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林溪被薰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你先別進來。”我放開林溪的手，進了裡面的房間，將門虛掩。

“嗷！”他又喚了一聲，震得我耳朵直髮麻！

“好久不見啊！”我衝鐵柵欄裡招了招手，他從裡面的“山”中四肢並用地爬了出來，依舊是衫襤褸，他來到鐵柵欄旁邊，慢慢站起，污穢的手，抓住兩鋼筋，嚨裡滾著呼呼呼的聲音，兩隻明亮的眼睛裡，放出兇！

“對不起，最近太忙了，沒時間跟你視頻。”我回手指了指剛纔進來的那扇鐵門後面的電視機，這個電視機除了能播放中、俄雙語的兒節目之外，還能當做顯示來用，周小可以在辦公室看他，再把信視頻號傳給我，我和他就可以相互看見了。

“吼……”他晃了晃腦袋，轉佝僂著子，又爬進了山，不再出來，看來是生我氣了。

我走到牆邊，按下呼機：“十斤牛，謝謝。”

“咦？林總來了啊！”那邊廚師長的聲音。

“嗯。”

“晚上已經餵過了，林總，小傢伙吃了七八斤呢，別撐壞了。”廚師長說。

“沒事，送下來吧。”我說完，手指離開對講機。

十幾秒鐘之後，樓上的小電梯下來，門打開，裡面一個大鐵盤，裝著五六塊牛，生的。

我把手從電梯外面壯的柵欄之間過去，將牛一塊一塊拿過來，放在這邊的空鐵盤裡，電梯門關閉，又上去了。這個地下室的正上方就是廚房，廚師長負責送，周小負責下來將丟進籠子裡給他，每天一次。

除了我，只有他們倆知道他的存在。

“嘿，過來！”我拿起一塊牛，蹲在柵欄邊逗他。

他把頭出來，聞了聞，又回。

“我就跟你說一次！”我將丟進籠子裡，拿起旁邊的抹布了手，“一會兒我有個朋友要進來，你不要瘋，行不行？”

“吼……”

“行不行？行就兩聲，吼、吼，不行我就不讓進來了，你也一個禮拜別想吃東西了！”我半詢問、半威脅道。

“吼、吼。”

這還差不多！我起，回到門口拉開厚重的鐵門，林溪捂著鼻子進來，眉頭皺：“什麼啊，這是！你養了一隻狼嗎？”

“狼？呵呵！”我關上鐵門，打開旁邊的壁櫥，從裡面拿出一把短柄*給林溪，“如果他攻擊你，你就他。”

“嗯嗯！”林溪接過槍，戰戰兢兢地靠牆站著。

我又來到鐵籠子門口，把右手拇指按了上去，斯、斯，咔噠，鐵門開了，這是指紋鎖，只有我和周小能打開，但我估計周小從來沒使用過這項特權，因爲不敢。

我之所以給權限，是擔心萬一我不在省城的時候他生病，周小可以醫生來，將他先麻醉，再行治療。

我進了鐵籠，小心避開地上的碎、油污，走向那個仿真山，蹲在口往裡看，黑乎乎的，只能看見他的雙眼，泛著黃瑩瑩的。

“你出來。”我向裡面招手。

兩道黃左右晃了晃。

“不出來我揍你了啊！”我虎著臉道。

“吼……”黃漸漸向口移，說實話，我有點張，太長時間沒見面，我怕他認生，再把我給撲倒，正想到這裡，忽，只覺一陣風襲來，我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他給撲倒在地！

“啊！”林溪尖。

“別開槍！”我趕喊，他將我騎在下，腥臭的已經湊了過來，尖利的牙齒，抵住我的咽！

“砰！”林溪還是開了槍，他不喜歡被麻醉，牙齒離開我的嚨，裡的*滴在我臉上，憤怒地瞪著林溪！

“尼瑪！你別開槍的！”我趕死死抱住他的腰，但他沒有撲向林溪，眼神裡的殺氣漸漸淡了下去，癱倒在我上，呼吸變得越發沉重。

“哎……”我無奈將他推到一邊，回頭皺眉看向林溪，“還是龍組的人呢，這麼不冷靜！看著吧，他至半年都不會給你好臉看的！”

“對、對不起啊，我以爲他要咬你……”林溪拿著*的手還在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進來吧，他昏過去了。”我從地上站起來，媽的，弄了一後背的牛油！林溪舉著*，慢慢走過來，用高跟鞋輕輕踩了他肩膀一下，確認真的昏過去之後，才把槍放下。

“這是什麼……是人嗎？”林溪吃驚地問。

“咱們先出去吧。”我了西服丟在地上，帶林溪離開鐵籠，鎖上兩道門，來到外面的一個小廳裡，這裡有一張單人牀，是給醫生治病準備的，外面的塑料薄還未拆下，看來這兩個月他一直很健康。

我撕掉薄，和林溪坐在牀邊，點著兩支菸，遞給林溪一支。

“咦……”林溪一臉厭惡，擺手不要，可能嫌我手上太油污，我著煙盒遞過去，林溪自己出一點著，撇了撇，“這就是你說的‘真正實力’啊？”

我點頭：“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厲害嗎？”

“……還真沒看出來！”

剛纔他撲我的速度，絕不亞於在醫院大廳，張璇撲過來我風的那一下，這正是我要放他出來的原因，他是我最後的殺手鐗，現在張璇重傷，林溪、林瑤被救，無相門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極有可能會派出比張璇實力更強的人來支援。

“不想聽聽我和他的故事麼？”我笑問。

林溪神一笑：“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拉倒吧你！我纔多大？你看他，至也有十三、四歲了！”我指了指鐵房間。

林溪點頭：“開玩笑的，你說，我洗耳恭聽，故事一定很彩！”

“那是去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比前年來的晚了一些。”我的思緒，也隨著我的故事，回到了半年前。

去年冬天，我大四上學期，還未期末考試，龍哥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想去長白山打獵玩兒，我也跟著去，還有老六，以及另外一個哥們，老六開車，開了七八個小時纔到長白山，這裡並沒有狩獵場，本不允許開設，只是一片大林場，不對外開放，但到了龍哥這裡都不是事兒，他找當地一個朋友幫忙，進了山，我們沒帶槍，那位朋友帶來五支槍，都是從俄羅斯那邊的黑市弄過來的，老式AK47。

幾個人都打過槍（別問我爲什麼），簡單學了學，爲防止迷路，還配發了對講機，之後坐著雪地托進山，到了沒有路的地方後，步行鑽進了深山老林中。

一開始，五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後來，龍哥說這樣目標太大，獵都被嚇跑了，大家分散開，隨時保持聯絡，反正這山裡除了熊瞎子和西伯利亞狼，也沒什麼野，而且這些猛都在深山活，我們所在的區域，很安全，如果能遇到東北虎，那簡直可以去買彩票了，管理員說這片林區已經十幾年沒發現東北虎的蹤跡了。

分散開之後，目標變小，果然視野裡的獵多了起來，我來純粹是陪龍哥玩，並沒想真的打獵，倒是這把槍不錯，程非常遠，還準，能從這個山頭，中對面山腰上的大松樹！

我很快就發現一隻傻狍子，確實很傻，等我到它面前十米遠，它還不知道跑，我朝天上開了一槍，這貨纔開始跑，雪很深，它半條都陷進雪裡，一跳一跳的跑不快，我就追著它玩，追出去能有半公里，我跑不了，就停下來菸，那傻狍子見我不追，居然也停了下來，站在那裡瞅我。

等我完一支菸，再去追它，它又開始跑，我有點來氣，覺得它是在故意調戲我，就跪在雪地裡，瞄準它開槍，距離很近，但我卻沒打著，傻狍子一轉彎，跳進了前面一條裡。我追到邊，剛要再開槍，卻見那隻傻狍子，已經趴在了裡，腹部一片紅，邊的雪地上也全是！

我敢確定，自己剛纔沒擊中它，彈道從它邊很遠的地方飛過去，打進一顆樹裡，還震掉了樹梢上不雪呢！剛纔，也沒聽見別人開槍啊，那這貨是怎麼被弄死的？

我意識到況不對，趕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傾聽周圍的靜！

果然，右手邊的林中，窸窸窣窣的，是有什麼東西慢慢移的聲音！我剛把槍口甩過去，就覺得眼前一個黃了吧唧的東西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開槍擊，貌似又沒打著，黃東西將我撲倒，一起滾向底，往下滾的過程中，我大概看見這是個什麼玩意，黑黃相間的皮，菜盤子那麼大的利爪，是一頭東北虎！

這給我嚇得，全上下的都支棱起來了！

滾到底後，我本能地嗷嗷喚著，抓著它的一隻虎爪，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居然把它給掄出去五六米遠，東北虎重重地撞在一顆樹幹上，落地，並未傷，一骨碌爬起，蹲在地上！

我撿起跟著我們一起滾下來的AK47，瞄準了它，故意擡高槍口又開了一槍，殺個傻狍子就罷了，反正那玩意山裡有的是，可東北虎我可不敢殺，殺一頭就一頭，所以我想開槍把它給嚇跑！

但它沒，我只得重新瞄準它的腦袋，它要再撲過來，那我也沒辦法，只能幹掉它了！

不過當我仔細看這頭東北虎的時候，發現它有些異樣！你見過蹲著的老虎麼？跟猩猩似得，後彎曲，前肢拄在地上，而且個頭還不大，看起來跟一隻狗的型差不多，這也不像是老虎啊！

不過我不敢大意，記得貓也可以這樣坐著，貓不是老虎的近親麼，也許老虎也會蹲著呢！

但我再仔細一看，還是不對勁，它雖然有老虎的外貌特徵，但虎頭卻非常不協調地往下垂著，跟脖子斷了似得，我正納悶，虎頭突然一揚，揚到後背去了，一顆人頭了出來！

你麻痹，原來是個穿著老虎裝的小孩！

“我草泥馬！傻吧！呆著著沒事兒嚇唬人玩吶？打死你怎麼辦！”我趕放下槍口，朝那小孩破口大罵！

不過我很快又意識到，這裡是深山老林，哪兒來的小孩！而且看他的臉，烏漆墨黑，頭髮七八糟，跟曬乾的牛糞似得，一副半人半鬼的樣子！該不會是長白山野人吧？

於是我又舉起了槍：“你！會不會說人話？”

“爸媽給！”小孩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給？了啊？”我問，還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爸媽給！”小孩又喊了一句，這次聽得更清晰了些，並不是中文，發音著帶著捲舌小音，是俄語！

我拒槍湊近過去一些，再仔細看，果然，小男孩的面部，有明顯的俄羅斯人種特徵，只不過是因爲蓬頭垢面，纔看不見他雪白的，一雙黃的眼睛閃閃發！

爸媽給、爸媽給，怎麼聽起來這麼耳呢？我在省城跟俄羅斯人打過道，不是做生意，是“打”過道，省城夜店裡有不俄羅斯姑娘，記得有次在酒吧後巷，幾個黑人圍住一個俄羅斯妞，好像要非禮，當時那俄羅斯妞就一直在喊“爸媽給、爸媽給！”，看見我之後，又改中文喊“救命”！

沒錯，就是這個詞！救命！

當然，我救了那個妞，並沒手，幾個黑人就直接跑了，因爲我邊，還有十幾個服上都是的兄弟，剛剛打完架，路過而已。

“你要我救你？”我又湊過去一點，他剛纔攻擊我那下，並不像是有傷在的樣子！

“爸媽給！”小男孩似乎只會說這一句，見我湊近，他蹲著往後跳了一步，輕輕一跳，就是兩三米遠！那可是原地往後跳，所以肯定沒有傷！

你可以試試，能向後跳出超過一米，就算你厲害！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救你的的同伴？”我又問，怕他聽不懂，我又用英語混雜著俄語說了一句，“爸媽給，妖，服的？”

俄語和英語類似嘛！

小男孩歪著頭，從裡蹦出來幾個字：“救，我，媽媽！”

“，會中文你不早說！快走吧！”我將槍背在後，跟著小男孩往前走，小男孩走的很快，不，不是走，是手腳並用爬行前進，他走走停停，在山間如履平地，我用盡全力才能勉強跟得上。

走了足有半個小時，也不知道走哪兒來了，四周全是森林，小男孩停下腳步，挪開旁邊雪坡上的松樹枝，出一個山的口！

“你媽在裡面啊？”我問。

小男孩遲疑地點頭，裡很黑，我用手機照明走了進去，果然看見一個也穿著虎皮裝的傢伙，背對著我躺在裡，呼吸聲很重！我蹲在旁邊，拍了拍的子：“你咋的了？”

那傢伙猛然回過頭來，警惕地看著我，的腦袋上也完全包裹著一個虎頭裝，看不見的臉，脖子上還繫著一個可的鈴鐺，我分析可能是遊樂場裡的員工服裝。

“把面摘了吧，我知道你不是老虎。”我笑著手到的下下面，想掀開虎頭。

一掀、兩掀，沒掀起來，的眼神裡充滿了疑。

“看什麼看啊？我給你看病，你不摘了我怎麼看！”我皺眉道。

慢慢把張開，越長越大，越長越大！裡面尖銳的虎牙，跟剛刷似得舌頭，還有撲面而來的的腥臊熱氣，讓我突然意識到，這尼瑪是一隻真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