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應了沈映。

盡管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做到。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做什麼都提不起緒，健忘，總會出現幻覺, 只有在傷害自己時會詭異的出現一快, 并且開始死亡。

覺得自己好像是瘋了一樣，這樣下去不止自己會越來越死氣, 沈映也會越來越累。

清楚的知道，倘若一直這樣，一定會慢慢消耗掉沈映對的。

但是還是答應了，因為不想讓沈映失。

沈映拉著容虞在街道上走著，這樣驚艷的容貌實在很難讓人不驚嘆，周遭路過的人總會對他們投來驚艷的目, 有的甚至會一直盯著看個不停, 沈映握容虞的手握的, 并不理會那些目, 他停在了一賣糖人的地方, 問容虞：

“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容虞看著擺著的幾個小糖人，有貓，有狗有蝴蝶還有鳥兒等等, 容虞都不喜歡, 也想不起有什麼偏好的東西。

想了半天，問：“能弄一個月亮嗎？”

那小商販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他道：“當然可以, 甭管是月亮還是太，都能給姑娘給您做出來，那姑娘您是想要圓月還是缺月啊？”

容虞道：“隨你。”

小商販為了省糖水自然選擇缺月，他一邊做一邊道：“那就缺月吧, 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樣。”

容虞仰頭看了看今晚的天空，月亮有些淡，了一半在云層里，又看向商販，道：“好。”

月亮實在沒什麼難度，小販三兩下便做了然后遞給容虞，道：“姑娘，您的月亮。”

容虞接過來，遞給沈映，道：“送給你。”

沈映付了銀子，然后接過容虞遞過來的糖月亮，道：“這是我買給你的，你又送給我。”

容虞道：“你不想要嗎？”

沈映道：“想。”

沈映這樣一個一看就是清風明月仿若嫡仙下凡般的男人拿著一個糖月亮其實有些違和，但是配上他側頭看向容虞那樣溫的目又讓人覺得沒什麼不對。

他只吃了幾口，然后遞給容虞道：“很甜，你嘗嘗。”

容虞了，說：“是的，甜。”

“那你喜歡嗎？”

容虞看著沈映，道：“不是它甜，是你甜。”

“……”

沈映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接什麼，他低聲笑了笑，然后把方才容虞過的地方咬了一口，道：“……你也很甜。”

容虞眨了眨眼睛，方才那些糖還有余味在里，回味了一下，認真道：“是的，我也很甜。”

沈映問：“今天晚上還想回去嗎？”

容虞道：“隨你。”

反正在哪里都一樣。

不遠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原本喧鬧又和諧的街道變的有些混，沈映把容虞往自己后拉了拉，不遠一群飛魚服的人騎著馬飛速的奔走，有人高喊著“都讓開，錦衛辦案！”

容虞站在沈映后，看到了帶頭的那個人似乎是許久不見得顧岑。

他冷著眉目，高坐在馬上，馬蹄踩在地上發出急促的噠噠聲，在駿馬路過時，側頭看了一眼，容虞形容不好那樣的目。

這場對視只消一瞬間，但容虞知道沈映看到顧岑方才看了，這群人馬飛速的穿過了街道，并沒有為什麼所停留，待到他們轉過街角時，街道才恢復了方才的和諧景象。

“這錦衛…越發的無法無天了。”不遠的一個中年人嘆了口氣，如是嘆。

旁邊的男人道：“什麼無法無天，不一直都是這樣嗎，東廠養的狗罷了……”

“可別說這種話，被人聽見了小心你……”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作，語調破是諱莫如深。

沈映拉著容虞的手，容虞本來以為他會問自己關于顧岑的是，但是沈映什麼也沒問，他只道：“我們繼續走吧。”

容虞點點頭，然后同沈映道：“你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麼嗎？”

沈映如實道：“工部的蘇大人被控有辱皇室，他們大概是去捉拿他的吧。”

容虞并不識得這什麼蘇大人，但這并不妨礙聽出這話的意思，才不信這個蘇大人真的有辱皇室，估是高淮為了鏟除異己所以隨便編了個由頭。

以往可能會多問沈映幾句，或者有可能會去仔細琢磨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會試圖幫沈映做什麼，但現在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了。

不止如此，甚至開始覺得沈映總游離于這些權利紛爭也是同樣的枯燥又乏味，為了那樣虛幻的東西東奔西走，在影含沙的黨派之爭中周旋，到底是圖什麼呢？榮華富貴，至高無上的權利，真的那麼重要嗎。

或者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去努力的東西嗎，實在弄不明白這些。

“哦。”

“你最近都在做什麼？”

沈映沒有再像往常一樣回避這個問題，而是直接道：“做的事很多，但是簡單來說，就是同高淮爭權吧，他最近看我看的很嚴，我做許多事都沒有以前方便了，所以要麻煩的多。”

容虞問：“你想做皇帝？”

沈映輕輕的笑了笑，然后對容虞比了個噤聲的姿勢，輕聲道：“這種話不要說。”

容虞問：“那我是在說嗎？”

沈映看著容虞，頓了半晌，周遭人來人往，繁華又喧鬧，他有些無奈，了容虞的頭發，道：“沒有。”

容虞哦了一聲，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問：“你現在過的不好嗎，一定要坐到那個位置上嗎。”

“過的好不好，你覺得我過的好嗎？”

容虞側頭對上他的目，了，然后看向了地面，不語。

沈映繼續道：“你看你總是不相信我可以去保護你，倘若我坐上了那個位置，你總該放心的讓我幫你做事了吧。”

容虞道：“那很危險。”

他笑道：“沒有什麼是絕對安全的，反正你也覺得沒什麼好留的，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不是正好同你一起死了嗎？”

容虞不太想聽沈映說這樣的話，縱然他確是在同說笑話，但是容虞依舊聽到心里不太舒服，皺眉，停下腳步：

“你下次不要這樣說話，我不喜歡。”

“我不是全都不留，如果全都不留的話，我剛剛就不會答應你那樣的要求。”

沈映默了默，道：“我明白的。”

容虞低下頭，道：“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再走了。”

沈映看了眼手里的糖月亮，它有些化了，糖水滴在了他的手上。

沈映把最后一口吃完，又拿出帕子把手上的糖水干凈，然后重新牽著容虞的手，道：

“好，我們回家。”

沈映拉著容虞從原路返回，但沒走幾步，就忽然有幾個人擋住了的去路。

街道上人不像方才那樣多了，但是沈映屬實還是第一次在這樣人來人往大街上被人這樣攔住，屬實有些稀奇。

為首的是個衫松垮垮的掛在上的青年，相貌竟然還有幾分清秀，神很是高傲，他的目在容虞上流連，看了半天才看到沈映上。

開口就十分狂妄：“跟你直說吧，我爹是城東的張大人，沒錯就是你聽說的那個富可敵國的張大人！”

“我看你穿的也不錯，估計家境也還行吧，這樣，我看上了這個姑娘，我給你五百兩銀子，你把讓給我，如何？”

沈映：“？”

容虞跟著沈映停住腳步，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皺眉，不語。

男人看這兩人都不說話，以為他們是嚇懵了，雖然他們看起來不太像被嚇著了的樣子，可他又想不出來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便清了清嗓子，道：

“你們別害怕，雖然我爹很有錢，但我從來不做強搶民的事，你要是不愿意……”

“我就再加點錢！”

他話說完，目又回到了容虞上，這個姑娘綰的并非是婦人發髻，所以他斷定這個姑娘一定不是這人的妻室，說不定是哪家花樓里的姑娘。

沈映把容虞拉到自己后，他個頭比這個男人高些，垂眸睨視著他。

“加點錢？”

高上的差距讓這個男人莫名覺得有點被人看輕了的覺，他退后了幾步，有點慫了，但想到自己有錢說話便有底氣了些，他道：“對對對，加錢，我喜歡，你讓跟我，我有錢，你說加多都可以。”

沈映勾著角笑了笑，青年一看沈映這樣笑莫名覺得很不舒服，他語調又不控制的弱了下來，道：“兄弟，你別笑啊，你說加多……”

沈映神漠然，抬了抬手，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了幾個男人，這些人穿著最普通的布裳，不注意只會以為是健壯些的尋常百姓。

他們站在沈映旁朝沈映無聲的行了個禮，然后看著男人。

男人的聲音弱了下來，他帶過來的兩個小廝和這些人高馬大的人比起來簡直沒法比，他咽了咽口水，故作兇狠：

“……你…你什麼意思啊，我爹他……”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沈映冷冷開口：“去查查城東那個‘富可敵國’的張大人上的賬干不干凈，這個，當街強搶民，移府吧。”

“是。”

“？？？”

“……不是…你說什麼？兄弟我沒有…唉你們干嘛？你們別拉我…兄弟！”

顯然，他的再大都沒用了。

人生中第一次做惡霸，就被移府了。

沈映拉著容虞離開，容虞早先就知道沈映不可能就這麼毫無防護的在出來，對這群人的出現也沒到什麼意外。

方才的事只像一個小小的曲，兩人都沒有再提起。

但誰又能想到，這位‘張大人’并沒有那麼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