安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看?”

長孫湘雨顰眉思忖了一番，點頭說道，“眼下這個時候，沒有必要與太平軍死磕……更何況敵暗我明，費國的事，你理地很好，很明智，按你所言，此人多半還不知自己份暴，這樣一來，我等便能借他的口，向太平軍傳達一些錯誤的報……”

見長孫湘雨此前似乎對此事一無所知，謝安奇怪問道，。“難道你這些日子，沒有察覺到這方面的不對勁麼?”

長孫湘雨聞言搖了搖頭，皺眉說道，“奴家原以為設計了此次叛的幕後黑手，便藏在這叛軍之中，但是據這一路而來的經歷，此人似乎並不在此地，否則，奴家恐怕不能這般輕易便能攻至此地……”說到這裡，微微歎了口氣。眼中出幾分憾之，似乎在憾著那位在看來才智、謀略與不相上下的子，此刻並沒有像陳驀那樣藏在叛軍之中。

著這幅表，謝安心中無名之火直冒。

“話說回來，你可真是會騙啊……”

“騙?”長孫湘雨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難道不是麼?”恨恨瞪了一眼長孫湘雨，謝安惡狠狠地說道，“還說什麼，[倘若你無法順利抵達函谷關下，就記住。我長孫湘雨就是被你害死的]，可結果呢?你帶著那三萬人。二十余日連破叛軍七城，還燒了澠池的糧草，得秦維不得不放棄漢函谷關……弄了半天，你就是在耍我啊?——虧我那時還那麼擔心你！”

“你擔心人家?”長孫湘雨抬起頭意外地著謝安，謝安面一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好啦，堂堂七尺男兒，量何以這般狹隘?與奴家一婦道人家計較什麼?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哼！”謝安翻了翻白眼。

“瞧你那點出息！”長孫湘雨沒好氣地了一眼謝安。走近謝安一步，用手中的折扇點了點謝安口，輕笑說道，“你這不是做得很出麼?比奴家預想的還要出……”

“再出也比不上你！”謝安撇了撇，賭氣般說道，“二十余日，連趕兩千余裡路程。還破了叛軍七個城池、關隘……而我呢，不過是借著你強勢攻下的余勢，順勢說降了張棟、歐鵬、唐皓等人罷了……”

要知道長孫湘雨可不是金鈴兒、梁丘舞這等想法單純的人，一眼就瞧出謝安心中不是滋味。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求饒般說道，“就算人家錯了嘛……”

“就算?”謝安哼了哼。

“好啦，人家錯了，人家知道錯了嘛，安哥哥……”

或許是這些日子被金鈴兒挑起的火尚未平息般，以至於當謝安聽到長孫湘雨這般聲細語時，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直視著長孫湘雨時啟時合的豔紅，莫名地咽了咽唾沫。

以長孫湘雨的聰慧，如何會看不出謝安的不對勁，見此，咯咯一笑，用莫名的口吻說道，“安哥哥想做什麼呀?”

話音剛落，便見謝安輕輕摟住了長孫湘雨，低下頭，吻在上。

即便是長孫湘雨，此時亦不覺有些失神，雙手在謝安膛，柳眉微，口起伏不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湘雨這才醒悟過來，輕輕推了推謝安，見謝安依然摟著，面微紅地低下頭，輕聲說道，“謝安，到此為止……”

而此時，謝安亦是一臉不知所措地著長孫湘雨，或許，他方才這一舉，也不過是一時衝，以至於在強吻了長孫湘雨後，心中也不免有些張，而眼下一聽長孫湘雨這般說，連忙松手，。

長孫湘雨抬起右手食指，點了點微微尚有些潤的紅，繼而抬起頭深深了一眼謝安，忽而咯咯笑道，“二十余日不見，安哥哥似乎學壞了呢，似這般欺負人家，人家回頭定要告訴舞姐姐，請舞姐姐為人家主持公道……”

說實話，當長孫湘雨沉默的時候，謝安實在有些張，畢竟是唯一一個令謝安看不的人，他本不知道這個才智遠遠在他之上的人究竟在想些什麼，直到聽很是平靜地開口說話，他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而松氣之余，謝安不由對長孫湘雨這個人產生了幾分忌憚。

謝安還記得他第一次強吻金鈴兒的時候，那時，金鈴兒又又怒，恨不得用目將他殺了，對嘛，這才是人面對這種事應有的反應，然而眼下的長孫湘雨。太過於平靜了，平靜地仿佛謝安吻的並不是，盡管起初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回想起來，那多半也是在驚訝他謝安的膽量。

[鴆姬]長孫湘雨，這個人，太冷靜了……

著眼前這位不在[四姬]之，才能卻勝似[四姬]的人，謝安忽然有種莫名的預。

直覺告訴他，倘若他無法用束縛住這位可怕的人。或許有朝一日，會為謝安最頭疼也最難以對付的敵人……

“怎麼了?”似乎是瞧見了謝安臉上那古怪的神，長孫湘雨咯咯笑道。

“呃?哦，沒什麼……”如夢初醒般的謝安搖了搖頭，尷尬說道，“我以為你會生氣……”

“安哥哥這般輕薄奴家，奴家自然會生氣，”長孫湘雨咯咯笑了笑，繼而深深了一眼謝安，。輕笑說道，“不過。看在安哥哥此次沒有奴家失的份上，就饒你一次好了……”

聽長孫湘雨這麼說，謝安暗自松了口氣，繼而撓撓頭，苦笑說道，“其實，要不是你那般強勢地攻下了，張棟寒了心，我恐怕也說服不了他……”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長孫湘雨的手指點在他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這就[運]！”在謝安滿臉不解地目下，長孫湘雨正說道，“所謂的運，指的就是靠意志和努力卻也無法得到的機緣，也稱之為[機遇]……你說的對。正是因為我長孫湘雨在一日攻克了，使得張棟等人心驚膽戰，喪失了鬥志，但是歸到底。把握住那次機遇的人，不還是你麼?——無關乎智慧，至你有那份膽量，你有膽量孤一人說服張棟倒戈，是故，那便是你謝安的功勞，並非我長孫湘雨……”

見向來喜歡打擊他的長孫湘雨竟然說出這般勵志的話來激勵他，謝安不有些，一臉不可思議地著。

“話說回來，確實稍有轉變了呢……”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謝安，長孫湘雨咯咯笑道，“比之二十余日前，稍稍了一些呢，頗有些氣勢了，舉手投足間，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倘若舞姐姐瞧見，必定也會心中歡喜吧?”

“湘雨……”謝安哭笑不得，沒好氣說道，“這麼說，我之前就不像是個男人麼?”

“咯咯咯……”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毫不留地打擊道，“是呀，就像是個任的孩子……”

“喂喂，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吧！”

“你看你看，又來了吧，剛誇你兩句，結果就原形畢，與奴家一婦道人家爭論不休，你可真有出息！”

“你……”謝安頓時語塞，一臉無奈地著長孫湘雨，。

平心而論，要說梁丘舞、伊伊、金鈴兒、長孫湘雨這幾位傾國傾城的子中，誰最謝安覺狼狽，覺無法招架，恐怕便只有眼前這個人了。

在面前，即便謝安舌尖利，卻往往也討不到便宜。

事到如今，謝安總算是會到前些日子金鈴兒的了。

“好了好了，堂堂七尺男兒，愁眉苦臉像什麼樣子?你方才收服了張棟、唐皓等九萬叛軍，可別那些人小瞧了你，擺出你參軍的威勢來……”說著，長孫湘雨微微了子，皺眉說道，“風有些大了，先回帳去吧……”

“嗯！”謝安點了點頭，正要抬腳，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麼，著長孫湘雨歉意說道，“湘雨，那次的事，實在對不起……”

長孫湘雨微微一愣，繼而微微笑道，“是關於南軍的那次?——奴家說中了麼?”

“嗯……全部說中了！——如你所說，南軍那時簡直難以稱之為是軍隊，將我與李壽挾持，若不是呂公那時蘇醒過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既然既然你已得到教訓了，又何必再耿耿於懷?”

“我只是覺得，我那時什麼都不懂，就指手畫腳……”

“咯咯，”長孫湘雨淡淡一聲，抬起右手，用手指點在謝安上，阻止了他的話，輕聲說道，“過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說著，好似想到了什麼。眨眨眼說道，“那麼眼下，人家還是軍師麼?”

“當然！”謝安點了點頭，學著武將抱拳的作，沉聲說道，“末將謝安，率麾下十二萬將士，願聽長孫軍師調遣！——再無二話！”

“末將?咯咯咯……”著謝安那一副做作的作，長孫湘雨忍不住笑出聲來，繼而踮起腳尖，。在謝安角輕輕吻了一下，眨眨眼說道，“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再給你一份獎勵好了……”說著，雙手負背，蹦蹦跳跳地朝著帥帳而去。

由於是背對著謝安，因此，正一臉呆滯的謝安並沒有注意到，長孫湘雨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而與此同時。李壽與一乾將領依然還在帥帳飲酒作樂。

期間，項青一個勁地向嚴開、羅超二人吹噓他這些日子來的赫赫戰功。神倨傲，氣地陳綱面漲紅，悶不吭聲。

“這些日子，小弟與小超跟隨軍師馬前馬後，攻破叛軍城池、關隘七，共擊潰七八萬叛軍，死在小弟手中的敵軍，多達四五千人，卻不知。大哥與二哥那邊，戰況如何啊?”

當項青說這話時，非但他自己眉飛舞，就連素來面無表的羅超，也破例出了幾分自得之。

著這二人得意的表，陳綱心中暗自氣惱。

見此，項青嘿嘿一笑。湊過來，問道，“二哥，還記得最先的賭注麼?——不知二哥斬殺了多敵軍啊?”

陳綱張了張。言又止。

也難怪，畢竟他跟隨謝安這一路，可以說是兵不刃，哪有什麼斬將殺敵的機會。

總歸還是嚴開老，拍了拍陳綱的肩膀，著項青笑道，“三弟莫要得意，盡管為兄等這一路並無斬殺敵軍將士，不過，卻收復了多達九萬的叛軍……”說到這裡，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歉意地了一眼張棟、唐皓等人。

而張棟、唐皓顯然也看出這是周軍兩撥人馬在炫耀功勳，也不介意，反而是笑呵呵地著項青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