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穀中，回響著他高的聲音，“以後，大家聽方老師的，聽方老師的……”

方小波楞楞地看著從手中去的趙春華，悲痛絕，“師傅，師傅……”

上麵，是周霞大聲的呼，將方小波從悲痛中喚醒，他趕從絕壁上努力爬上去，對麵的山壁也在緩緩下沉，向相反方向倒下去，一瞬間，那鐵索從固定掉下懸崖……

大地還在，方小波看著好多痛哭的人，忍住悲傷，“快，大家趕下山吧，這裏，依舊很危險。”

大家快速向山底走去，方小波悄悄拉過趙二喜，“村裏沒過來的人有多？”

“子龍山的人，靠近索橋的應該全部過來了，主要沒過來的人是趙家大院的人，除了族長，應該還有三個老年人，他們走不，得我們幫忙背，所以……”

連綿的路上，一百多個人滿臉悲傷，匆匆向山下走去，時不時，回頭看看那不得不離開的家。

方小波和趙二喜流背著趙春山前行。蘭曉婷已走在最前麵去指揮了，周霞滿臉是淚，跟在方小波後。

在周家坪山轉角的一，他回過頭，此時，那巨石將趙家大院徹底破壞了，山上的石頭滾落下來，趙家大院那緩平地帶，全是落石，子龍山西麵有一沉降，山出現了移位，不過，子龍山目前還沒有發生大規模泥石流。

但所有人，已無家可歸。

一個多小時之後，方小波看到下山的人集中在王家村，王家村在這一片的人不多，隻有十多戶人家，此時每家每戶都開了門，裏麵滿是驚恐未定的人。

蘭曉婷聲音都已沙啞，招呼大家不要急，先在農戶家喝點水休息一下，等候政府那邊的領導和救援人員過來。

方小波問蘭曉婷，“鎮上那邊是怎麽安排的？”

“馮書記已安排由唐鎮長帶隊的急救援隊，帶著食和醫療隊過來，估計，馬上就到了。”

方小波鬆了口氣，“那就好，至，大家有了盼頭。”

蘭曉婷拉了拉他，“小波，有個事，我得先和你說說。”

方小波和蘭曉婷邊走著，邊和村裏人招呼，看著蘭曉婷奇怪的目，他問，“什麽事？”

“小波，剛才唐鎮長對我說了他的意思，他和馮書記商量，現在既然趙春華已死了，村裏的人肯定已沒人可以阻止鎮政府的安置工作，加上現在的清溪村的人已是無家可歸，接下來的事，也會是安置的事。

所以，政府想執行之前的計劃，將清溪村的人全部安置在王家村，王家村這裏山地較廣，這裏的老百姓也好說話，通雖然不特別便利，可最近幾年，應該會把水泥路修到這裏，所以以後還是相對方便。

對於一百多號人的安置，對於山裏的人來說，就是從他們口中奪地奪山糧，所以不管往哪裏安置，都是一件特別難的事，其他地方的百姓肯定不會答應，而政府也沒錢找個地方。

在王家村，隻提供清溪村村民房屋修建的宅基地，土地靠開荒或者回山上原來的地方，這樣對王家村的影響就不會大。政府隻需要給量補，就能修起安置房，所以，現在過來的政府人員，會與村上的人談這個事的，小波，我知道你肯定又會急，到時，你不要多話。”

“不行，絕對不行，清溪村的人，不可能任人宰割。”

“小波，你怎麽這麽說，你想過沒有，這次你是立功了，現在沒了清溪分校，你其實你可以到鄉學校上課了，加上你立功，我相信，我再向市教育局推薦，你在鎮學校當個副校長沒問題的，所以，小波，千萬別管安置的事了，要是劉鎮長或者馮書記對你不滿，你可能就麻煩了。”

到鎮上學校，還當副校長，方小波還本沒考慮過這個事，此時，他細一想來，還真是這麽回事，有了昨晚和蘭曉婷那關係，加上這次的確他和蘭曉婷都算立了功，親自參加救援工作，一定會得到嘉獎的，蘭曉婷分析得很有道理。

可是，方小波在王家村的挨家挨戶走了一圈，這裏依舊特別窮，而且也就在一通托車的路邊，通依舊十分不方便，與自已要徹底改變清溪村的想法實在差得太遠。

“蘭書記，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首先，起好帶頭作用，主支持鎮上的安置意見，主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當然，也可以向政府建議，提一些有利於村民的事，比如盡量多的爭取建房的宅基地麵積和建房資金，然後，你向他們表決心，要帶著村上的學生，到鎮上好好學習，不然，鎮上或許會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是什麽打算？”

“在王家村建一所小學，王家村適齡兒也不多，到時，依舊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小波，那樣，與清溪村又有什麽兩樣。”

方小波一聽這樣的想法，心裏真是湧出一寒意，那樣的話，自已所想的一切，將完全付之東流。

“蘭姐，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小波，目前我並不清楚最終的決定，估計這個決定還得上報市委市府，這個得政府拿錢的事，鎮上是無法輕易做決定的，但隻要他們建議，估計市府就能通過……”

說話間，從村外傳來托車的聲音，方小波和蘭曉婷趕走了出去，四個三托車搭著不到十個人，車裝了水、食，三個醫生。

鎮長唐誌斌從車上下來，和蘭曉婷、方小波見麵，他一臉的嚴肅，“曉婷書記，辛苦了辛苦了，這次有你親自指揮，讓清溪村的百姓迅速撤離，將傷亡減到最大程度，你功不可沒……”

蘭曉婷打斷他，“唐鎮長，立即讓工作人員分發食和水，讓醫院的同誌立即檢查傷和出現病痛的人吧……”

唐誌斌視察了一遍所有的況，然後決定召開現場會，決定下一步的置方案。

不過，去開會的人，隻有剛才過來的人和蘭曉婷，其他人都沒參加。

方小波預到況的不妙，於是，悄悄讓周霞上村上的幾個幹部也集中在一起，另外讓趙春山參與。

這些人都是趙春華家族的人。

方小波看了一眼，有周霞，之前是村上的婦幹部，趙二喜，村裏的治保主任，趙家金，財務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