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搜]”老者歎了一口氣,道,“應該是陳氏嫡傳太極,中間有些小細節,還經過這一代傳人陳耀武的改進,當得上養練氣一等一的好把式。不過有一點奇怪,剛才看你對這太極的練程度,應該有三十年的功底,瞧你年齡不過二十出頭,有這等靜氣功夫,倒是奇哉怪哉。”
唐天宇聽得倒了一口涼氣,單憑老者這一句話,自己重生的,在他眼前似乎無所遁形了,“這位前輩你看得不錯,我這招式是有來路。你剛才提到了陳忠,我猜,你是不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師父。”
唐天宇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矍鑠老頭,心中猜個不離十,既然老者提到了陳忠,這應該是陳忠所說的師父無疑。他對這卜卦易理武的異類江湖,並不排斥,但也不偏信,所以對老者還是帶著一點惕,防止他是一個掛羊頭賣狗的騙子。
在商場征戰多年,唐天宇也曾經遇到過幾位易理高手,但商人本多疑,對這種沒有事實據或者科學依據,玄而又玄的東西,唐天宇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你說的不錯,不過陳忠可不是我什麽徒弟,應該算得上我的救命恩人才是,那年我遊曆陵川遇難,幸虧陳忠救了我一命。那是我命中的一次大劫,若非他,我此生也就折在那了。不過陳忠這人忠厚老實,我教了他幾手防功夫之後,便一定用拜我為師。其實我心中還是將他當恩人。”老者說話談吐優雅,口齒清晰,看上去沒有江湖騙子的狡詐。
以唐天宇的閱曆富,看過各式各樣的人,即使場上的老江湖,在他眼中,也輕易辨個黑白,不過這老者上蒙著一層看不的氣息,仿佛在霧中,讓人捉不。[]所以唐天宇心中第一反應,有可能是一個騙子當中的高手。
“敢問前輩的姓名。”唐天宇輕聲問道。
“我姓艾,你可以喊我老艾便是。”老艾倒是沒有架子,淡淡笑答。
“還是喊您艾前輩。”唐天宇也笑道。
“其實喊什麽並不重要。”老艾說完這話搖了搖頭,與唐天宇又近了一步。唐天宇發現老艾右手放在後,似乎在掐指盤算,心中有點好笑,老艾這裝模作樣的架勢,有一定的火候,也難怪那陳忠對其深信不疑。
“那什麽重要?”唐天宇順口問道,暗想既然是陳忠的師父,還是得給點麵子。況且這老艾能夠從自己一套太極拳中能夠看出自己有三十年的功底,即使是江湖騙子,那也算是有些本事。
老艾雖是高手,但也猜不出唐天宇其實在心中已經將他當了江湖騙子,他臉上帶著一淡淡的微笑,道:“緣。”
“哦?”唐天宇有了點興趣,因為老艾隻說了一個字,而這個字,與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他原本會以為是其他的字,諸如“命”、“運”等。緣,這個字顯然和了不,讓人歎之有些味道。
老艾緩緩道:“緣這個字很有意思,在古代的時候,一開始是說服的邊緣,而如今更多的被人用作緣分二字。但在我看來,緣,其實是一個作。孟子曰,以若所為,求若所yu,猶緣木而求魚也。我理解緣,應是往上攀爬的過程。因為攀爬,所以會連帶著各種機遇與轉折。個人的命運有所不同,大都因對‘緣’貫徹得緩急不同。”
“艾前輩的講解倒是有點意思。”唐天宇倒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解析“緣”字,不由得耳目一新。他大約能理解老艾的意思,其實人生之所以有命運的不同,應是對“緣”字理解有所不同,人在往上攀爬的過程中,用了不一樣的力氣,所以命運,人皆不同。
從老艾解字的方法看來,這倒不是道家的理念,應是儒家思想。道家講求的是無為,而儒家講求的是有為。
唐天宇骨子裏是一個文藝青年,若是咬文嚼字,倒是有點想法,道:“緣這個字,說得是人的主?”
老艾點了點頭,淡淡一笑,“是也,緣這一字,貫穿你此生。”
老艾一句有些含糊的話,倒是讓唐天宇莫名其妙了半晌。
老艾笑道:“見麵便是有緣,我這裏有一個寶貝,如今放你邊,或許能給你帶來一些妙用。”
說完這話,老艾從腰間一袋子裏掏出了一。
“這是我昔年遊曆得的一個鼎,應該是一個稀奇。一般的鼎都是由金屬所製,但是這鼎卻是由陶瓷所製,效用遠比一般的金屬鼎要好上百倍。”老艾將陶瓷鼎送到了唐天宇的手上。
這鼎,並不是很大,隻有三寸高,但燒製得非常致。
唐天宇有些好奇,便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下,待看得仔細,心中一驚,笑道:“若我看得沒錯,這應該是一個稀奇事,《高齋漫錄》中所記載,瓷,青中發灰,為青釉調中最為古樸的一種。世言錢氏有國ri,越晉州燒造,為供奉,臣庶不得,故曰。”
唐天宇上輩子也曾經對古董有過一定的了解,雖不是酷收藏,但憑借著博聞強識,對老艾贈送的事倒是很了解。原本覺著老艾是騙子,現在老艾竟然隨手送上一個國寶級的大禮,想來倒是自己有些過分,有點狗咬呂賓之嫌了。他不由得老臉一紅。
“你見識不凡,有句話做寶劍贈英雄,這品給你也算不枉費他的價值了。西華山妙香真人曾經對此有過評價,隻雲,世間之理,皆在鼎中,堅守本,扶搖直上。”老艾見唐天宇識貨,不由得高興起來,附上一紙條,給唐天宇,道:“此鼎所配香料,在這紙條上。”
老艾怕唐天宇不肯收,並沒有將此鼎的來曆詳細介紹,這鼎之前一直在達貴人當中流傳,清朝末期大太監李蓮英尤為喜歡此,擺在床頭ri夜把玩。至於李蓮英死後,怎麽流傳到了民間就不得而知了。
“這萬萬不能收。”唐天宇淡淡一笑,還是將瓷龍鼎送回老艾的手中,若是一般的品,他倒是可以用錢來買,但這瓷龍鼎明顯是千金難得的稀世珍寶。他又能這麽平白得了恩惠?
“但凡稀世珍寶,必是禍福各半。若有緣人保存,能乘風而起,若無緣人得之,則會大難臨頭。”老艾推了推,唐天宇隻覺一溫的力量從鼎的另一邊傳來,他隻能將鼎抱在懷中。
說完這話,老艾似乎辦完了一件大事,便甩了甩袖子,背遠去。唐天宇見老艾步子踱得緩慢,不過幾步之後,已經在十幾米遠。唐天宇驚得愣了半晌,知道陳忠口中所言的老艾,名副其實,當真是一個高手。
唐天宇歎了一口氣,暗道改ri見到陳忠,定要讓他轉告老艾,自己是誠心謝的。
對於老艾的出現,唐天宇心有些複雜,因為老艾的一個緣字,改變了他心中的一些想法。其實唐天宇一直在“緣”木求魚,不過他並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如今老艾出現一句話點破了自己思路。
頓悟,隻是一瞬間。
回到了宿舍,唐天宇打量著瓷龍鼎,卻見它陳舊而不耀眼,古樸而不張揚,老持重,四平八穩,雖看上去左右浮誇卻不失重心平穩。鼎口有雙環龍口出獠牙,頭顱高昂,寓意能乘風而起,大肚穩重地落在地上,顯得基深沉。若細細一品,這瓷龍鼎倒是有些場哲學蘊含其中。
唐天宇靜靜地盯著瓷龍鼎,像是盯住了自己遙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