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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師爺》第6章 三綱和女誡

“飛燕怎麼你了?”夏夫人問道。

將天楚推了個跟頭,差點把腦袋都摔破了!”孟天楚吹牛不打草稿,“然後將天楚扔出了房,這些老何頭都看見了,你們要不信,可以問問老何頭!”

夏鴻重重地哼了一聲,臉鐵青。

孟天楚暗中笑,繼續火上澆油:“天楚念岳父您老人家對天楚的期待,天楚便決定發讀書,希將來能有所作爲,所以被攆出房之後,便挑燈夜讀,讀到後面肚子有些了,想著這天也昏暗,老何頭眼神不好,便讓飛燕給我去廚房要些吃的填填肚子。沒想到飛燕說,只是小姐的奴婢,不是我孟天楚的奴婢,我要想吃,自己爬去廚房找點殘湯剩飯……!”

夏鴻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真是混帳東西!”

孟天楚擡起寬寬的袖,抹了抹乾的眼眶,吸了幾下鼻子,語帶哽咽說道:“伯父伯母,小侄……小侄自知配不上儀姑娘,今日……今日此大辱,再也無呆下去了,特來向二老辭別,這就要走了……”

孟天楚這一招以退爲進果然厲害,夏鴻知道,要是孟天楚新婚之夜離家出走,將自己在孟家到的待遇在外面說一通,不僅自己面掃地,恐怕兒也將爲河東獅吼的典型代表記史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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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夏鴻十分看中這信義二字,他將兒嫁給登徒子孟天楚,就是爲了圓這個信字,一直扶助故人之子,也是爲了圓這個義字,豈能讓兒毀了。

此刻聽到孟天楚辭別要走,而且稱呼自己夫妻爲伯父伯母,自稱小侄,顯然已經不準備認這門親了,又是慚愧又是著急,桌子重重一拍,砰的一聲,桌子上兩個茶碗都震得跳了起來,吼道:“來人!快來人!”

門外跑進兩個家僕,躬施禮。

“去!把你們和那個賤婢飛燕給老夫來!馬上,們敢不聽話,就……就把們捆來!”夏鴻拍著桌子吼道。

兩個家僕答應了急步跑了出去。

夏夫人見夏鴻氣得臉鐵青,強笑道:“老爺消消氣……”

“都是你慣的!要不是你在後面給這兩個死丫頭撐腰,們能有這麼大膽嗎?”夏鴻越說越氣,呼地站起來,跟個沒頭的蒼蠅一般轉了兩圈,吼道:“來人,拿鞭子來!這等不孝之,老夫索打死了了事!”門口的家奴答應了,跑了出去,知道老爺在氣頭上,不敢不遵守指令,卻又不敢不去拿,要真拿了鞭子來,打傷了,那可吃不了兜著走。只好拖拖拉拉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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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嚇得臉都變了,勸也不敢勸,攔也不敢攔。

不一會,夏儀和飛燕被帶來,一進門,見到孟天楚站在一旁,角有一得意的冷笑,兩人心中暗不好,待到看見夏鴻鐵青著臉,這纔有些慌了神,不知道孟天楚在夏鴻面前說了些什麼壞話。

不過,以前孟天楚只知道吃喝玩樂,見到夏儀,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躲得遠遠的,本想不到他會有膽量跑來打小報告,夏鴻對他也沒什麼好,把兒嫁給他,純粹是基於一個信字。所以夏儀倒也不慌張。

夏鴻沉聲道:“儀兒,你是不是將天楚趕出了房,不讓他進房裡睡覺?”

的臉蛋微微一紅,這件事沒辦法抵賴,卻也不敢承認,知道父親對信字看得極重,如果知道違,會非常非常生氣的。在古代,父爲子綱,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違抗父命,那可是極大的不孝。

夏夫人見夏儀不說話,這件事顯然是真的了,忙低聲道:“儀兒,趕給爹爹和你夫君陪個不是!”

儀慢慢跪倒,要道歉,卻又說不開口,腦袋裡有些混搞不懂這老鼠一般的孟天楚怎麼敢到爹爹這裡來告狀了。飛燕見跪倒了,也急忙跟著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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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鴻見夏儀不辯解也不道歉,吼道:“鞭子!鞭子呢!再不拿鞭子來,一併責罰!”

門外那家奴早就將鞭子取來了,一直等在門口不敢進去,聽了這話,知道再不進去,連自己都要陪法場了,趕跑進客廳,躬將鞭子遞給了夏鴻。

夏鴻掄起鞭子,在夏儀頭頂上凌空了一鞭,啪的一聲脆響,吼道:“逆子,爲父問你,何爲三綱?”

儀臉慘白,渾發抖,哆哆嗦嗦道:“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夫爲妻綱……”

“你知道?哼!爲父還以爲你豬油蒙了心,忘了呢。”夏鴻又問道:“《誡》雲:何爲婦人大禮?”

“敬順……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

“知道?知道你還將你夫君趕出房?知道你還將你夫君推跌倒?知道你還讓你夫君爬去廚房找殘湯剩飯?”夏鴻已經氣得鬍子都在發抖,“你這逆子,如此對待夫君,傳將出去,爲父還如何見人?你是要存心讓人指爲父的後脊樑嗎?”

儀一聽暗自苦,父親說的前面那句趕出去的確有,但後面兩件顯然被誇大了,饒是如此,卻也違背了三綱和誡,夏儀此刻才知道害怕,匍匐於地說道:“爹爹,孩兒……孩兒……”

夏鴻雖然十分生氣,不過也理解兒的苦衷,知道將如花似玉的兒嫁給了孟天楚這麼個登徒子,的確委屈了,但現在的確是自己家的不對,掄起皮鞭,就要朝夏去。

“且慢!”孟天楚急聲道。

夏鴻的鞭子停在了空中,扭過頭向孟天楚。

孟天楚知道,這一鞭子下去,自己與夏儀這仇就結定了,他可不想與這麼個花容月貌的小娘子斷了關係,現在見夏儀已經嚇得花容失,驚恐萬狀,估計以後不敢欺負自己了,所以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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