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帶出來的兵，輸一個試試”，將二連所有低落緒清掃而，取而代之的是熱沸騰。

墨上筠沒想過他們會輸！

這是一種毋庸置疑的信任！

墨上筠說完就走了。

后是黎明的黑暗，前是昏暗的燈，背影逆著，廓朦朧，步伐從容沉穩，一如他們每次見到的。

對任何事，有竹，自信滿滿。

看著那個堅定而纖細的背影，他們不由得萌生出一種覺——

墨上筠不跟他們一起去，不是不在乎他們的績，而是不在乎這次考核，因為對他們有絕對的自信。

林琦一聲不吭地目送墨上筠進了宿辦樓。

有點失落。

不是因為墨上筠的不在乎。

而是，忽然意識到，跟墨上筠的距離，在無形中被拉的越來越遠。

不僅僅是實力，還有眼界與思想。

“嗶——”吹了聲哨，把二連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朗衍朝他們擺手，“好了好了，咱們說一下考核的容……”

二連心不在焉的聽著。

不知是否被墨上筠染了，他們的心理力頓時消失，反倒是生出一難言的自信。

當他們都很難相信他們難以失敗時，他們實際上就真的難以被打敗。

于是，從五點到七點，整整兩個小時，都于狀態。

見此，朗衍扶額嘆息。

不知該慶幸，還是該無奈。

墨上筠已經徹底改變了他們，胎換骨、改頭換面，但是，朗衍發現沒有墨上筠的時候，越來越難以掌控他們了。

他需要找到一種平衡才行。

早晨七點，連隊提前開飯，集合坐卡車前往考核地點。

墨上筠一直待在辦公室里。

在寫下一個季度的訓練方向。

聽到外面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停下敲鍵盤的作，起來到窗邊，微微垂下眼瞼，看著樓下的況。

最后一個列隊，有條不紊地登上卡車。

速度很快，作標準。

確實有點兒兵樣了。

收回視線，墨上筠掃了眼辦公桌上的電腦，神微微凝重。

下午，四點。

辦公室。

寫完訓練方向，墨上筠打印出一份紙質版，放到了朗衍的辦公桌上。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是朗衍打來的。

“結束了？”

一接聽，墨上筠便直截了當的問。

剛想欣喜得向報喜的朗衍，聽到這句淡定從容的問話，不由得冷靜了下。

“啊，剛結束。”朗衍語氣相當興。

聽這聲音，墨上筠心里便有了個答案。

“第一？”

“第一！”朗衍肯定道，聲音里添了點激，“前面三分之一的人，大半都是我們二連的，平均績排列第一！指導員很高興，說晚上要加餐，慶祝一下。”

“嗯。”

這個時候，墨上筠也沒掃興地潑冷水。

這次的季度考核，是一個套餐式的考核，不是每一項進行考核、標注績，而是跑一路，中間有越野跑、山地跑、潛伏前行、擊攀巖、越雷區等等，最后是看綜合績。

據每個人綜合績，還有最先一批抵達終點的戰士數量，總結出連隊的綜合績，最終進行排名。

帶了他們三個月，又經常在一連和三連轉悠，對考核績的結果，墨上筠心里還是有底的。

不過，不喜歡“大半”。

“我們大概五點半回來。”朗衍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又問，“你和黎涼、林琦，是七點走吧？”

“嗯。”

“那時間有點。”朗衍眉頭皺得很。

墨上筠想了下，道：“你們慶祝就是。”

“不行，你才是大功臣，他們都想讓你跟他們一起慶祝呢。”

“慶祝不會，總結教訓還行。”

朗衍：“……”

“不過今天沒時間。”墨上筠不不慢補充道。

“你還真是……哈！”

朗衍簡直哭笑不得。

“回來再說。”

“行。”

兩人掛了電話。

朗衍說五點半回來，墨上筠也未在意，拿著手機跟導師匯報了下考核績，讓他高興高興，然后就去場跑了幾圈。

剛過五點，二連的卡車就開回來了。

跑步的速度慢慢停下來。

卡車停在離十余米，后門一開，二連的戰士頓時蜂擁而出，嘩啦啦朝這邊跑了過來。

那一瞬，墨上筠似乎看到了站在卡車上，一臉痛心疾首的朗衍。

墨上筠同地看了他兩眼。

“墨副連，我們拿到第一了！”

“墨副連，你看，我們贏來的錦旗和獎狀！”

“墨副連，我們是不是很給你爭氣，你是沒看到啊，一連和二連的臉有多難看……”

吧啦吧啦。

墨上筠耳朵嗡嗡作響。

“不錯。”

待人聲漸漸消停下來，應付似的夸贊了一句。

“……”

集靜默。

“就……不錯？”有人不可思議地提出質疑。

“難不，”墨上筠朝那人掃了眼，適當地出些許疑，“很厲害？”

“……”

難道不是相當厲害嗎？！

他們可是從倒數第一跳到名副其實的第一了！

“行，很厲害。”

墨上筠及時改口，打算挽回一下他們的自尊心。

只不過，語氣依舊敷衍到不行。

然而，二連已經深打擊，這敷衍的夸贊，沒有讓他們到半點安。

“咳咳，”朗衍清了清嗓子，來到人群外圍，朗聲道，“都散了，你們墨副連晚上七點得走，先讓去收拾下行李，六點食堂準時開飯。”

“墨副連，你要收拾什麼行李，要不要我們幫忙？”

“墨副連，行李就不用你心了，你一聲令下，我們全權負責！”

“太偏心了啊，林排長、黎排長，還有向永明的行李呢？”

“一起收拾了唄，一會兒工夫就好了。”

……

人群一片嘈雜。

正當他們討論得吐沫橫飛的時候，他們回過神來，去尋找墨上筠的影，赫然發現人早已不在原地，抬眼四張尋覓時，才看到已經離人群，步伐悠閑地走向了宿辦樓。

眾人對視了幾眼，最后分外默契地決定——

跟著！

墨上筠頭疼裂。

沒讓他們幫忙收拾行李，宿舍門一關，他們就被堵在外面，但卻時不時的來敲一下門，詢問一下況，生怕疊個服都能把手給骨折了一樣。

收拾到一半，墨上筠拉開了門。

只見烏泱泱一群人，全部在走廊外面，甚至有人把撲克牌拿出來，打圍坐在一起打牌打發時間。

聽到開門聲響，一見到，他們立即站直了子，目灼灼地掃向這邊。

墨上筠踢開門，半個子倚靠在門邊，懶洋洋地掃了他們一圈。

帽檐下，狹長的眼睛里，帶著審視和興致。

“錦旗呢？”問。

“這兒呢！”

向永明第一個出聲，抓著錦旗舉起來。

“一連和三連回來了吧？”墨上筠繼續問。

“回來了！”

“行，”拍了拍手，墨上筠瞇眼輕笑，“拿上錦旗，去倆連隊轉一圈。就說第一次拿到錦旗，覺得特榮，去顯擺顯擺。”

“是！”

“保證完任務！”

走廊上一幫子人，頓時齊齊應聲。

然后，拿著錦旗，飛速下樓。

耳總算清凈。

墨上筠了耳朵，把門關上，繼續收拾行李。

不多時，總算等到走廊人群散了的林琦，也走了進來。

也得收拾行李。

但——

見到墨上筠，不由得頓了頓，稍作遲疑后，道：“他們想讓你早點看到，特地催司機快點回來的。”

“哦。”

墨上筠漫不經心地應聲。

看到他們，便猜到了。

林琦猶豫了下，還想跟說點什麼，可話到邊，意識到說多了沒意思，就停住了。

……

沒有人打擾，墨上筠很快便收拾好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就帶了分配的作訓服和換洗，還有個人洗漱用品，這都是統一攜帶的。

至于被褥之類的，那邊都有安排，不需要他們心。

按照正常速度，收拾起來不到十分鐘，只是先前外面有些吵，才將時間給耽擱了。

林琦速度也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將背包收拾好。

晚上六點。

二連食堂準時開飯。

墨上筠了眾星捧月的存在。

開飯前，二連以白開水代酒，集敬了一杯。

就連指導員，都對墨上筠另眼相待，餐桌上跟坐在一起，一直客客氣氣的。

指導員沒想到，墨上筠真的能讓二連奪得第一。

同樣，他也沒想到，墨上筠心平氣和接所有“待遇”。

他是真心誠意地敬墨上筠。

墨上筠不喜這種慶祝場合，可這一次，卻沒有提前離席，耐著子陪著他們吃完了整頓飯，甚至聽著他們說拿錦旗招搖時一連和三連的臉。

于一連來說，第一是家常便飯。

對二連來說，第一是無上榮譽。

墨上筠不能對他們的激同，但是能夠理解他們的緒。

一個小時，轉眼即過。

離七點還差五分鐘，接他們的大就已經行駛進軍營，停在了二連場。

一連的六人提前在場等待。

二連的四人，由墨上筠帶頭，踩著點抵達。

“我。”

一連的六人列隊里，有人沒忍住罵了聲臟話。

在墨上筠四人后，二連整個連隊都整齊排列，朝他們齊齊敬了一個軍禮。

齊刷刷地作，幅度一致的軍禮，無端的給人以極其強烈的視覺沖擊。

六人看在眼底，卻一臉懵。

這架勢！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去慷慨赴義的呢！

墨上筠等人走近。

六人對視了一眼，然后排一列，從墨上筠等人面前走過，先一步往大上走。

“墨副連，厲害！”

“牛，真牛！”

“佩服，佩服！”

前面三人一一表達對“二連第一”的慨，接下來的三人，無話可說，只得默默無言地朝墨上筠豎起大拇指。

墨上筠面帶笑意，平靜地目送他們咬牙切齒地上車。

等他們全部上車，墨上筠一招手，才領著林琦、黎涼、向永明上車。

一連六人占據前面的幾個位置，墨上筠也無所謂，在后面選好位置坐下。

很快，車子發。

安靜不到一會兒，向永明這個聒噪的就忍不住，跟黎涼聊了會兒天，爾后覺得乏味，跑到前面的位置跟一連的人侃大山。

還真聊到一塊去了。

墨上筠著耳朵，有點后悔沒帶上個耳機來。

晚上11點。

大總算停了下來。

墨上筠一直看著外面，從兩個小時前開始，就沒有真正的道路了，全部都是泥濘小道，地理位置很偏僻。

最初，墨上筠還據車速和時間計算路程，在腦海里繪制大概的地圖，可這時間未免有些太長，一晃神計算就出了偏差，于是便放棄了。

權當欣賞叢林的夜景。

鎮定地不像話，可車上的人卻漸漸張、凝重起來，就算是樂于跟人套話的向永明，都回了自己位置坐下。

車一停，大前后門便開了。

墨上筠四人背著包，從后門下車。

下面是泥濘小道，在車燈的照下，能看到腳下的水坑和泥濘，短期應該有不的車行駛而過，小道上滿是車印。

道路兩旁很空曠，但生長著一堆堆的雜草和灌木，正值初春，雜草和灌木拼命地生長，遮擋著遠的視野。

他們下車的那邊，空的，每個人影。

很快，車開走了。

線漸漸遠離，卻沒有完全暗下去，有兩道手電筒的線打在他們上，晃了晃，似是在看清人。

墨上筠早就注意到對面，手電線打過來時，一時不防，下意識閉上眼，卻還是被晃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