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拿出手機打給馮長河，馮長河本沒想到，秦明此時都還不知道清溪村的況，還通過自已了解陳書記對清溪村學生讀書的指示。

他氣得想罵人，可他還是忍住了，而且沒有過份指責，畢竟這是教育局主管的校長。

他隻是很嚴肅地提醒，“秦校長，發生泥石流三天了，你還不到災現場去看看學生，你這校長當得，也真是太高高在上了吧，昨晚市上主要領導都來了，你居然都沒過去，我看你啊…唉……”

秦明如夢方醒，臉都嚇白了，“馮書記，我…我老婆家親戚有事我們到外地了，沒回來，聽說之後，我這不趕快回來嗎，胡局長都責怪我了，我不知道況，馮書記，你幫幫忙，陳書記對我們學校到底有什麽要求？”

“陳書記讓村民放心，說學生讀書問題肯定會解決好的，另外，還表揚了方小波，不過，其他領導似乎對方小波有意見，提出了不同意見…對了，方小波你聯係上了，立即通知我，我找他有事。”

“他剛剛回來，我們在一起，正在研究學生學的事，我們說完事，我立即讓他過來見你。”

秦明被這個電話弄懵了，陳書記說肯定會解決好，胡副局長罵他，讓他立即拿辦法出來，可到底該怎麽理，他也不知道。

但他也不能再問下去了，不然，馮長河更會挖苦自已。

秦明回到座位上，“這樣吧，先說學生就讀的事，大家覺得怎麽搞？”

馬小蘭輕笑一聲，也不看方小波，似乎怕拂不下麵子，“四川地震時，不是有帳篷學校嗎？我覺得，這倒是一個辦法。”

方小波一聽，氣不打一來，這完全是不負責任的辦法。不過，他忍住了，他倒想聽聽，其他人還有沒有更爛的主意。

董軍點點頭，“是啊，方老師，或許你在帳篷裏堅持上課，還會被上麵的領導表揚呢。”

胡玉芬搖搖頭，“這樣不好吧，天氣這個樣子，學生得了嗎？”

董軍堅持，“沒什麽吧，那怎麽辦，難道讓學生到本部來，誰管理啊？”

秦明心不在焉地聽著大家的話，一直在琢磨馮書記電話裏的話，見方小波著煙，似笑非笑，不由想起馮長河說陳書記表揚方小波那些話，可陳書記表揚方小波，其他人又有意見，那到底是表揚還是批評呢。

方小波當時到底做了什麽，他覺得應該問問這個事。但此時，大家討論學生的事，他不好打斷，於是問方小波，“方老師，談談你的想法。”

方小波淡淡地問，“秦校長，我倒無所謂，你們當領導的，你可以考慮一下，如何做才能讓你的領導滿意。”

秦明一楞，雖然是實話，可說得卻窩心。心說我知道如何讓領導滿意，找你幾個有屁用啊。

“方老師，不，你是校長，方校長，那邊是你的學生，你最有發言權，我們聽聽你的想法。”

這個時候，他一下子想起方小波的任命文件，方小波是村小校長，他覺得自已突然間聰明起來，讓方小波說，以後，所有責任推他上。

方小波掃了馬小蘭和董軍一眼，冷冷一笑，“你們說的帳篷學校，那是不得已的況下出現的。四川地震時，因為四是危險的建築，不得不在帳篷裏上課，現在石壩的況有這麽危險嗎？要真是在帳篷裏，社會上的人肯定會問，難道為了我們的下一代，就找不到一間好點的房子？就不能克服一些困難，為他們提供更好的條件。要是有人在網上曝一下，我倒是出名了，不過我想在座的也會出名的，石壩學校這樣的奇葩領導班子商量出這樣一個解決方案，一定會為江城，一定會為天下的笑話。”

方小波此言一出，倒是點出了最可能發生的況，嚇得幾個人臉慘白，胡玉芬剛才是反對馬小蘭主意的，此時第一時間讚方小波的話，“就是嘛，我剛才就說，學生能得了嗎，大家都有孩子的人，要是自已家的孩子在帳篷裏，難道沒有怨氣嗎？要是有人去發一個帖子，那我們幾個人還不被撤了職。”

馬小蘭不服氣地問，“那怎麽辦？”

秦明一掌拍在桌上，“怎麽辦，也好辦，讓所有學生到本部來，我們派專門的老師，專門的人員對災的學生進行管理，讓社會上的人稱讚我們……”

這正是方小波要的結果，他不由心裏一喜，從此，自已終於從清溪村走出來了，但以這樣的方式走出來，自已卻很是心酸，他真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出來。

然後秦明讓方小波把清溪村的況介紹了一遍，幾個人這才如夢方醒，秦明最近幫著家裏做生意，有空就勾搭馬小蘭，也沒關心學校的事，沒想到，這麽大的事自已沒引起重視，後悔萬分。

方小波來到馮長河辦公室，馮長河很熱，讓黨辦的人倒茶，還給方小波遞上煙。

“方老師，你是哪裏人？”

昨晚的事，讓馮長河也比較困，安置的事如何做，雖然高副市長批了，可昨天一、二把手對那方案並不表態，好像覺得方案裏有問題。

方案最終得由鎮政府來實施，如果自已做的方案自已無法執行，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怎樣做才能讓領導滿意，讓村民服氣，這就是手藝。

之前的方案，是唐誌斌一手炮製出來的，表麵看的確沒問題，當時上報時他是同意了的，可昨晚陳前進的話，讓他立即覺到，這件事沒有想像的那麽簡單。

所以，他想到方小波，想到陳前進說的為什麽不做方小波的工作，因此，他第一時間找來方小波。

他對方小波本不悉，所以，他開始看似隨便地問了方小波一些況，哪裏人、什麽大學畢業、在這裏有沒有親戚、朋友有沒有等等，看似關心，實則是想知道，方小波背後，有沒有背景。

一陣詢問之後，發現方小波啥關係也沒有，這件事他就隻是憑年輕人的那種青春熱、書生意氣所做的。這和自已當年才畢業出來工作差不多。

他一瞬間放心了，要做通方小波的工作，應該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