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步了十一月,饒是嵐橋氣候燥熱,這會兒都出了秋后的涼意。
周六,阮芷音陪程越霖參加慈善晚會,特意選了件柜里相對厚實些的長袖禮服。
不過還是出了截的小,被男人牽著下車時,涼風襲來,汗紛紛豎了起來
反觀不遠那些肩背麗凍人的明星,阮芷音頓時覺得,藝人這份職業也實在不太好當。
今天的這場慈善晚會是時尚集團MILY的年度活,MILY前不久被國公司Coter收購。所以除了娛樂圈的藝人,MILY今天也邀請了母公司的幾家合作方出席。
霖恒這兩年著力拓展海外版圖,和Coter也有業務上的接洽合作,自然接到了邀請。
雖說阮芷音是陪程越霖出席,但從顧琳瑯口中得知,這場晚會上也有瞄準已久的目標合作方,最近炒得火熱的國產護品牌Nevers的老板許舒影。
知道,目前的醫原料市場,日本和德國的公司占據了大半的份額,T&D也曾有一席之地,后面卻漸漸放棄了這部分業務。
那也是阮芷音第一次就T&D的發展方向和秦玦產生分歧,后來便退出了T&D的經營決策。
醫生原料的采購方是醫療機構和妝護類的品牌。國際一線護品牌都是從日德采購,Nevers也不例外。
阮芷音對南茵的發展方向很清晰,Nevers是看好且有機會拿下的第一個客戶。雖然不可能直接達合作,卻可以借此機會和許舒影嘗試著接。
星璀璨的宴會廳里,四周的致餐臺上擺著琳瑯滿目的甜點,旁邊立著疊起的香檳。
晚宴還未正式開始,除了負責控場的MILY工作人員,宴會廳里的人都在彼此攀談,一副觥籌錯的場面。
眼見程越霖被人圍著寒暄起來,阮芷音湊近同他說了句打算。男人低眼看,簡單囑咐了下,才松開握著的手。
然后,阮芷音從一旁的服務生手中取了杯香檳,走向了宴會廳的另一邊。
這幕落旁人暗暗揣量的視線中,引來了一陣耳私語。
“這就是那位新娶的太太?長得確實不錯。”
也怪不得人家能嫁給霖恒的總裁,這樣的長相,就算是放在娛樂圈里,也絕對算得上出挑。
一旁的小網紅瞧了眼說話的明星:“你可別得罪錯人,柳喬靜丟了贊助上億的綜藝節目,林菁菲現在都準備轉幕后了,人家可不好惹。”
這些都是圈里盛傳的小道消息,可覺得也不見得是空來風,謹慎些總是好的。
“看著倒恩,可終究是豪門夫妻,里怎麼樣誰知道?之前那位都沒帶自己新婚的太太出來。而且……論得罪人,恐怕還不到我。”
言罷,明星看向坐在前排的柳喬靜和方梓煙。
心道,這兩位也算有緣分了。
能在娛樂圈里能走紅的,數靠運氣靠努力,剩下的全都靠背后金主的力捧。
金主里邊,出手大方的不。
例如那位大名鼎鼎的嚴公子,即便換友跟換服似的,可人家對每一任朋友都極其闊綽,房子車子不提,還會至給部電視劇一的資源。
娛樂圈里是有不試圖靠自己打拼慢慢熬資歷的人,可想走捷徑的也很多。
僧多,想要搭上這位霖恒總裁的大有人在,可也沒聽說誰真的功過。
方梓煙算是圈里數得上的人了,之前借嚴公子的線進了這位程總的房間,后面也沒什麼聲響。
還有人說,方梓煙那晚被直接給扔了出來,卻不知真假。
阮芷音不知自己了別人的閑談,已經由尤欣領著,走到了許舒影面前。
尤欣是圈里有名氣的攝影師,和各大品牌都有過合作。行事極有眼,人脈也廣。
昨晚阮芷音在微信上和尤欣提了一句,對方便領會了阮芷音的意思,主說可以幫忙牽線搭橋。
尤欣和許舒影認識,簡單兩句,笑著給兩人做了個介紹。
阮芷音主手:“許小姐,幸會。”
許舒影是個典型的事業。
眼準,清楚市場心態又善于營銷,三十多歲就打造出了自己的護品牌,并在短短四五年功上市。
許舒影握上阮芷音的手,笑盈盈道:“阮小姐真漂亮,尤欣不說,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司新簽的藝人呢。”
能獨自打拼到現在,許舒影自然也是個八面玲瓏的格。
“其實我該許小姐一聲師姐。”阮芷音笑了笑,“克魯斯教授是我研究生時期的導師,還曾提起過您。”
雖然只是想先搭個線,但不會毫無算就找上許舒影。對方是導師當年的得意門生,聲師姐也沒錯。
果然,許舒影聽罷,驚訝張了張:“你是……Alva?”
“是我。”阮芷音笑著點下頭。
“那真是巧。”許舒影了假面的客套,言辭真切,“說來慚愧,工作太忙,每次出國行程都很張,很久沒去看教授了。”
話畢,掏出手機,主道:“加個微信吧,既然我擔了你這聲師姐,以后常聯系。”
目的達,阮芷音和許舒影換了聯系方式。
又隨意聊了幾句,瞥見助理過來同許舒影說話,笑著說了句:“師姐先忙,我去趟洗手間。”
誰知剛和許舒影作別,又被一個眼的人攔住。
“阮小姐,請留步。”
抬起頭,是柳喬靜。
“柳小姐有事?”
柳喬靜頓了頓,懇切道:“之前的緋聞,是經紀人見我拿下YT的代言,生了誤會。我被前夫著把柄,他不肯離婚,麗姐沒了其他辦法,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現在丟了臺里的節目,之前談好的戲約也出了問題,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
經紀人見拿下YT的代言,有意無意問了一句是不是認識霖恒的誰,又起了猜測。
想起在尤欣工作室時阮芷音孤零零去取補拍的婚紗照,發覺麗姐可能生了誤會,也鬼迷心竅地沒多解釋。
那時的,只想趕擺嗜賭如命的丈夫。阮芷音瞧著溫和善,柳喬靜沒有想到會怒對方,賠了夫人又折兵。
阮芷音靜瞧對方一眼,勾笑了笑:“且不說為難你的人不是我,就算是我,你現在找我是想怎樣呢?讓你重新拿回節目和戲約?”
柳喬靜既然能來今天的晚宴,就說明雖然丟了些資源,但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所有人都認為阮芷音脾氣好,可不過是對陌生人投以疏離的禮貌,真正的好脾氣,只會留給親近的人。
柳喬靜聞言,怔然數秒。
阮芷音不再等待對方回答,轉離去。
對于心藏算計的人,哪怕對方有可憐之,也從來都不是會施以援手的圣母。
——
撇開了柳喬靜,阮芷音見程越霖那邊被眾人圍著,于是去了洗手間補妝。
等再回到宴會廳時,還沒尋見程越霖的影,居然又到了位老人。
也是奇了怪了,仿佛今天所有人都往跟前扎堆。
正想要避開,秦玦已經撇了邊的人,走到阮芷音跟前,低聲道:“芷音,好久不見。”
自從兩人分手,似乎每一次見面時的開口,都只能是這句話。
秦玦說完,竟從中品出些苦。
阮芷音凝眉看向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沒搭話。
秦玦倒也不在意的態度,垂著眼睫,溫聲道:“我知道,張淳和他手下的人去了你新開的公司。”
聞言,阮芷音輕蹙下眉,沉了口氣:“你很清楚張淳想做的是什麼,我們也只是一拍即合。”
“芷音,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秦玦怕誤會,放緩了聲線,又遞給一張名片,“這是Robert先生的名片,既然挖走了張淳,你應該也會準備競爭CF下一年度的合作。”
CF是國際一線護品牌,與別家不同的是,他們每年都會在全球范圍重新考量合作供應商。
見阮芷音沒接,秦玦有些無奈:“只是一個面談的機會,敗在你上。我說過,在這些事上,你不需要拒絕我。”
“秦玦,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只是……想要幫你。”秦玦頓了頓,眼神里滿是認真,“芷音,我們認識快十年,即便分了手,也不需要這麼冷漠。”
再次察覺秦玦和自己分手后截然不同的態度,阮芷音突然想到顧琳瑯上回在電話里無意提起的事。
“你屢屢拒絕秦爺爺的訂婚要求,就不怕被人鉆了空子?”
許是因為爺爺的臨終囑托,秦老爺子這段時間一直想讓秦玦娶林菁菲。可秦玦拒絕的態度很堅決,前不久還氣得秦老爺子罵了他一頓。
阮芷音倒不關心秦玦會不會娶林菁菲,但知道秦家關系復雜,惹惱了秦老爺子,沒準就會被他的堂弟們撿了便宜。
在看來,如果秦玦選擇妥協,應當就不會再想著來找了。
秦玦見毫不在意地提及他的婚事,心底驟然一痛。
他繃了臉看,聲線帶著些啞:“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會娶別人。”
他知道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但他無法就此放下過去的一切,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到阮芷音回心轉意的時候。
“我說過,都結束了。”阮芷音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看他這副深款款的模樣,“秦玦,分手就應該毫無瓜葛,我不可能和你平和相。”
秦玦還想再說什麼,可抬眸間,視線逐漸降溫,進而變得冷若冰霜。
接著,阮芷音被人從后攬住。
聞到那陣悉的松木香,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緩了神。
程越霖眼瞼微耷,掃了秦玦一眼。
視線落在對方手中燙金的名片上,像是明白了什麼,閑散挑了下眉:“呦,秦總還真是心善。”
言畢,他牽起阮芷音的手,又朝秦玦出手掌:“既然秦總好心好意送上了門,這張名片呢,我就替音音收下了。”
端的是毫不客氣的姿態。
秦玦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那對銀的婚戒過于顯眼,他眼眸發黯,握了拳,努力穩下心神。
要不是被程越霖使暗招絆住手腳,他這兩個月不可能被秦志澤得這麼。接連往返于國外,勻不出一點的時間。
明白對方是故意這麼說,可他到底還要維持風度。
“程總言重了。”秦玦下緒,將名片遞給對方,繼而輕笑道,“回國前,我和芷音曾在慶功酒會上見過Robert先生和他的夫人,我想對方應該還有印象。”
莫名其妙提了這麼一句,不過是在提醒程越霖,他和阮芷音始終有那麼多年的。
阮芷音聽到秦玦的話,頓時有些無語。
確實曾和Robert先生打過照面,但那是因為當時在T&D任職,需要代表公司出席。后來和秦玦就公司的發展方向產生分歧,不想上升到爭吵,便退出了公司的決策。
剛想說些什麼反駁,邊的男人卻率先開了口。
“是麼?”程越霖微哂一聲,隨后低下眼瞼:“既然如此,音音,改天不如也幫我引薦引薦?”
秦玦:“……”
——
這場生了些波折的慈善宴會,終于在兩個多小時后結束。
回去的路上,阮芷音打量著男人的神,幾次想要開口,卻都礙于司機的存在而作罷。
一路回到別墅。
程越霖摁了指紋鎖進門,還沒開打,便抱住了男人的腰,聲安道:“阿霖,別生氣了。”
剛才他在秦玦跟前表演的人模狗樣,可只有阮芷音知道,那會兒程越霖握著的手加重了幾分力氣。
飛來橫禍,繞是脾氣不錯,都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了秦玦幾句。
見程越霖只是眼眸沉靜看了一眼,依舊默不作聲。
阮芷音試探著在他側臉親了下,然后笑著說了句:“犯不著吃醋,我只喜歡你。”
男人挑了挑眉:“哦?還有呢?”
“還有什麼?”阮芷音微愣看他。
程越霖出手,指了下側臉,理直氣壯道:“秦玦跑到我跟前來炫耀,你就這麼哄人,覺得夠嗎?”
他這麼一說,阮芷音突然就覺得有些理虧。
頓了頓,又踮起腳尖,的瓣印上男人微涼的薄。
剛要離開,對方卻桎梏住的后腦,就著剛才的姿勢,順勢來了一個深吻。
腦袋逐漸昏沉。
親到最后,阮芷音整個人都被他架在了半人高的鞋柜上。
等終于回籠了理智,瞥見男人饜足的神采,才覺出幾分不對。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裝作生氣,讓理虧哄他。
程越霖笑了笑,在額間輕敲一下:“阮嚶嚶,你這可是誣陷。”
說完,見拖鞋掉在地上著個腳,又直接抱著坐上了沙發。
男人取過拖鞋給換上。
發著呆沉默片晌,阮芷音這才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柳喬靜剛剛也來找了我,說你給平臺施,取消了的節目主持,還影響了戲約。”
程越霖低眼看,語氣不咸不淡:“怎麼,難不你要給求?”
阮芷音隨即搖頭。
沒必要替人求。
“這就對了。”程越霖眉梢輕楊,“阮嚶嚶,對于試圖破壞我們堅固夫妻關系的人呢,你也應該秉持零容忍的態度。”
說完,見眉眼間似有疲憊,又淡淡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去睡覺吧。”
阮芷音點了點頭,關了客廳的燈,和他一起走上二樓。
路過主臥時,程越霖摁下門鎖,打開了門。
人沒進去,卻突然瞥了一眼,指指臥室里的床,輕飄飄地說了句:“主臥這張床,是不是大的?”
“嗯。”阮芷音點了點頭,疑看他,“所以?”
男人輕咳一聲:“所以如果你總是做噩夢的話……其實也睡得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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