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幽冥，大幽冥，指的是型、種類、甚至是統上的差別，並不是級別上的高低。

大幽冥中也有金丹、元嬰級。

小幽冥中的強者，也能達到合、大乘修為。

不過，小幽冥是由冥染毒進化而來，幽冥統不純正，吸收靈力效率較低，通常型小，等階低，合境小幽冥非常罕見。

這一點，從襲擊蕭然的章魚幽冥上可見一斑。

合境幽冥捕獲分神修士，居然靠襲，可見這也是個茍中王者，難怪能修行到合！

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剛覺抓到的分神修士不太對勁，又被後另一個分神修士肢解了……

人類，心太髒了！

為什麼一個分神修士早已出現在它頭頂，它卻毫無察覺?

為什麼區區一個分神修士，能用這等匪夷所思的力量?

來不及細想，章魚幽冥辛辛苦苦維持數千年的靈智，隨肢解而魂飛魄散，化為虛渺的塵煙。

蕭然憑空站在磅礴的眼珠雨中。

聽著眼珠墜海的詭異叮咚聲，仰首看著頭頂那一抹颯然紅影，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層次的生靈。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師尊的力量。

心中有著和章魚幽冥同樣的困。

師尊的汐之力，不但能改變靈力的局域分布，甚至能改變冥力的分部！

以前，師尊都是以單月為中心聚集靈力再瞬間釋放，比如屢屢將他拍飛的阻衝劍氣。

這一次，師尊竟祭出雙月，竟滲幽冥部，改變了外冥力分部！

若非他型小，冥力高度集中，連他都差點被這道力量給生生撕開！

而師尊自己消耗的靈力卻很小，以一種連他都無法理解的方式，四兩撥千斤，改變了局部空間的天地法則……

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真的是人類所能達到的領域嗎?

唯一的缺陷是，師尊自己的也很難抗住這道力量。

宮也出了……

蕭然心想，這大概是師尊選擇一擊必殺的原因，持久戰也很吃力。

可見，師尊之前為他扛下的劍傷，至今還沒完全恢復。

這一次使徒之行，看來不能完全靠師尊，要自力更生，做任務的同時也要多薅孝心值，將度月進行到底！

雲層之下，眼珠雨之上。

伶舟月姿如劍，紅袂簌簌，仰首將壺中之酒一飲而盡，充分的為補充水分，低首瞥了蕭然一眼。

在眼中，蕭然反而是更加玄妙充滿未知的存在。

“你這餌料當的也太稱職，太可口了，連為師都想吞了你。”

“師尊還是吞藥吧。”

蕭然形一，來到師尊邊，給喂了些補丹藥，掌心運力在後腰腰窩婆娑微震，加速藥力的吸收。

“任務才剛剛開始，師尊你就開大了，後面怎麼辦?”

伶舟月著蕭然的按，下半溫暖的像個火爐。

“為師不是說來度月的嗎?除了關鍵時刻救你命，其余時間當然是休息了。”

蕭然不解。

“剛才也算關鍵時刻嗎?”

伶舟月幽幽抬眼，看向雲中。

“這頭幽冥是有主人的。”

“主人?”

蕭然一怔，跟著抬頭看向雲中。

眼珠雨落盡，四散的冥力隨之消散一空。

暴雨戛然，閃電停歇。

層雲分開，天照落。

海面隨之平靜下來。

一道金的余暉從雲中灑下，宛如海市蜃樓，於平靜的海面上空凝結一道盤膝而坐的巨人影。

蕭然屏氣凝神，覺不太對勁。

巨影形極健碩，

渾墨，布滿了宛如天道般的繁複紋理，後懸空印著淡淡的翼影，在遙遠太的微中顯出一抹剪影，有種萬歸一的神。他無發無須，扁平的臉上只有一雙巨大的回紋眼睛，宛若神明俯瞰螻蟻一般，盯著蕭然與伶舟月，平靜開口，聲音環繞天穹，起海面，形漣漪。

“何人擅闖聖域?”

蕭然形虛飄，目凝滯，渾皮疙瘩都起來了，有種見到神的覺。

就是這對回紋眼，好像在哪見過。

就在他心懷虔誠又無所畏懼，正要自報家門時，師尊開口阻止了他。

“當年聖魔宗人人喊打的長老玄子，就算化狗，你這雙眼睛我也認得，想不到多年未見，你竟改行冥了。”

玄子可還行！

蕭然微微一怔，魔宗長老，轉會到了斜教?

這一通的神，既沒有魔，也沒有冥。

金巨影雙眸一僵，旋即釋然，悵然歎道:

“一千年了，和當年才煉氣的娃相比，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伶舟月。”

伶舟月無謂的抿口撇。

“認識我你還問是何人?”

金巨影又補了句。

“還有……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我都不玄子。”

“名字不重要，培育冥是犯法的你知道嗎?這就是道盟來找使徒麻煩的原因。”

伶舟月信口胡謅。

長老，培育冥……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神了。

蕭然忽然想起來，單翅鳥不就是一模一樣的眼睛嗎?

看來，這是個和大蛇丸一樣有科學神的生學家。

金巨影不為所。

“世界將傾，凡夫俗子又豈能理解老夫的事業?空有天賦卻不去挖掘自極限，不為世界做點什麼，你才是末法時代的大罪人啊。”

蕭然一聽，心想不是專家，這家夥的口才還真不錯！

伶舟月略顯微醺的耷拉著眼皮。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道盟裁決使說吧。”

金巨影形平靜，懸在天邊，巋然不。

“你夠漂亮了，不必再拿冠冕堂皇的正義化自己，回去吧，使徒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伶舟月故作驚訝。

“咦，你知道我要找什麼?”

“尋龍。”

“尋龍找你就對了，你要是肯把龍拿出來給我，我可以放了你人。”

“使徒從很多年前開始，就致力於治療很多冥化的神，但其中唯獨沒有龍的影，我們自己也在找，有人想借刀殺人，你們被騙到這裡來了。”

“那你帶我見使徒四大祭司之一的黑琴，沒有龍，蛇也湊合著用。”

“在閉關，除非有你要找的真龍出現，否則不會出關，請回吧。”

伶舟月仰首喝酒，表執拗的很。

“我要是不回呢?”

“除非你是真龍之軀，否則會葬死在這片海上。”

說完，金巨影隨之消散，隻留下一道回紋環懸浮在蒼穹之上。

宛如日月星辰，眼看不出遠近。

蕭然覺得詭異。

四下看了眼，除了頭頂那道白的回紋圈，四周什麼也沒有。

大海風平浪靜，不起一漣漪，每個方向都沒有盡頭。

唯有一道道遠古的鳴，似穿越無限時空，約約，忽遠忽近的在耳邊響起。

蕭然張開神識，似乎能看到很遠，卻在神識的盡頭看到了自己。

跟大荒走到盡頭又回到原點一樣。

伶舟月微微皺眉。

“又是幻嗎?”

蕭然仔細觀察，搖了搖頭。

“單純的幻共鳴心法應該能輕松識破，這裡不止於幻，還有扭曲的空間，時間流速也不對勁。”

“什麼時候開始的?”

“師尊在和敵人說話的時候，敵人大張旗鼓的做出場畫，金四的，就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伶舟月明顯對幻有些煩躁，但上卻不慫。

“要不是為師秒殺了合幽冥，恐怕就不會是幻這麼簡單了，他不敢跟我們，才搞這種雕蟲小技，馭師的幻最多對付阿貓阿狗，人還能給他困住?”

蕭然笑著附和。

“師尊說的對。”

三天的時間後，劍船依舊飄零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

除了神折磨外，二人靈力也在不斷損耗，包括蕭然的冥力。

沒有腐蝕的海浪和暴雨，也沒有冥的襲擾，伶舟月的靈力，蕭然的冥力，都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散逸。

這種靈耗速度，意味著有更高階的幽冥在附近。

而且幽冥均勻分布，使得靈力仿佛流向四面八方的空氣，連蕭然都無法準確定位。

不但無法幽冥，也無法通過聯絡環定位其余人，連溫玉書也聯絡不上了。

劍船上。

溫泉池。

伶舟月泡了三天三夜，都快要泡出一褶子了。

可以用汐之力暴力破解，但既不知敵人位置，又沒有找出陣眼，強行用汐之力浪費的靈力可能比消散的還多。

“這破幻何時是個頭！”

伶舟月乾嚼著花瓣，紅微噘。

蕭然倒是並不急迫。

他一直在研究幻和空間陣法的細節，偶爾給師尊做做按，畫畫本子，薅點羊。

伶舟月不知他的淡定來自何。

“你看上去倒是很輕松。”

“急也沒用啊。”

蕭然共鳴神識不斷探查，自己又依靠靈紋知識不斷推衍，大致得出三個結論。

第一，幽冥之力和空間陣法融於一，說明附近可能存在高階大冥。

第二，存在非常高階的幻陣法，而且陣法的靈力來源並不是剛才“玄子”，空中的回紋圈眼睛仿佛是陣法的開關，但強製用靈力衝擊這個開關，很可能會像靈一樣被控制。

這是個陷阱！

萬幸師尊智商有限，並未領悟到這是開關，因此本沒有上當。

第三，這裡時間的流速跟在大荒相仿，說明大荒也可能在陣法之。

從這三點推測，施法者肯定很強，使徒部必然有大乘級存在！

師尊對幻一竅不通，幻也絕不是雕蟲小技，尤其是融合了空間陣法和冥力吸噬，中了計可真就要命了。

這才是探索地圖的初步階段，如果不把幻搞清楚，後面會很困難。

而且在這樣的時間流速下，有師尊陪在邊，蕭然也覺得悠閑。

是給師尊按，陪師尊聊天，也薅到了不孝心值。

但他觀察，師尊明顯不如大荒時的閑雅致，沒有之前那種探索世界和探索人的心了。

而是變得心神不寧，並沒有蕭然想象中師尊的灑了。

“師尊有什麼難言之嗎?”

蕭然盤膝坐師尊後的岸邊，一邊給師尊肩膀，一邊問道。

伶舟月來回擺弄著池邊的石子，想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

“沒有，我只是單純的討厭幻。”

蕭然試探的問:

“是因為那位東方師娘嗎?”

伶舟月一怔，才想起了這個原因。

“看來，你在神武國得知的消息是對的，我雖然不懂幻，但對這種覺太悉了，那個人果然在使徒。”

蕭然好奇的問:

“悉在哪?”

伶舟月微微皺眉，仔細琢磨著。

“在大荒時覺很浪漫，好似有探索世界的無盡樂趣，如今在漫無盡頭的海面上，只剩下枯燥和無聊，甚至還在不斷消耗靈力……”

“，本來就是這樣啊。”

單狗蕭然又開始販賣前世空想研究出的理論了。

“剛開始，就是互相探索的樂趣，很快就變枯燥無聊的折磨，同時還要損失力，除非能生孩子，才會進另一個境界。”

伶舟月似有所悟，覺得或許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困局。

“你說……生孩子有趣嗎?”

蕭然點了點頭，仿佛自己生過一樣。

“有趣，但養孩子比更折磨人。”

伶舟月撅起，略顯失。

“那男男這點事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可不要告訴我要苦盡甘來，等不到苦盡，我已經煩死了。”

這一點蕭然的看法和師尊是一樣的，他也不了苦盡甘來。

“的意義在於……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