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死神聯盟的阻撓,兩人返京的路途暢通無阻。
當黑奔馳駛出那方雪原的時候,夜辜星才恍然驚覺,原來和江昊霆就在京都市,如此說來,昏迷的時間不是一個下午,而是整整一天一夜!
“驚訝嗎?”江昊霆開著車,目不斜視,角的笑帶著幾分苦,幾分自嘲,終究難掩失落。
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悉建筑,夜辜星知道,不出半個小時,就能回到別墅,回到……他邊。
“確實有些驚訝。”
“呵呵……覺得我虛偽嗎?”一邊口口聲聲表達著慕,一邊卻不余力策劃著退路。就連他都看不起自己,更遑論這個憎分明的人?
“別人的想法重要嗎?”緩笑勾,淡漠涼薄,“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秤,孰輕孰重,自有權衡。在其位,謀其事,當其責。”
江昊霆苦笑,“只是因為不在意吧……”
夜辜星沉默,心照不宣的事實,也不必枉費口舌。
“知道你什麼地方最吸引人嗎?”不等夜辜星回答,江昊霆輕笑一聲,緩緩開口,“高不可攀的冷漠,偏偏讓無數人想要征服……”
但最后,卻只有安雋煌一個人能夠登頂雪山,俯瞰萬。
何其不公,又何其殘忍。
終究還是比不過啊……
從車里下來的瞬間,過亮天讓有一瞬間的眩暈,落地站定,子雙眼微瞇,卻見天盡頭,那絕世獨立、傲然拔的男子,廓深邃,眼眸沉沉,他就站在那里,仿佛周圍一切都不復存在,暈在他后,冷風吹拂發梢,目之所及,唯其一人。
不是不想念,是想到深,念到深,如今見了,卻怔愣原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反應。
“煌……”瓣輕,細語無聲。
下一秒,悉的味道彌漫鼻端,悉的溫度近懷中,還站在原地,呆愣無措,卻早已被他攬懷中。
“回來了?”輕,如同羽撥琴弦,生怕驚擾了夢中人。
蛻去了冷,獨留一派溫熱,就這樣縷縷沁心間。
“嗯,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
輕輕一嘆,懸在空中的心這才落到實,沒有人知道,當失蹤的消息傳來,他是如何抑著殺人的沖,坐鎮指揮,發號施令。
甚至,想把整個江家,付之一炬,焚燒殆盡!
兩天時間,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每一秒,都在想,想的一顰一笑,想的一舉一,每一秒都是剜心切之痛!
終于,還是回來了……
悠悠一嘆,力道收,他說,“回來就好。”
伴隨著人一聲驚呼,安雋煌早已將人打橫抱起,路過怔怔愣神的江昊霆邊,腳步微頓,森然一笑,“江家,很好。”
江昊霆如遭雷擊,只覺冷意從腳底而生,蜿蜒纏繞,將他束縛,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死神揮舞著鐮刀走來,手起刀落間,殞命死,灰飛煙滅。
看著男人蒼絕拔的背影逐漸消失于視野,同時也帶走了那抹令他心馳神往的倩影,江昊霆突然扯開角,笑了。
笑得釋然,笑得苦,笑得,萬般無奈。
想起夜辜星說過的話——
他的萬般不好,在我眼里也是好的;縱然你萬般的好,非我所愿,非我所求,也不過勉強所得。好,也了不好。
直到此刻,江昊霆才終于知道,為什麼夜辜星的選擇會是那個冷心冷的男人,因為,那個人的眼里,只有!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拋棄了世界,獨為伊人!
“哈哈哈哈……”
他笑自己可悲,可憐,可怨,可恨!原來,想要的,恰好是他給不起的……
……
“煌,對不起……”夜辜星躺在地下診療室,一旁正倒掛點滴,男人就坐在床邊,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著的臉頰,眸眷,繾綣溫。
青的胡渣,布滿的雙眼,皺皺的黑襯,種種跡象都在昭示著男人的疲憊與憂慮。愧疚翻涌,夜辜星忍不住紅了眼。
“為什麼道歉?”男人目寵溺,好似怎麼看也看不夠。
夜辜星手上他廓朗的側臉,眼底瀲滟,“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嗯,”男人點頭,一本正經,“確實,擔心了。”
“呃……”夜辜星一愣。
“所以,要補償。”
噗嗤一笑,人笑靨如花,“好。你想要什麼補償?”
“什麼都可以?”
夜辜星眸一,呵氣如蘭,“什麼,都可以。”
男人呼吸一,咬牙低咒:“妖!”然后俯,湊近,耳語低喃,“我們,回占鰲吧……”
夜辜星一愣,他用的是“回”,不是“去”。
“好。”
那個安家集權的中心,魑魅魍魎的聚居地,終于要踏上那方神的國度,大權在握,生殺予奪!
紀,安雋臣,還有那十五個老家伙,一個也逃不掉!
“煌,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會站在我這邊嗎?”人目灼灼,眼底一派深邃。
紀是他的母親,安雋臣是他的弟弟,十五個老家伙也是他的叔父親族,孰輕孰重,夜辜星雖然早有所料,但
辜星雖然早有所料,但必須聽男人親口保證,才能徹底放心。
不是不信任安雋煌,而是需要將這份信任明化,心照不宣的同時,也要開誠布公。
男人輕笑,“這個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比你和孩子重要。”所以,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就算夜辜星不提,他也不會放過那些人!
人目一,鼻頭泛酸,“我知道,讓你為難了。”下一秒,卻陡然狠戾起來,“可是,那些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手向兩個孩子。”
安雋煌將子鬢發別回耳后,眉眼溫,“不會再有下次。”眼底狠一閃而過,卻被很快藏。
“一切都給我來理,睡吧……”
夜辜星再次睜眼,已經從診療室回到了臥室,睡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上的服,也換了睡,如同每個清晨醒來,仿佛一切未變,只是做了一場太過真實的夢。
可是,酸未退的,綿無力的覺,又讓不得不認清現實。
掛了點滴,又睡了一覺,夜辜星覺狀態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掀被坐起,突然傳來小姑娘咿咿呀呀的聲音,夜辜星微一側首,果然看見小丫頭正坐在自個兒小床上掰扯著腳丫。
臉上還有睡時的印痕未消,顯然是剛醒。
眨著惺忪睡眼,這麼一坐,溜溜的一堆兒,儼然糯米團子一枚,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麻麻!麻麻麻麻——抱!”見夜辜星朝朝看來,小姑娘呼著爪,也不管會不會摔,就這樣直撲了過來。
夜辜星面一變,連忙竄到小床邊把那一團接住,攬在懷里,“你個胖丫頭,怎麼又重了?”
“啊!麻麻!抱!咯咯……”團子笑得眉眼彎彎,手腳直撲騰。
“乖兒,我們去看哥哥……”
夜辜星回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關心兒子的安危,聽安雋煌說已經救回來了,還在診療室待著,席瑾也在一旁照顧,這才放心下來,答應先讓溟澈替掛水,沒想到這一睡就睡著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當然要去看看兒子,還有夏荷……
“一一,你怎麼來了?好點了嗎?”席瑾看見懷抱小丫頭微微抖的雙手,不聲將孩子攬到自個兒懷中。
小旭兒也不認生,反而抱著席瑾的脖頸,咯咯傻笑。
夜辜星也知道,不是逞強的時候,順勢把懷里小團子遞給他,手臂輕,眉心微蹙。
真是好討厭自己現在這副虛弱的模樣……
“已經沒有大礙。”
無奈一笑,席瑾難得如此鄭重,“別太要強,這不還有你男人在嘛,好好休息。”
想到安雋煌,莫名心安,淺淺一笑,“我知道。絕兒呢?”
“在里面。”
推門而,夜辜星看著白病床上,那個安靜眠的小小影,還有隔壁病床上被管子滿全,靠著氧氣機維持呼吸的夏荷,眼底浮現出驚天恨意,夾雜著后怕,如果,安雋煌沒有及時趕到,那后果……
甚至連想都不敢想,那一定,會是無法承的結局。
如果……如果小絕兒真的出現半點意外,夜辜星想,自己一定會把那些人皮拆骨,再投進熔爐,挫骨揚灰!
替兒子掖好被角,夜辜星走到夏荷窗邊,看著面青白的小孩兒,激的同時,也滿心愧疚,心里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掛水的時候,溟澈已經把一切都講給聽了,也知道,是這個弱的孩兒救了自己兒子,可卻是柳姬的兒……
輕聲一嘆,也罷,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也虧得夏洪正直,教出一個善良的兒。
但卻并不準備放過柳姬!一碼歸一碼,夏荷的恩,會還,柳姬的仇,也一樣會報!
“鍋鍋……咿呀——杰、杰……”
“旭兒聽話,哥哥和姐姐都睡著了,我們小聲點,不要吵到他們。”
小姑娘癟癟,眼里委屈,卻還是聽話地不吵了。
夜辜星的臉頰,“乖兒,真聽話……”
某姑娘臉霎時多云轉晴,又開始咯咯笑了。
“一一,你上的松弛劑濃度不低,劑量又大,要好好休息,絕兒和那小姑娘給我,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
親人之間,不必說謝,也不存在“麻煩”二字。
“還有……”席瑾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夜辜星擰眉,“出什麼事了?”
“別……你先別張,是小五小六他們知道了,已經在趕往京都的路上……”
“什麼?!你怎麼也不勸勸?”
席瑾咕噥,“那也要我勸得住才行啊……”
夜辜星頭疼,依他們的子,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
“其實,你也別惱,就當他們是來過年的不就了,之前,我已經跟他們約法三章,不準擅自行,自作主張,一切都聽你安排。”
“也只能這樣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欣喜,眼看年關將至,這算是十年之后,夜組眾人齊聚過的第一個新年。
回到臥室,沒看見安雋煌,又走到書房,推門而,溟釗、溟澈等人齊刷刷看過來,夜辜星腳步一頓,笑了笑,“你們先談……”
先談……”
話未說完,卻被安雋煌出口打斷,“進來。”
夜辜星猶豫半晌,深吸口氣,再抬眼,眸中已是一派冷清明,在溟釗等人略震驚的目,脊背直,抬步而。
以前,遇到這種況,會主避嫌,一來,安家和夜社,一北一南兩方霸主,其中利益糾葛,牽連甚深,即便安雋煌不介意,溟釗等人卻很難保證不多想;二來,安家的勢力暫時不想手,占鰲島上那堆爛攤子,也不愿過問。
吃飽了撐的才沒事找事!
可是現在不同了,至在答應安雋煌回歸占鰲之后,安家的親族牽連、勢力糾纏,就不容不聞不問。
紀不是最權力嗎?好,那就一點一點從手上全部奪過來!
安雋臣不是蝸居占鰲嗎?好,那找上門去,親自剝開他的殼護甲!
這兩個人,已經到的底線,不死不休!
“過來。”安雋煌黑眸沉邃,向招手。
夜辜星走到他旁,下一秒,被他攬坐在懷,抱住。
夜辜星面微窘,實在有些別扭,這還當著別人的面,還不想被人當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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