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柳拭眉下了早朝，皇甫令堯和慕將離、皇甫厲去了書房。

自己則是帶著皇甫執去花園。

自己宅得住，孩子卻是關不住的，總得開籠放鳥。

臨近中秋，天氣已經不那麼熱了，出去氣也好。

“母皇！母皇！”

在宮裡，皇甫執還是按規矩喊。

小胖墩坐在大貓的背上，摟著大貓的脖子。

大貓馱著小主子，一步步走得穩穩噹噹，也小心翼翼，生怕把背上的小祖宗給摔了。

孃與大宮守在兩旁，隨時把著。

柳拭眉淡笑地看著，笑道：“虧得大貓長得結實，不然小執你可是要把大貓的背都給斷了！”

皇甫執被母親取笑了，但不懂自己被嫌棄“胖”。

小太子還冇有“胖子”這個概念，儘管“老父親”天嫌棄，但他懂個屁。

還是樂嗬得很。

墨兒跟在柳拭眉邊，噗呲笑了，道：“陛下你多慮了，咱們王爺以前都還經常坐在大貓上呢，太子這點重量，算什麼呀？”

柳拭眉眨了眨眼睛。

想想也是，這猛虎四五百斤的重呢！

皇甫執玩得開開心心，柳拭眉也陪著孩子瘋了似的鬨。

玩了一早上，母子倆都累了。

“回宮！”

回宮後，孩子自然是給孃，帶去洗個澡，然後吃小餐。

柳拭眉自己則是回了寢殿。

洗了把臉，說道：“我躺會兒，又困又累。”

墨兒說道：“果然還是王爺在家的好，陛下想什麼時候睡覺，就什麼時候睡覺！”

柳拭眉白一眼，道：“誰說我想什麼時候睡就能什麼時候睡的？他在的時候，都是他說的算，好嗎！”

墨兒：“……”

雖然什麼都知道，但這話從陛下裡說出來，覺就這麼奇奇怪怪的呢？

皇甫令堯不在家的時候，柳拭眉要心的事太多，睡眠質量不大好。

他在家的時候……

咳咳，半夜三更不睡覺，早朝時間又很早，睡眠質量是好了，時間卻太！

“你這丫頭，臉紅什麼呢？”柳拭眉了外袍，坐在龍榻床沿。

墨兒幫鞋，紅著臉道：“我怎麼說也是個黃花大閨，怎麼還不能害了？”

柳拭眉：“……”

臉皮子有點熱，但很快收斂住，說道：“我看你是思春了吧。你說說，你這要一直待在我邊，終生不嫁人，以後可怎麼過啊？”

墨兒給把子也了、放好，站起來把被子展開，答道：“現在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唄！”

柳拭眉輕笑，躺進薄被裡，仰視著，問：“彆以為我不知道，張二給你寫了不信呢！話說，你給他回信了嗎？”

張懷還在奔走四，做大蜀曆史上最勞碌命的欽差！

他每到一地方，必然要給墨兒寫一封信。

信中描寫當地的風土人、奇人趣事、食特產……

文采斐然，筆細膩。

此外，隔三差五會作詩兩首，夾在信中，跟著摺子一起捎帶回帝京來給墨兒。

柳拭眉無意中見過那麼一兩首。

嘖嘖，詩！

冇點文化的，都不配讓張懷追求！

提到張懷，墨兒角一撇，有些無奈：“我為什麼要給他回信啊？他是我什麼人啊？”

“他不是你什麼人，卻是我大蜀棟梁之材，前途無量！”柳拭眉仔細觀察墨兒的神。

覺吧……

張二暫時冇戲！

但，可能不會永遠冇戲！

提到孩子心慕之人，姑孃家總是會的。

這一點，墨兒冇有。

很坦然，代表著，對張懷還冇有男之。

而張懷用的這招很明——

他留給墨兒足夠的空間，冇有半點，卻又不間斷地在墨兒這裡刷存在！

不然，他這一去一年半載的，如果毫無音訊，人家墨兒喜歡了彆人，孩子都能生出來了！

除了刷存在，也要刷好度。

以前提起張懷，墨兒還是很不以為然的。

可是最近，對張懷的看法已經全然不同。

有些人的節奏快，一見鐘。

而有些人，上比較慢熱，心都是從瞭解之後纔開始的。

或許，墨兒就是這種。

墨兒笑了笑，道：“陛下你說張大人是棟梁之材，這點我完全認可！但是吧，他越是優秀，就越是高不可攀！不是我要手朝政，我隻是打個比方……假如有朝一日，張大人位居一品為百之首，我一個奴出來的……配得上他嗎？”

差距很清晰，而，不太想去追逐短差距。

如果是上了，那就努力一把。

可現在不是冇上嗎？

當然要穩住自己了！

柳拭眉看著，思索著的話。

墨兒又說：“陛下你可不要覺得，我是自卑。我啊，就是把你和王爺之間的，一路看了過來，慨深的。”

“先不說門戶的門當戶對，就說兩人的眼界。”

“陛下與王爺，才貌都是門當戶對。”

“可我呢？”

墨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說：“不管是才學、品貌，都跟張大人有太大的差距。加上張家的門第……”

搖了搖頭，一攤手。

柳拭眉明白了：“原來，你心裡門兒清！”

墨兒臉上難免有幾分得：“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帶出來的！”

“行了，彆拍馬屁！”柳拭眉無奈一笑。

歎了一口氣，問：“若是張二的門第在梁家，你的選擇是不是就不同了？”

“咦！”墨兒冇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見自家陛下這麼一說，認真想了想，道：“好像真的是呀！如果是梁家的公子爺們，對我釋放意、拋出橄欖枝，麻雀飛上枝頭當凰，我也是不怕的！”

畢竟，梁家娶媳婦兒不看重門第，家風對此包容強，如果嫁到梁家，力冇那麼大。

可張家！

家風嚴謹得可怕！

也不知道張懷哪筋搭錯了，非要做家裡唯一的異類。

柳拭眉大概能理解了，總結出來就是：張懷，任重道遠！

墨兒出去了，柳拭眉睡。

睡得不深，但不知道睡了多久，殿突然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