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

天還未亮，大地一片寧靜，沒有蟲鳴鳥的聲響，有的唯有風，冰寒骨的風從耳畔拂過，帶來陣陣聲響。

山林大地，堆滿了皚皚白雪，連行走都頗為艱難。

然而，林琦跟著墨上筠，借著手電微亮的線，一直在雪地里奔跑。

呼出的氣很快了一片白霧，冰冷的風迎面呼嘯而來，好像千萬把刀刮在皮上，又冷又疼。由于跑得太久，嗓子冒煙似的疼，火燒火辣的，偶爾有冷風灌，好像連丁點溫度都覺不到。

偏偏——

渾大汗淋漓。

又累、又冷、又熱。

林琦說不出是怎樣的。

當所有的都混雜在一起的時候，林琦只能摒除了一切，眼睛里只有前面愈來愈遠的那抹影。

墨上筠一直保持著自己的速度。

平穩的不可思議。

雪地如平底，對沒有任何影響。

跑了一個多小時，的速度平穩得似乎沒有變化，還有為最后一段路沖刺的意思。

林琦知道有本事，也見識過的績單，卻沒想到，親眼見到跟之間的差距時，心里還是被震撼得難以回神。

這就是，追逐的存在嗎？

林琦跑到終點的時候，看到篝火燃起來的亮。

跑近。

篝火上正烤著兩條鮮的河魚，墨上筠就坐在篝火旁邊的石塊上，氣息平穩，好像已經休息夠了，手里抓著兩很長的藤蔓，不不慢地將其編織纏，藤蔓的一端綁在了不遠的石塊上。

再遠一點，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見不到。

也心思去觀察，林琦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墨上筠上。

但，什麼也開不了口。

“休息會兒。”

編好藤蔓你的尾端，墨上筠似是才看到一般，很是隨意地朝揚了揚眉。

林琦沉默了下。

然后，在墨上筠對面的石塊上坐下。

“差距很大，是麼？”墨上筠只手撐著下，語氣淡淡地朝問道。

風很大，可的聲音，依舊平穩地落到林琦耳底。

“是。”

過跳躍的火，林琦直視著對面的人。

狹長的眼里，凝聚了一團火焰，燒得讓人心慌。

一直知道墨上筠很厲害。

也清楚墨上筠的所表現出來的，或許從來不是真實實力。

這樣深不可測的人，跟有著絕對的差距。

只是在真正驗過，還是會失落，有一種無可抵的落差。

比墨上筠大一歲，同樣的學校畢業，可任何方面都比不過這個人。

“那麼，你還是以我為目標嗎？”墨上筠繼續問。

“是。”

林琦冷不丁地吐出一個字。

寒風獵獵，的聲音都像是結了冰。

眸閃了閃，墨上筠又一字一頓地問，“就算我告訴你，我的能力不止于此。”

“是。”

冷冰冰的聲音，似是不含緒般，可依舊答得鏗鏘有力、堅定無比。

“好，你既然是我的兵，我就有義務對你負責。”墨上筠直視著的眼睛，話語平穩道，“我的建議是，你可以跟著我一起練，也可以自己適當加練，但你是一個排長，無論你有什麼目標，都不能影響到他們。”

林琦微微一怔。

以為，墨上筠會說一段傷人的話，將貶得一無是。

畢竟，以墨上筠的實力，只要將事實說出來，就足以打擊到。

可——

說，你是一個排長。

說，不能影響到他們。

沒有對的行為進行批判，并且從某個方面認可了這一點。

確實有些驚訝。

這跟印象中的墨上筠，有點兒不一樣。

“很奇怪？”明顯看出的想法，墨上筠有些莫名地問。

“是。”林琦也不否認。

“哦？”墨上筠饒有興致地挑眉。

頓了頓，林琦直言道，“跟你先前的行為比，同意我跟你較勁，不太符合你的作風。”

“如果你不影響到二排的訓練，適當的加額訓練對你有所幫助，我為什麼不會同意？”墨上筠笑問。

呃……

林琦沉默了下，隨后分析道，“我們對你有偏見。”

“是，你們對我有偏見。”墨上筠點頭，重復著這句話，似乎又不太將這事放在心上。

“你知道？”林琦驚訝地看。

“我為什麼不知道？”往篝火里添了幾木柴，墨上筠反問。

“你可以適當改變方法。”林琦建議。

“跟朗連長一樣？”

“……”

林琦一時無言。

是的，朗衍對他們太溫和了，雖然偶爾會板著臉教訓他們，可打心底是不愿他們挫的，所以每次失敗都會激勵他們，而這樣只會造就一時的，等這段時期過了，二連的志氣也就消弱了。

畢竟，二連的人開始習慣——

失敗后，被寬容。

這也是為什麼，墨上筠來的第一天，懲罰黎涼的時候，會惹起公憤。

他們習慣朗衍寬容的環境，所以對墨上筠建立的秩序和懲罰很是憤怒。

更何況，墨上筠還是個的。

想要增長二連的斗志，作為一個連長，墨上筠只能采取這樣的手段。

不可否認，林琦對墨上筠，竟是多了點好。

“喏。”

沒有多說什麼，墨上筠將一條烤好的河魚遞給林琦。

看了眼那條河魚，林琦沉默地接過。

天寒地凍的，短時間抓到兩條魚，墨上筠這能力也……

“這是事先準備好的。”墨上筠瞇著眼解釋道。

“……”

林琦收回了先前的那抹驚嘆。

兩人吃完魚，天也亮了不。

林琦這才發現，們倆現在正在懸崖附近，而相隔十米遠的地方，就有一條小溪，正好上斷崖，便形了小型瀑布。

“繼續。”

用雪將篝火熄滅，墨上筠站起。

繼續？

林琦還沒反應過來。

墨上筠抓住地上的藤蔓，一抬手，往懸崖下一扔。

爾后，走至懸崖邊，抓住藤蔓就往下面而去，幾乎眨眼間，墨上筠就已不見影。

林琦驚愕地站了起來。

035、零與一，做與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