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又安長這麼大從沒見過周自橫這樣的男人,強大,自信,樂觀,幽默,卻又如此理智,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裡說過,人往往能剖析別人,卻不能正確分辨自己,因為人都是主觀的,可周自橫卻能如此清楚的剖析他的心,愧疚和彌補,能做到這些已經很難,這樣的周自橫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魅力。
周自橫手輕輕了的髮鬢,低聲道:「小丫頭別這麼看著我,你再這麼看著我,我就忍不下去了……」「忍什麼?」又安下意識反問。
周自橫輕笑一聲:「忍不住想親你……」他側俯近,又安才發現,兩人之間其實沒什麼距離,甚至能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帶著獨屬於周自橫的味道,令有些眩暈和迷糊。
迅速推開車門,夜風灌進來,瞬間驅散了車廂幾乎到達臨界點的曖昧,又安飛快跳下車,回頭著周自橫道:「雖然你說過不陪我演戲,可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嫁給你呢,而且,算上今天,我們才見過四次而已。」
周自橫呵呵笑了:「相信我,你會嫁給我,那天在演習場的帳篷裡我就已經確定,你一定是我周自橫的老婆。」
「自大!」又安毫不客氣吐槽,周自橫擺擺手:「不是自大,是自信。」許又安做了鬼臉,扭跑上臺階,忽聽周自橫喊了句:「小丫頭……」
又安在臺階上轉,周自橫已經下車,靠在車的引擎蓋上,姿在路燈下愈加拔,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卻並不輕浮,看上去異常認真,他說:「小丫頭,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堅定卻有力,又安晚上做夢都是他說這句話時的樣子。
「又安,許又安,樓下那個帥哥軍是來找你的嗎?是不是?是不是?」齊佳琪有些興的推了推床上的又安,又安出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看,又閉上眼:「佳琪才七點,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齊佳琪卻撲上來捧著的腦袋用力晃了晃:「你是豬啊!就知道睡,樓下那個軍好帥啊!你快看看,快看看,跟咱家江東哥哥不相上下,真的,不騙你……」「江東……軍……」又安徹底清醒過來,忽然想起貌似昨天周自橫說明天見來著,難不是他。
又安飛速下床,拖鞋都沒顧得穿,跑到窗口開窗簾往下一看,不是周自橫是誰,周自橫抬頭衝笑了笑,比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讓下去。
又安迅速放下窗簾,鑽進廁所裡去洗漱,把牙刷塞進裡,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啊慘了一聲。
把齊佳琪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又有蟑螂了……」齊佳琪抄起拖鞋就跑了過來:「哪兒呢?哪兒呢?看我的無敵拖鞋蟑螂拍……」進來廁所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小強的影子,卻看到又安一副打擊的著鏡子發呆。
又安是被自己的形象給嚇著了,在床上滾了一晚上,頭髮都蓬的堆在腦袋上,因為沒睡好,臉也不多好看,重要的是,眼角還有兩大剁眼屎,這個形象讓周自橫看了個滿眼,不覺得二樓的距離,能阻擋的住特種兵超常的目力,他肯定把邋遢狼狽的模樣看的一清二楚,啊!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齊佳琪忽然在後面抱住的腰威脅道:「坦白代,是不是有□了,夠快的,跟下面那個帥軍,怎麼認識的,跟我說說,是不是這次演習的時候,你倆來了個戰地緣,天雷勾地火,□就順理章發展出來了……」
又安臉有些紅:「你胡說什麼,他,嗯,他是……」又安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解釋周自橫的存在。
齊佳琪彷彿抓到了的把柄一樣:「怎麼樣?怎麼樣?詞窮了吧!我早晨起來去廁所,趴著窗簾一看,就知道那個軍肯定是找你的,你這副可倔強的死丫頭樣兒,最能勾這些當兵的喜歡,昨天肯定也是跟他出去了是不是,上校呢,大首長啊!說發展到啥程度了……」
齊佳琪這人不愧是小報的娛記,八卦之心至死不熄,又安掙開,終於想到了一個托詞:「呃,他是江東的戰友。」「什麼什麼?」齊佳琪以為自己聽錯了:「那還不得打起來,你繼兄能忍這樣強大的敵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又安白了一眼:「什麼敵人?江東跟他怎麼會是敵人……」套上牛仔T恤,抓起包說了句:「我先走了。」就跑出了門。
齊佳琪歎口氣,這丫頭是真糊塗啊!真糊塗,可憐的東哥哥,誰讓你手腳慢,商低,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實屬活該,我替你默哀。
又安出了樓道,周自橫低頭看了看腕表:「十分零一秒。」又安瞪著他:「首長同志請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兵,我是人,所以慢是應該的,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下次說不準你得等一個小時。」
周自橫似笑非笑的看著:「可以,只要你給我等待的機會。」又安撐不住臉又紅了,這男人彷彿每句話都帶著曖昧,令又安頗有些不自在。
又安拉開副駕駛坐了上去,周自橫從後面抓過一個飯盒放到懷裡:「你的早餐。」又安愣了一下,打開,是那種兩層的保溫飯盒,上面是兩個小花卷和一點兒醃小黃瓜,下面飯盒裡是噴香的瘦粥。
「給,餐,看著能飽嗎,吃啊!」周自橫遞給一套便利餐,又安拿出勺子舀了一勺粥放進裡,砸吧砸吧滋味:「嗯,很好吃,哪兒買的?」
周自橫道:「什麼買的,我做的,怎麼樣,你未來老公夠厲害吧!」「你做的?不可能。」又安肯定的搖搖頭,怎麼也不相信,這瘦粥的水準都快趕上吃過最好的哪家了,還有這花卷,不能想像,周自橫這樣的大男人站在廚房裡,花卷拌小黃瓜的景,太詭異了。
周自橫目閃了閃:「不信,要不晚上去我哪兒,我讓你見識見識。」這句話太有歧義,許又安臉騰一下紅了。
周自橫好笑的打量半晌,手出一張面紙給了角:「 我又不是狼,你怕什麼?」說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是人民解放軍,不會犯調戲婦的錯誤。」
許又安癟癟:「那可不一定,說不準你是混進我們解放軍隊伍的敗類呢!」「沒良心的小丫頭,我辛辛苦苦給你做早餐,有這樣的敗類嗎?」
又安白了他一眼,說實話,心裡有些,多年沒人給做過早餐了,爸爸沒生病的時候,總說外面的早點不乾淨,怕吃壞肚子,每天早早起來給做早餐,做好了才會起床。
爸爸很疼,是那種恨不得揣在口袋裡那種疼,爸快四十了才有的,總說:「打你生下來,你爸恨不得天天抱著你,一會兒都捨不得放開,上班的心思都快沒了,天就想著他閨。」
大一些了上兒園了,爸爸又開始擔心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就這麼一直養著,直到爸爸生了病,即使生病,能的時候,還是堅持給做早餐,這會兒又安忽然就想起爸來,眼眶忍不住有點兒紅。
前面堵著長長的車龍,周自橫忽然發現,這麼大半天小丫頭都沒吱聲,空看了一眼,小丫頭低著頭,眼角仿似有些晶亮的淚閃爍。
周自橫道:「就做了頓早餐,不至於的都哭了吧!」又安低聲道:「我想起我爸了。」周自橫頓時覺得頭頂一群烏呱呱的飛過,沒轍的道:「我就算比你大,也沒老到跟你爸一輩上吧!」
又安忽然笑了,調皮的眨眨眼道:「認真說,你跟我爸是一輩的,我小叔叔跟你一邊大呢,今年也是三十六,所以,我你一聲周叔叔也不為過。」
周自橫手掐掐的臉:「壞丫頭,心氣我呢是不是,我可不想當你叔叔,那咱不**了。」
又安咯咯咯笑了起來,到了醫院門口,又安跳下車,衝他揮了揮手,說了句:「周叔叔,再見。」就跑了進去。
周自橫真是倍打擊,小彆扭了一會兒,又不失笑,自己比這丫頭大一呢,一十二年,真是個不小的距離,不過這丫頭笑起來真好看的,就像他第一次見時那樣。
周自橫忽然想起江東,那天去找他,見了面,直接就說:「咱倆有年頭沒單了吧!過幾招怎麼樣?」面對挑戰,他周自橫從沒尿過誰,江東也一樣。
兩人在訓練場上狠狠幹了一架,誰都沒留,直到最後一氣力也沒了,兩人躺在地上,江東說了句:「我不會把給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太瞭解你,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上一個人,尤其又安,又安很脆弱,經不起一一毫的傷害。」
周自橫記得自己當時笑了:「所以,這麼多年你都裹足不前,江東,或許脆弱,但也是堅強的,只是你習慣了保護,或者說,以的保護者自居,是不想給其他男人機會。」
江東最後給他撂下的一句話是:「是我妹妹!」
周自橫真不知道他這是騙自己呢還是騙他,某些問題上,江東異常稚,這點兒跟這小丫頭倒真像一對親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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