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姣姣很快就抱著教學用回來了,當著眾人的面,先是打開盒蓋,然后將里面的模型、面罩和呼吸囊一一取出,放到了桌面上。
羅主任看看時間:“不早了,這就開始吧。”
他這一發話,章主任馬上朝周圍看去:“怎麼就看到王姣姣一個,其他幾個七年制的學生呢?都到這邊來吧。”
舒秦幾個依次從人堆里出,慢慢走到桌前。
吳墨的導師看出自己的學生有些張,安他道:“好好表現,但也別太有力,一次考試說明不了什麼。”
羅主任喝口茶:“為了公平起見,幾位導師就不參與打分了,顧教授、潘教授,作技能考試一向是你們兩位在主持,就由你們當評委吧。”
比賽正式開始,每人只有三分鐘時間,王姣姣第一個上去。
托下頜、扣面罩、呼吸囊。
作很規范,流程一步不差。
就是從雙手換到單手時,表現得有點不練,二十次呼吸中,有兩次屬于“無效呼吸”,因此被扣了兩分。
接下來是吳墨。
比起王姣姣,吳墨明顯有些生疏,別說單手法,連雙手法也出現了好幾次無效呼吸,盡管最后理論題全答對了,累計下來還是被扣了十分。
然后是盛一南。
大概是人高手長,托起下頜來意外的輕松,雙手法單手法番上陣,行云流水一氣呵。二十次做下來,每一次都是有效呼吸。
本來是要得滿分的,可惜在顧教授和潘教授問到最后一道理論題時,不小心答錯一個數據,被扣一分。
就剩舒秦了。
有了之前的練習基礎,起初是不張的,然而當大家目都朝掃過來時,還是覺得嚨發干。
走到桌前,快速回想一遍昨天的練習重點,擺好模型,謹慎作。
雙手法完得很好,接著換單手法。
正所謂能生巧,整個過程異常順利,二十次呼吸全部有效。
作完畢,顧教授問出一題:“遇到全麻手接班,你作為接班者,要判斷患者的管道是否彎折或移位,第一眼先看監護儀上的哪個指標?”
這是一道充滿陷阱的題目,一不小心就會被繞進去。作為臨床醫生,永遠不要過度依賴監護儀。
舒秦清清嗓子,回:“第一眼先檢查病人口腔管道連接是否穩固,第二步用聽診確認管腔的位置。因為就算再尖端的監護儀,記錄數據時都會有幾秒鐘的延遲。”
顧教授滿意點點頭,看向潘教授:“潘教授什麼意見?”
潘教授很嚴格,思考兩秒說:“剛才單手做呼吸的時候,有一次氣量超過了上限,按照要求理應扣一分。”
這麼一算,名次出來了,舒秦和盛一南并列第一。
王姣姣排第三,吳墨第四。
羅主任本來只給七年制一個名額,由于心不錯,臨時又加個指標,最后做總結:“優秀人才都是被打磨出來的,既然考進了一院,就不要抱有混文憑的想法,類似這樣的考試,往后科里還會隨機舉行。當然,考試只是一種手段,最終目的還是幫助你們快速長。”
到更室換服時,盛一南興得差點跳起來。
“我媽以前總嫌我長太高,現在看來,一米七五也不是完全沒好嘛,哎,舒秦,剛才顧教授問那道理論題,如果是問我,我肯定會回‘看氧飽和度’,還是你猛。”
不等舒秦回答,又嘆:“媽耶,做夢都想不到可以去參加年會。舒秦,我們白天開完會,晚上能不能到逛逛?”
舒秦笑笑:“我哪知道,別忘了我也是第一次參加年會。”
盛一南樂陶陶地暢想一番:“不行不行,等晚上下了班,我得做做攻略。禹總和林景洋他們手里有課題,必然會去參會。還有我老板他們、博士那幾個師兄師姐,再加上我和你,去的人不,想想就熱鬧。”
兩人說話的時候,王姣姣始終不見進來。
從更室出來,舒秦跑到四十五間去找禹明,誰知他不在,繞著手室找了一大圈,找到pacu才看到禹明,他兩條長搭在辦公桌上,膝蓋上攤著筆記本。
他邊坐著顧飛宇,兩人正說話。
舒秦朝他走過去,剛才那場作來得突然,莫名其妙就被推到幕前,如果事先沒有苦練,就算不考最后一名,多半也會錯失參加麻醉年會的機會。
是羅主任今年招的唯一一個碩士,要是表現得太糟糕,第一個被打臉的就是羅主任,而禹明作為負責帶教的上級醫生,也會相應地被質疑教學能力。
說來說去,只是一顆用來“將軍”的卒子。羅主任已經是株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禹明卻還是棵易折易斷的青苗。
將誰的軍,不言而喻。
含笑喊禹明:“師兄。”
屏幕上是關于中“清醒麻醉”的ppt,頁面和容都很高大上,應該是要拿到麻醉年會上講課用的,就不知道是羅主任講還是禹明自己講。
猜是前者,畢竟禹明還太年輕。
禹明鼠標剛落到一行字上,扭頭看是,很快轉臉看回屏幕:“怎麼還不進手間。”
舒秦:“來問問師兄安排我去哪。”
“去四十五間,先做準備,我這就來。”
笑地:“謝謝師兄。”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幫,就沖他替爭取到了一個年會名額,都要表達謝意。
“謝什麼?”他一副“老子很忙”的樣子。
舒秦想了想要接話,顧飛宇笑:“舒師妹,你別跟這兇的家伙了,跳科來跟顧師兄吧。”
能跳科麼,舒秦笑笑沒接話,一溜煙跑了。
顧飛宇著舒秦的背影,意猶未盡:“你這師妹真帶勁,你要不追,我可上了。”
“你不是上個月才了一個嗎。”
“早分了。”
“草。”禹明嗤笑,“換朋友換得真夠勤的。”
“問你話呢,這師妹你到底追不追。”
“不追。”
“你昨晚不是教教晚的嗎?”
“我教又不是為了。”
“騙誰呢。”
“騙你這二有意思嗎。”
“你才二。我看你小子從高中起就沒正眼看過人了,行了知道你沒興趣了,把電話給我。”
“沒有。”
“玩我呢?你是科里老總,會沒有研究生的電話?”
“真沒有。”
“滾蛋。”顧飛宇起,“不就在45間嗎,我自己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