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天齊說話很,寧俊琦楞了一下,隨即慢條斯理的說:“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不能有,這是我剛定的,現在正式通知你。”
“你……”楚天齊一時語結。
“你什麽你?”寧俊琦幹脆的說,“我這裏不歡迎不速之客。”
楚天齊剛要說話,寧俊琦直接用手一指房門,示意他出去。
“不歡迎我還不稀罕來呢”,楚天齊想到這兒,一轉,向外走去。
剛打開房間,就聽後麵傳來寧俊琦的聲音:“更不歡迎表麵鮮,心骯髒的家夥。”聽到這句話,他一扭頭,看到的臉上帶著戲的笑,還在用手指著房門的方向。
楚天齊走出房間,“咣”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房間裏立即傳來“哈哈”的笑聲。他恨的牙,隻能自我安著:好男不跟鬥。
劉文韜看到進門的楚天齊臉難看,就問道:“怎麽了?小楚,你去哪了?”
楚天齊回了一聲“沒什麽”,看著手中的方案,這才想起自己什麽事也沒辦。
中午去吃飯的時候,楚天齊看到黃敬祖急匆匆的的上了轎車,車子“吱”的一聲,出了政府大門。
黃敬祖的心裏很,他接到了魏龍的電話要他立刻去縣裏,什麽事也沒說,但他從魏龍的語氣裏覺到,應該不是好事。
在縣城的春生茶館裏,黃敬祖和魏龍對麵而坐。
“魏部長,上次走的那麽急,連飯都沒顧上吃。”黃敬祖一坐下就說道,“沒想到溫斌的事也泡湯了。”
“那天是有事要辦。”魏龍後麵的話有些無奈,“至於溫斌的事,也是事出有因,省委組織部突然把人安排下來,要求把人安排鄉鎮長,最後經過會議討論,才把人安排在青牛峪。”
黃敬祖繼續說道:“那就沒爭取爭取?馮書記也沒有攔一攔嗎?”
“怎麽爭取?鄭義平出奇的強,有一把手的堅持,部務會議就通過了。”魏龍的話裏出不甘心,“有部務會議通過的文件,又是執行省委組織部的意圖,正是關鍵的時候,誌國書記也不敢節外生枝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魏龍突然說道:“我現在是明白鄭義平為什麽那麽了,肯定是當時聽到什麽風聲了,這也可能是誌國書記投鼠忌所在吧。”
“什麽風聲?”黃敬祖預到有事發生了。
“現在已經不是風聲,而是事實了。”魏龍的話有氣無力,“縣委新書記馬上就到任了,是流過來的幹部。”
“什麽?”黃敬祖很驚訝,“馮書記沒扶正?”
“是的,消息已經確認,後天新書記就會到任。”魏龍語氣肯定的說道,“馮書記現在隻能退而求其次了,正在爭取縣長一職,他囑咐我們一定要穩住,在這個時候更是不能出什麽紕,而且要低調行事。”
黃敬祖點點頭。
二人又談了一會兒,魏龍先走了。
黃敬祖獨自留了下來,他要一個人靜一靜,把所有的事好好理一理。他現在心裏有些,一杯杯的茶水喝下去,時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心中對很多事已有了決斷。
今天黃敬祖說溫斌的事,隻不過是做給魏龍看罷了,他已經打聽到了溫斌和魏龍的關係非常近。實際上他現在算是把溫斌看了,那是個兩麵三刀的人。
黃敬祖想想自己也有些悲催,原來的老領導在前年毫無征兆的退休,事後才知道他退休也是萬不得以,否則可能下場很慘。結果自己這兩年,一直是無的浮萍,好幾個比自己差的人都進步了,自己卻在原地踏步。今年春節好不容易攀上馮誌國,現在卻是前途未卜。即使馮誌國當上了縣長,那在人事上的話語權與書記也是沒法比的,尤其是決定一個副實職的位置更是不宜。
所以,現在要低調,不能貪功冒進,副的事先放一放,坐穩鄉書記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因自己引起大的麻煩或衝突,尤其是和鄉長相更要注意方式,當然也不能過於弱,隻不過要講究策略罷了。
想想自己幾天前在楚天齊方案上的簽批,現在卻有意外的收獲。本來是想把難題推給寧俊琦,順便秉承馮書記的意思也給楚天齊設置一些障礙,現在看來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這樣可能會讓寧、楚產生矛盾,寧俊琦也了一些力和自己鬥。
黃敬祖理順了一些事,結了帳向外走去,他此時步伐穩健,心無比平靜。同時心中暗暗慶幸:雖然這幾年沒有大的進步,但是牢牢坐穩了鄉書記的位置,這得益於自己多年來的審時度勢,才在一次次的風浪中有驚無險。
新縣委書記還沒到,但引起的風暴卻波及到了很多人。在玉赤苑小區三號別墅裏,一場沉悶的談話進行著,起因也是突然要來新的縣委書記。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約有五十歲左右,方臉,寬腦門,鬢角已有很多白發。一個年青男子,二十六、七歲,長方臉,臉上表不快。兩人的眼角眉梢卻有幾分相像,正是縣委副書記馮誌國和他的侄子馮俊飛。
談話進行的很不愉快。
馮俊飛一下子站了起來,緒激的說:“大伯,我就是覺不公平,現在一個比我小的丫頭片子當鄉長了。剛從臭老九考上公務員的‘理品’一工作就當上了鄉長理,工作還不到半年,組織部就有人吵吵著給他獎勵,讓他進縣裏後備幹部係列。我從工作到現在六、七年了,還有一個管人事工作的大伯做副書記,給我安排一個正科實職就那麽難嗎?”
“小飛,你怎麽說話呢?什麽‘臭老九’,你以前不也是教師嗎?再說了,寧俊琦是上級單位下來的,你怎麽能比?楚天齊工作績……”馮誌國斥責道。
“行了,別嘮叨那些沒用的了。”馮俊飛打斷了馮誌國的話,“現在不給我解決正科實職也行,因為你沒有當上縣委書記,不過,最遲明年必須給我解決,否則,我就不認你了。”
馮俊飛說完,直接走出房間,狠狠的摔上了防盜門,“呯”,這一聲響就像重錘一樣敲擊在馮誌國的心上。馮誌國抖雙手,指著房門方向,吐出了幾個字:“你個逆子。”然後仰天長歎:“造孽呀。”馮誌國眼中淚閃現,往事一幕幕的湧上心頭。
馮誌國父親早逝,母親拉扯兩個兒子艱難度日。馮誌國十三歲那年,母親也撒手人寰,留下兄弟二人相依為命,學業也隨之停止。馮誌國開始在村生產隊掙工分,養活自己和弟弟。
馮誌國十六歲那年,開始當代課老師,雖然他隻上過五年學,但也是當時村裏的文化人了。馮誌國很珍惜這份工作,因為教學好,表現積極,家庭份也好,就到了鄉中學教書。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差點讓他的鬥付之東流。
在初中當老師時,有一個代課老師小琴和馮誌國關係很好,兩人經常單獨相。一個漆黑的雨夜,二人難自,嚐果,事後馮誌國發誓一定會娶小琴。
事就是這樣湊巧,在馮誌國就要轉正的當口,小琴找到他說,兩個月沒來那個了,肯定是有了,二人都很懊悔那晚的衝。經過商量,小琴隻好辭掉了這份臨時工作,先回了家,待馮誌國轉正後就結婚。
事想的簡單,辦起來卻難。馮誌國很快轉了正,小琴的肚子也鼓了起來,小琴的家人多次催促馮誌國結婚,可馮誌國卻一推再推。也並不是馮誌國不想結婚,而是他打聽得知,象這種況,如果他們結婚,一切就全毀了。即使結了,孩子也上不了戶,他的工作也會丟了,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搞破鞋”會讓他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人們的唾沫就能把他們淹死。
麵對著小琴的尋死覓活,小琴的家人主張讓小琴打胎,可是正規醫院不接,接生婆又不敢。萬般無奈的況下,馮誌國想出了一個辦法:小琴嫁給自己的弟弟馮誌軍。小琴家人權衡再三,為了不讓兒把孩子生在自己家,也隻好同意了這個方案。
馮誌軍老實、木訥,在深山裏當礦工,他對哥哥給他介紹媳婦很高興。等看到小琴的大肚子,他有些不願意。馮誌國就勸他要想開點,“你自己是臨時工,不容易娶媳婦,小琴漂亮,要不是未婚夫死了,也不會嫁給你”。最後,馮誌軍當了現的爹,沒兩年就得硒肺病死了。
馮誌國和現在的媳婦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就把馮俊飛接到了邊養。二人對這個孩子異常溺,馮俊飛上學、轉學、讀師範、工作的每一步,馮誌國都在後麵的關照著,這也養了他橫、自傲的格。
防盜門鎖芯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馮誌國的思緒,老伴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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