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見面
這次唐歡醒來,沒有到殺氣,悄悄睜開眼睛,確定宋陌沒守在邊,便把那些鬧哄哄的閒人趕走,自己靜靜躺著,閉眼裝睡,慢慢整理原記憶。
侯府當家作主的大小姐,親娘死了親爹不在家,很好,這樣就沒人能管著了,出自由,辦事才方便。這些都是最先出現的記憶,搞清楚了,唐歡馬上回想原有沒有見過宋陌。
沒見過,卻從父親口中聽說過宋陌的名字……
先皇五子,封端王。
先皇遲遲不立太子,眾皇子各自結黨,只有端王常年離京,在戰場上立下赫赫軍功,被人稱為「鬼王爺」,足見其殺人如麻心狠手辣。
五年前,先皇病危,皇二子預謀篡位,端王回京護駕。宮變中先皇駕崩,其他皇子死於紛刀劍之下,只有端王和年僅四歲還養在宮中的八皇子活了下來。眾朝臣擁端王登基,端王辭,立八皇子為新皇,他則輔政至新皇年。
唐歡瞠目結舌。
端王,攝政王,來頭好大!
似乎今年二十七了?
二十七歲的王爺竟然還未娶妻……該不會是在等吧?先解了報了仇再找個姑娘談說?
唐歡哭無淚。
照上場夢結束時的形看,宋陌肯定記起小尼姑了。那場夢因為一時大意,先裝可憐騙他,功了,半途殺人又被他撞見,出狠辣的一面。這樣也沒什麼,趁他短時間不可能徹底忘,縱火燒,一出苦計就把人騙回來了,整個過程讓十分得意,得意到在結束時諷刺了他一頓。
當時真的很痛快,現在也是真的後悔到死。
夢前師父信誓旦旦的,誰能料到宋陌能想起來?
現在好了,別的不說,宋陌至知道是采花賊了,知道會使苦計了,知道多麼會裝深了。單憑這三點,就足以推翻當初他用來自欺欺人認定曾真心待他的所有事實:既然能放火燒自己,那跳瀑布跳崖什麼的,當然也都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沒了真,他當然不會再心,那上唯一還讓他不解的,是如何做到說采他九次就真采他九次的吧?或許,他也會好奇迫不及待采他的原因?那時就算說真話,他會信嗎?有了前面那麼多鬼話連篇,再聽說鬼師父說不同房兩人都得死的話,他會信?搞不好還會當為了再次采他而折騰出來的借口。
當他認定是徹頭徹尾的騙子時,即便某天說了真話,他也不會信了。
所以,必須繼續裝傻。
這次宋陌沒有看到的「起死回生」,那麼即便再見面時他會懷疑,只要裝傻堅決不承認認識他,他沒有證據,就沒法對怎麼樣。當然,若他不想追究真相,若他恨到只想死,唐歡也沒辦法。他都恢復武功了,想要命簡直易如反掌。
只是,已經裝過尋找真做那事的鬼了,這次如何騙他要呢?似乎怎麼想都行不通啊……
算了,先看看他的態度吧,若見面後他一劍刺過來,現在就白頭疼了。
再說,他一個王爺,如何見到他啊?倒是知道他住在哪兒,可能主找上去嗎?裝已經恢復記憶的鬼?他追問前事怎麼辦?那就又繞到信任不信任的問題上了。
唉……
唐歡深深地歎氣,這還只是第九場夢呢,闖過了,還有夢醒那一關,萬一他醒著,還騎在他上……
前途未卜,唐歡真心想死了。
「小姐,你醒了?」青杏一直留意著裡面的靜,聽到好幾聲歎息,探頭問了聲,不等小姐示意就輕輕走了進來。小姐人好,對這個丫鬟更好,青杏是真心怕小姐出事。
是,是端王府的人,可殿下說過,除了傳遞消息,要把小姐當真正的主子,護周全。整個景寧侯府,除了,侯爺夫人包括二小姐世子邊都有端王的人,他們彼此並不認識,也不知道殿下安這麼多人的目的是什麼,只管一心一意做殿下吩咐的事。這次容氏與二小姐合謀陷害小姐,殿下派人通知了,還囑咐旁觀即可,不許手。
「小姐,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青杏俯,用手背了唐歡額頭。
唐歡不聲地打量這丫鬟。青杏,比大一歲,六年前的府,對原再忠心不過。
「我沒事,就是了,你去催催,看晚飯準備好了沒,今天早點端上來吧。」唐歡地笑,跟原一模一樣。
「嗯,我這就喊人去看。」
青杏點點頭,想起,到底沒有忍住,忐忑地看看唐歡,小聲道:「小姐,在池邊的時候,我,我好像看見二小姐推你來著,可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當時急著去找人,沒心思多想……」
殿下讓做一個忠心的丫頭,既然這次殿下沒有別的叮囑,就該提醒小姐防范以後的事。容氏害人,殿下親臨,小姐有驚無險,顯然殿下是不希小姐出事的。這次,大概是想讓小姐吃次虧,提醒小姐提防小人?至於殿下為何要這樣做,想到那雙平靜卻極冷的眸子,青杏不敢再揣測下去。
唐歡愣了愣,故作生氣地瞪:「胡說什麼,二小姐怎麼可能會推我?放心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二小姐大概是想拉住我才被你誤會了。青杏,我知道你對我忠心,不過我們姐妹深,以後不許你再惡意揣測二小姐。」
「……青杏懂了。小姐好好休息,我出去做事了。」小姐如此肯定,青杏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餡兒。
唐歡目送青杏離開,腦海裡晃出容氏母的臉,輕輕一笑。
當然知道是沈怡推的,若真是沈瑜,定會給們好看。只可惜,是唐歡,在沒有想到如何對付宋陌時,要保持侯府一如從前。那麼,如果日後要裝傻,有一對兒欺負的母,就更容易讓宋陌對心吧?與此同時,一個被人陷害欺負的可憐嫡,怎麼可能會是那個詐狠辣的采花賊?
至於那個跟沈瑜看對眼的衛昭,沈怡想要,去搶好了,只要有本事。反正只有一個月,哪怕功了,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
窗外大雨辟裡啪啦砸下,直到夜半才漸漸變小,第二日,雨過天晴,明。
起時,唐歡只覺得神清氣爽。
容氏早早領著沈怡沈瑾來看,唐歡從容應對,讓們相信的確沒有察覺異樣。
沈怡有些擔心,回去後依然惴惴不安。容氏倒是完全信了,因為以沈瑜不肯吃虧的脾氣,若真看出端倪,現在已經出手了,哪容得們到面前虛與委蛇?那丫頭,雖然有些手段,到底經歷的事,心思淺,也不是能忍下委屈的人。
短暫的忙後,侯府迅速恢復了往常的安寧。
就在唐歡頭疼如何接近為端王的宋陌時,兵部尚書梁敬梁大人家送來了一張帖子。
三日後,梁尚書要做五十整壽。
京城裡勳貴多,高多,這種湊熱鬧的事也就多了。唐歡拿著帖子沉思,回憶這些權貴之間的關系,忽的神一震。沈慕元把長當半個兒子養,曾經跟原提過,這個兵部尚書是端王一手提拔上來的,那手下人做壽,宋陌會不會去湊個熱鬧?
反正悶在家裡也想不出任何頭緒,不如出去運氣吧。
三日後,兩輛馬車駛出景寧侯府,穩穩朝梁府駛去。
唐歡跟沈怡坐在一輛馬車裡,路上沈怡有些拘謹,唐歡就跟原一樣笑著跟說話。沈怡見長姐溫如初,終於放了心,也專揀有趣的事跟唐歡說。姐妹倆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就到了梁府門前。
下車時,唐歡隨意抬頭,不想卻看到了宋陌。
他也是剛剛從馬車上下來,頭帶金冠,穿玄底繡金蟒袍,姿拔地立在那裡,鶴立群,仿佛周圍一切人都不復存在,只有他一人。
似是早得到端王殿下到來的消息,尚書大人領著一眾賓客出來迎接。唐歡看著那些人朝他跪了下去,他抬手虛扶,裡應該說了什麼,可他臉上依舊冷漠,連夏日明的都不能緩和。
忽的,他朝這邊了過來。
唐歡迅速低下頭,暗暗告訴自己,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都要裝不認識他。
扭頭跟沈怡說話,準備等宋陌進去後再上前。今日尚書府面車水馬龍,們前面還停著兩輛馬車,不急的。
可聽見了一片吸氣聲,看見沈怡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臉上迅速騰起兩團紅霞,跟著低頭往後躲,出一段白皙脖頸和姣好側臉。還看見邊兩個丫鬟都將腦袋垂地低低的,唐歡明白了什麼,就在準備好奇地看看前方到底出了何等新奇事時,聽見宋陌清冷的聲音,「轉過頭來。」
唐歡驚訝地轉過去,視線落在宋陌臉上,微怔後,連忙曲行禮:「民見過殿下。」
宋陌沒有讓起,他慢慢走到前,抬起手。
「殿下,你……」唐歡本能地要躲,下卻被男人握住了,就在心跳如鼓以為宋陌會一把掐死時,已被迫仰起頭,對上了那雙悉的如墨眸子。失了聲,因他眼中的困。
「你是誰?」宋陌凝視著,聲音淡漠。
「民沈瑜,景寧侯長。」唐歡幾乎是本能地回答,腦海裡茫然一片。
「沈瑜?」宋陌輕聲重復了一遍,聲音低沉聽,隨即微微蹙眉,用目描繪面容,「本王看你有幾分面,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唐歡傻了眼。宋陌,竟然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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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瀰漫,客棧裡一片沉寂,走廊兩側客房中,飄出來的男人鼾聲,輕重不一。 唐歡悄無聲息往前走,如夜行的貓,最後停在走廊盡頭那間客房前。 黃昏在大堂裡見到的那個男人,就住在裡面。 那人有一雙清冷的眼,進店後直奔櫃檯,問房付錢,而後朝樓梯走去,並未看周圍一眼。他穿著淺灰色的長衫,腳步不輕不重,每次落在黃木梯板上,皆發出相同的聲音。兩側衫擺隨著他的動作錯開,露出裡面修長雙腿,交替擡起。白色中褲套進黑靴,簡單幹練,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上了樓,她目光不由往上移,卻只瞧見他側臉,尚未細品,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冷寂如冰。唐歡心動了,她想要這個男人。師父說,女人初夜多少都有點意義,還是找個看上眼的人破了吧。唐歡舔了舔嘴脣,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個絕品。 食指指腹從舌尖掃過,輕輕貼在窗紙上,等那處溼了,細細竹管插-進去,沒有半點聲響。 太冷的男人都不好對付,還是用點手段吧。 半刻鐘後,唐歡撥開門,悄悄閃了進去,直奔牀頭。 窗子開著,皎潔的月光斜灑進來,因男人沒有放下牀幃,他平躺的身影一覽無餘。 唐歡歪坐在一旁,滿意地打量這個男人,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白皙清俊的臉。連睡覺的樣子都是冷的,身上會不會熱一些? 可就在她指尖距離男人俊臉不過幾寸距離時,男人眉心微動,唐歡暗道不妙,正要閃身退開,眼前寒冽清光閃過,脖下一涼,待她反應過來,便是一道無法言喻的劇痛。她捂住脖子。溫熱的血如杯中滿溢的茶水,從她指縫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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