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對林如稚笑道:“所以說,看人不能只看外表,看我的字你便能知道,我可遠不是你所以為的那般弱……”
“正是!”林如軒忽然笑道:“看人果真不能只看表面,不定十三姑娘就只是外表裝著乖順,骨子里是在扮豬吃老虎呢!”
這句話,在別人聽來,都只當他是在反擊之前珊娘對他的戲弄,珊娘卻聽得清楚明白,若說之前林如軒對只是不喜,現在則已經上升到了某種敵意。
林如軒沖著呲牙笑了笑,轉過去攬著袁長卿的肩,又對林如稚笑道:“還有,你也看錯咱們袁大了,我倒覺得這筆簪花小楷跟他為人極是相投。別看他這樣,其實最是心思細膩的一個……”
細膩。珊娘暗嘲一笑。那人,確實可算是心思細膩,可與此同時,這細膩的心思也要看是對什麼了。他愿意去細膩時才會細膩以對,不愿意時,便是一個磨盤放在那里,照樣看不進他的眼里。
“哪來這麼多話,”林如亭笑著往林如軒的手里塞了一只漿糊桶,“還不快去你的簽!”
果然林如軒對珊娘很是提防。自他來了后,便一直把林如稚拘在邊,輕易不靠近珊娘。林如稚一向大咧咧的,并沒有注意到這堂兄是在刻意隔絕和珊娘,珊娘那里則是渾不在意,只垂頭默默寫著的簽條。
等寫完了一本賬冊,回到袁長卿的書案旁重新換過一本時,才注意到,林如亭不知什麼時候走開了,講臺上竟只有和袁長卿兩個。
珊娘一邊手去拿新的賬冊,一邊回頭尋找著不知去向的林如亭。誰知那明明已經拿起一角的賬冊,竟似被什麼東西住了一般,沒能得。珊娘回眸,這才發現,原來是袁長卿的手在那本賬冊上。
一挑眉,抬頭看向他。
“這本我已經寫過了。”袁長卿說著,從旁邊一摞冊子里重拿了一本遞給珊娘。
珊娘沉默著手去接那賬冊。
不想袁長卿竟著那賬冊沒有放手。
于是珊娘看著他再次抬起眉。
他那烏黑的眼直直著他,疊的領上方,微微突起的結上下一,似有什麼話要跟說,偏那話尚未爬到他的邊,便被講臺邊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給打斷了。
“袁大,換換手,你和阿如去,我來寫。”林如軒走上講臺,沖袁長卿笑道。
珊娘扭頭,就只見林如軒笑瞇瞇地著他們。雖說臉上笑著,他看向的眼里,卻是帶著藏得不怎麼好的警惕。
珊娘眨了一下眼,頭也不回地從袁長卿的手中走那本賬冊,一轉,回的書案后去繼續的工作了。
林如軒看看,一把搶過袁長卿手中的筆,將他從書案后拉出來,往講臺下的林如稚邊推去。
“袁師兄。”林如稚彎著杏眼招呼著他。
袁長卿則回頭看看林如軒,再看看珊娘,眉尖微微一蹙,到底仍什麼都沒說,接過林如稚手里的漿糊桶,跟一起去簽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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