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林手上攏著裳,遮掩好了,垂著眼說:“沒有,舊傷而已,嫂嫂放心。”
棲遲點了點頭,一時無言。
方才眼的那一幕太過震驚,以至于原本要來說的事都給忘了。
好一會兒,才開口:“此事還是該說一聲。”
曹玉林問:“嫂嫂有頭緒了?”
棲遲輕聲說:“正是因為沒頭緒才不妥。”
一個看似布置好的行刺,沒得逞便立即自盡了,總覺得古怪。
不管是不是突厥人所為,都不踏實,尤其是差點侄子害,就更讓不踏實。
曹玉林將裳整理好了,又問:“那嫂嫂打算如何說?”
想了想:“此時多事之秋,他人在邊境抵突厥,不好分心來查,就按府查的說吧。”
猶豫一下,又說:“還有個要求,也不知他是否會答應。”
※
邊境各州猶如一條蜿蜒的曲線,中間的榆溪州不遠不近,剛好可以兼顧各。
伏廷帶來的兵馬在此扎了營,如橫兵利刃懸于邊境,猝不及防地就出現了。
而突厥就在對面。
如他所料,他們早已集結兵力,瘟疫不過是頭陣。
然而伏廷說出現就出現了,本沒給他們半分可趁之機。
臨晚,暮四合,籠蓋營地。
伏廷打馬立于帳中,面前是一排剛歸的斥候,連馬都未拴,了營就來報事。
斥候分七路,六路往來探于各州,還有一路,是探瀚海府的。
每人都報完了所探消息,他的臉就冷了:“都護府居然出了這事?”
斥候無聲抱拳。
羅小義忽然揭簾而,手里遞來一封暗文寫就的信。
“三哥,阿嬋那里送來的。”
伏廷接過來,迅速看完,臉更冷。
羅小義瞄了一眼,悄悄問:“寫的什麼?”
寫的什麼,暗文里寫了當日詳細的經過。
都護府門前都能發生行刺,簡直當他瀚海府無人。
他示意斥候都出去,忽而覺得好似了什麼,又翻開那信看了一遍,看到末尾一行娟秀的小字:我能否去你那里?
羅小義脖子得老長,笑了一聲:“是嫂嫂寫的吧,定然是惦記三哥了。”
說到這里,他又笑不出來了,“三哥答應不答應?”
能看得出來他嫂嫂那字寫得又小又輕,這戰場前線,想要過來,確實不好開口。
伏廷看了一眼手中的暗文,想起臨走前在馬車里無心的那句,還是跟在他邊穩妥,手指反復折了幾下那發皺的紙。
“瀚海府為何會有突厥人混行刺?”
羅小義一愣:“啊?這怎麼可能?”
其他時候還有可能,但這要關頭都能突厥人混進去,瀚海府豈不是形同虛設了。
羅小義想了又想,還是搖頭:“這不可能啊。”
伏廷也覺得不可能,也就不奇怪棲遲會有這要求了。
本以為瀚海府固若金湯才留在那里的,他一走卻就出了這種事。
他手心著那信,揪了團,來回踱了兩步,忽而問:“各都督的夫人可還在?”
羅小義嘖一聲:“在。”
自然在,這邊境六州的都督都是胡人,胡人的夫妻那可是比漢人黏糊多了。胡姬本就不那麼拘束,終日跟著自家男人,羅小義有時候要去尋那些都督說些話都不太方便。
想來還有些頭疼,也不好直說人家回去的話。
卻不知他三哥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伏廷手心一,說:“那幾位夫人再去瀚海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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