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涼風習習。

那人雙手抱臂，倚靠在樹上，周的氣息匿起來，若非站的位置過于顯眼，一眼掃過去，估計很難會注意到他。

抬手，了帽檐，墨上筠走過去。

還未走近，對方就發現了，抬眼看過來，視線一直在上停留。

玩味勾，似是打量，又覺有趣。

在距離他兩米遠，墨上筠適時停了下來，懶洋洋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男人輕笑，適當出意外的表。

“名字。”

墨上筠平靜出聲，沒有跟他客套的意思。

男人盯著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段子慕。”

“哦。”

連眉頭都沒一下，墨上筠淡然點頭。

不知道這個名字，甚至于，聽都沒有聽說過。

事先懷疑過，對方有意靠近，懷有某種目的。當然，不能確定目的是好是壞，所以才選擇今日前來赴約。

“你似乎不意外。”段子慕眼底閃過抹訝然。

微微凝眉，墨上筠不聲，“我應該很意外？”

“呵，”段子慕忽的笑了一下，“看樣子，你并不知道。”

墨上筠皺了下眉頭。

“那麼，我重新介紹一下。”段子慕往前一步，影走進燦爛中，有傾斜在他眼底，和閃亮，他一字一頓道，“我段子慕，四月集訓教之一。”

哦……

墨上筠抬眼，倒是明白了。

同樣為四月集訓的教，段子慕有意靠近，確實可以理解。

只是——

“有教名單？”墨上筠問。

段子慕眉眼挑笑，意外的，“你不知道？”

“……”

墨上筠坦然聳肩。

誰也沒把名單給看。

細細地掃了幾眼，見如此鎮定地模樣，怕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段子慕干脆解釋：“總共七名教，閻天邢是總教，兩名教，四名男教。”

簡單介紹完，段子慕不由得道，“這七名教中，怕是只有你一人，什麼都不知道。”

“慚愧。”

墨上筠半應付地回他。

“怎麼樣，未來的同事，合作嗎？”段子慕勾，似笑非笑地看。

“合作什麼？”墨上筠似是不懂的模樣。

段子慕道：“接下來的考核，肯定有單獨作戰。”

“說不準會為敵人呢？”墨上筠挑眉輕笑。

“只要你不想，就不會。”

段子慕也笑，信心滿滿。

墨上筠沒說話。

段子慕說的也對，眼下只是單純的基礎考核，而，一個月的考核，定然不止如此。所以，接下來的考核，怕是會有團隊作戰和單獨作戰，如果是教，也會這樣分配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

團隊作戰，他們不一定會分配在一組，所以另說。而單獨作戰，有自由組合的可能，只要不愿意對立，將不會存在其他理由。

但是，績排列前三的人，主跟提議合作，不是很可信。

換句話說，段子慕的最終目的，應該不僅是表面上所說的——合作。

“沒事先走了。”

想罷，墨上筠收斂眸，轉想走。

“等等。”

段子慕住。

墨上筠步伐微頓。

沒回頭，卻知到后有作，眼角余一瞥，見到段子慕上來的一只手，微微一頓，墨上筠并未有其他作。

段子慕的手從頭上掃過，拿了一片枯葉下來，繼而往前兩步，走至的側。

微微俯下，段子慕湊在墨上筠耳側，低聲道：“你信不信，一見鐘？”

輕緩的聲音，從耳畔輕拂而過，輕佻而隨意，沒有半分正經。

然，暗示意味卻濃得很。

“不信。”

字字清冷的回答，墨上筠聳肩，甚至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往前離開。

這次，段子慕沒有住。

抬眼，目送著墨上筠離開。

那閑散的步伐，沉穩而平靜，連毫在意都沒有。

段子慕眼底笑意加深。

墨上筠回到營地。

沒時間睡午覺，在營地閑逛。

意外遇上了閻天邢。

路過會議帳篷的時候，閻天邢剛從里面出來。

掀開門簾，作慢條斯理的，手里拎著的一個熱水杯，優雅而慵懶地走進和煦下，猶如閑庭散步一般。

眼角余瞥到這抹影，墨上筠停下腳步，自然而然地抬眼看去。

“過來。”

閻天邢也理所當然地看到，懶洋洋朝出聲。

思緒一轉，墨上筠正好也有事問他，遂直接走了過去。

墨上筠走近，停下，筆直站好，喊了一聲：“報告！”

抬起眼瞼，閻天邢好笑地打量一眼，“還裝？”

墨上筠了鼻子。

“閻教，”墨上筠依舊站得筆端正，但態度卻隨意了幾分，“問你個事兒。”

聽到“閻教”這個稱呼，閻天邢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問。”

“四月集訓的教，有什麼人？”墨上筠直接問。

閻天邢揚眉，“你不知道？”

“……嗯。”

墨上筠有些莫名其妙。

這些人都以為應該知道，所以誰也沒有跟提過？

“七個。”閻天邢不不慢道。

“我，你，澎于秋，牧程，季若楠，一起考核的段子慕。”墨上筠一一說完，繼而問，“還有一個？”

“蕭初云，以后你會認識。”閻天邢接過話。

“哦。”墨上筠點頭。

將手中熱水杯提起，閻天邢將瓶蓋擰開，問：“跟段子慕聊過了？”

“嗯。”

“剛剛？”閻天邢眸微沉。

墨上筠瞇起眼，“嗯，怎麼？”

頓了頓，閻天邢將瓶蓋揭開，然后將熱水杯遞到面前，漫不經意道：“喝點水。”

墨上筠：“……”

是有點。

“謝了。”

想了下，墨上筠也不客氣，抬手將熱水杯接過來。

一仰頭，喝了口。

溫熱的，里面是茶。

還是西湖龍井。

墨上筠喝完，將其遞回給閻天邢，閻天邢也順其自然地接回來。

“還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墨上筠揚了揚眉。

這種問題，問閻天邢這個總教，再合適不過。

“時間。”

“知道。”

四月三日到七月三日，整整三個月。

“那沒了。”閻天邢道，“考核結束后，再準備集訓事宜。”

“行。”

“你怕蛇嗎？”

將杯蓋擰，閻天邢忽的問。

“嗯？”

墨上筠疑蹙眉。

閻天邢神如常，一點異常表都沒有，無比平靜。

“字面意思。”閻天邢道。

想了下，墨上筠如實道：“還好。”

閻天邢點頭。

這沒頭沒腦地對話，墨上筠直覺意識到不對勁，可閻天邢卻沒給追問的機會，提醒準時集合后，就拎著熱水杯走了。

墨上筠一臉莫名其妙。

下午考核的項目，是負重越野十公里，不分組進行，一次出發。

這一次的項目，墨上筠名次依舊不變。

墨上筠也沒提前離開。

跟一群人一起，坐在廣闊的草地上，綠草茵茵，藍天白云，清風徐徐，在負重越野后如此休息，算得上是一種。

墨上筠找了個稍稍偏僻的地方，躺才草地上，抬眼看著天空浮的白云。

耳邊嘈雜聲響，似乎都在漸漸遠去。

“誒。”

隨著一陣隨意打招呼的聲音，有人在旁邊坐了下來。

墨上筠偏了下頭。

只見梁之瓊坐在邊，整理了下袖后，就在旁邊側躺了下來。

側著，右手手肘撐在地上，手掌抵著額頭，撐起了半個子。

位置占的不錯，正好遮擋了西邊的。

垂下眼簾，看著墨上筠，雖然沒有示好的意思，但也沒有先前的戾氣和敵意。

“有個事想問你。”梁之瓊不說廢話，直主題。

“問。”

梁之瓊遂問：“你跟季若楠一樣是四月集訓的教，為什麼是教，你卻要考核？”

“世事難料。”

墨上筠收回視線，抬眼看向蔚藍的天空。

“什麼世事難料？”梁之瓊不明所以。

“不知道。”

墨上筠淡淡道。

梁之瓊問的問題，連也沒有弄清楚。

不過，可以證明，三月考核和四月集訓，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你不是‘臥底’吧？”梁之瓊直言問。

“不是。”

“有特權嗎？”

“沒有。”

“哦。”

點了一下頭，梁之瓊還失的樣子。

“那什麼，先前的事，能一筆勾銷嗎？”

“不能。”墨上筠懶懶回答。

天氣不錯，就是有點熱，明天該下雨了。

墨上筠心思琢磨著，有點好奇明天下午的項目考核。

如果是武裝泅渡就方便了，反正都是水。

明顯看得出墨上筠在應付自己，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梁之瓊笑了笑，毫不畏懼，“瞧你這意思，還想報復回來咯？”

“有機會，說不準。”

墨上筠盯著從最上方飄過的白云，漫不經意地回答。

“那我等著。”

梁之瓊冷冷一笑，有點惱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臨走前，還白了墨上筠一眼。

媽的。

一個大活人，還沒有藍天百云好看，這人絕對有病。

走后，墨上筠了耳朵，覺得耳總算清凈了。

然而——

沒清凈一分鐘，就又有人來到邊。

墨上筠直接抬起手，搭在了臉上，用手臂遮擋住了眼睛。

“墨墨，你沒睡吧？”

燕歸笑嘻嘻地在旁出聲。

很快，就在邊盤坐下。

“睡了。”

墨上筠輕啟薄，吐出兩個字。

沒理會墨上筠的話，燕歸道：“有件跟你有關的事，你要不要聽啊？”

“不聽。”

“那我說了啊，”燕歸自顧自道，“最近老是有人議論你。你帶來的那兩個兵，黎涼和向永明，還有你們一連那幾個兵，一直說你的好，站你這邊，但你看啊，考核這麼輕松，總有些沒事找事的，就因為你跟他們結下了梁子。就剛剛，黎涼和向永明，還有倆一連的兵，把那伙人給超了，那群人正打算找幾個機會跟他們找茬呢。墨墨，你要不要管管？”

“不管。”

“為啥啊，那不是你的兵嗎？”燕歸一個勁地慫恿。

“我說，”墨上筠將手給放下，繼而翻從床上坐起，偏頭看向燕歸，“那伙人打算找茬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燕歸輕咳一聲，“路過，路過。”

“是單純的路過呢，”墨上筠忽的勾一笑，只是笑意冷，語氣涼颼颼的，“還是已經功混到兩路人馬里了？”

“我這不是幫你探聽敵嘛。”燕歸臉上掛著極其真誠的笑容。

墨上筠甩了他一記冷眼。

“那什麼，這事吧，既然你不在意，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燕歸笑的愈發燦爛，然后往后退一步，站起，連忙朝道，“想起來有點兒事，我先走了哈。”

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墨上筠皺了皺眉，把視線收了回來。

燕歸素來朋友，耐不住他臉皮厚，跟誰都能短時間混，以至于打聽消息的能力特別強。但同樣，他也是出了名的湊熱鬧，所以一般這種況，他是絕對會混到兩路人馬里，將人的想法和計劃都得的。

燕歸最大的本事，就是炮和逃跑了。

連番被吵，墨上筠看景的心也沒了，干脆坐在原地，隨手扯了草放到里叼著，偶爾觀察一下周圍的人。

不多時，所有人到齊，集合。

然后上了三輛卡車，全部被送了回去。

夜幕降臨。

卡車回到基地。

墨上筠順著人群下了車，然后往7號帳篷走。

比倪婼和杜娟先一步，拿了飯盒去食堂，原本打算攔著的杜娟和倪婼，是沒有堵到這個人。

帳篷里的人，來來去去，就是沒有見到墨上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