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有求于你，這才是求人的態度。”他看出了阿妧的意思，撇了撇。“不必跟他客氣。”

阿妧眸子亮晶晶的，瑞王簡直是話本子里完的主角，深又強大。

不過皇上似是有些在意對瑞王的態度，只能暫且收一收對瑞王的崇拜。

“放到庫房里罷。”阿妧讓人抬走箱籠，問道：“皇上，您預備什麼時候將大公主送到瑞王府？”

趙峋聞言，目落在的肚子上。

“等咱們的孩子出生后，這是朕跟皇兄約定好的。”他溫聲道：“讓珠珠在宮中過完年。”

到了那時，也是徹底剪除太后黨羽的時候。

“那寧妃姐姐……”阿妧遲疑片刻，問道：“知道了罷？”

趙峋點點頭，道：“你放心，朕不會遷怒。”

的心神不寧，才給了外人可乘之機。若不是這些年寧妃對大公主疼有加，照顧不周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下來，宮人通傳晚膳已經準備好。

今日是生辰，格外盛了些，只是阿妧不能飲酒，兩人小半個時辰便用完了。

阿妧近來胃口不錯，用過晚膳，趙峋陪著去院中散步。

“朕還記得你去年坐在那里，自己拿著一壺酒……”趙峋想起舊事，隨口說了出來后，才覺得有些不妥。

去年因為鄭貴妃攪了局，并沒有能好好過生日。

“妾還記得，最后您還是來了。”阿妧意識到皇上的尷尬，善解人意的道：“妾不知有多歡喜，您心里是有妾的。”

那時賭了趙峋會來，果然功了，也讓趙峋相信了對他是用至深。

“今日您陪在妾邊，這就夠了。”杏眸映著琉璃宮燈中散發出的芒，細碎明亮。

“若這宮中人，就數你不貪心，容易知足。”趙峋點了點的鼻尖兒，目漸漸溫，角翹起，笑意染上了眼底。“朕許你任些。”

阿妧恍惚了片刻，很快角彎了彎，淺淺的笑著應好。

***

翌日，阿妧醒來時，見趙峋似是還在睡夢中。

想著要悄悄挪下床，只是才要，就被趙峋攥住了手腕。

“是胃里不舒服麼？”趙峋先坐起了子，扶著起來，蹙著眉問道：“想吐？”

阿妧害喜反應已經好了些日子，按理說再吐才是。

“妾沒有不舒服。”阿妧忙道：“皇后娘娘回來了，今日大家都要去坤儀宮請安的，妾去遲了不好。”

趙峋點點頭，倒沒阻攔。

宮人們進來服侍兩人梳洗更，阿妧沒再穿招眼的霧云紗，選了條華貴大氣的緙織金羅，如今已被封為貴妃，自然不能過于低調。另外吩咐人外罩著紗，能遮一遮肚子。

青蘭捧著幾套頭面送來，俱是綴滿了貴重的寶石，做工致。

“選這套罷。”已經更完的趙峋過來，做主替阿妧挑了套赤金紅寶石的頭面，他親自替阿妧上釵，垂到鬢邊的流蘇上鮮艷滴的寶石襯的愈發勝雪，吹彈可破。

鏡中很快出現一個明艷嫵的人兒，等到收拾妥當后，趙峋牽著一道出了門。

坤儀宮。

當阿妧扶著青蘭的手出現在偏殿時，已經到得差不多等的宮妃，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有些日子不見，昭貴妃氣度和貌更勝從前，甚至比起艷的鄭貴妃，更多了兩分令人心的嫵。

著肚子走得不快，皇后還沒來，在場的所有宮妃都要起向行禮。

“給昭貴妃請安——”

阿妧神從容自若，淺淺笑道：“諸位姐妹請起。”

何妃和慧妃滿眼嫉妒的著阿妧，當年鄭貴妃甚至都沒有封號，阿妧是有封號的四妃之首——

先前也不是沒有宮妃有孕，能順順當當懷到五個月的，卻只有一人。

也當真是命好，被擄走不僅沒丟了命，連孩子都沒流掉。

這一次阿妧的位置在皇后的下首。

大公主也被寧妃帶了來，沒理會大人們復雜的心思，邁著小短跑到阿妧面前。“昭娘娘安好。”

“珠珠真乖。”阿妧了大公主頭上扎起來的小揪揪，笑道：“是寧妃娘娘給扎的罷，真好看。”

寧妃笑著點點頭。

如今昭貴妃幾乎是獨寵后宮，原先嫌棄阿妧出低微，端著架子的世家出的宮妃，也想著跟阿妧好。

頭一個了心思的就是慧妃。

“妾看昭貴妃的形，這胎定是個皇子。”面上帶笑，語氣中頗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何妃有些不敢置信的向。

不久前們還在一說阿妧的種種不堪，如今慧妃竟向阿妧低頭了！

只是不等說話，聽到宮人通傳說是皇后來了。

宮妃們忙起行禮，阿妧也由青蘭扶著站了起來。

“昭貴妃子重了，免禮。”張皇后讓碧璽去扶住阿妧，和悅的道：“坐罷。”

原以為皇后會敲打昭貴妃，沒想到竟也是這個態度！

余下的人都行了禮后，張皇后才讓們坐下。

“方才你們在說什麼，這樣熱鬧？”張皇后隨口問道。

何妃搶著開口道：“慧妃姐姐說，昭貴妃這一胎像是皇子。妾沒懷過不懂，也不是慧妃姐姐是哪里來的經驗。”

話里話外嘲諷慧妃，慧妃臉漲紅，也不甘示弱道：“本宮曾見過家中嫂子們懷胎，何妃妹妹也太孤陋寡聞了些！”

眼看兩人要爭吵起來，張皇后皺起眉頭，道：“好了，吵吵鬧鬧是什麼樣子。”

何妃看似沖，也存了提醒的意思，這宮中的人心，怕是都要倒向昭貴妃了。

“都說小孩子說得最準。”張皇后邊扶起淡淡的笑容，看向了阿妧邊站著的大公主。“珠珠，你說昭娘娘要生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大公主這些日子格開朗了不，并不怯場，大大方方的道：“是弟弟。”

話音未落，何妃等人角翹起，出果然如此的神。

“寧妃姐姐可真是會教。”何妃意味深長的向寧妃。

寧妃優雅地坐在那里，微微笑著，似是沒聽出的弦外之音。

平心而論，寧妃是有些委屈的。怕阿妧有力，跟公主只說是小寶寶，并未刻意說是弟弟還是妹妹。

“公主喜歡弟弟？”何妃見寧妃不理，轉向了大公主，故作溫和的道：“妹妹不好嗎？”

大公主聲氣的道：“可寶寶告訴珠珠，他是弟弟呀。”

說著，的小手輕輕著阿妧的肚子，眨著自己的大眼睛，格外的天真無邪，由不得人不信。

“公主小小年紀，都會編瞎話了，皇后娘娘您該——”

何妃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道冷清的男聲響起。“公主怎麼了？”

竟是皇上來了。

在座的人忙都起，趙峋直接走到了阿妧邊，抱起了大公主。“珠珠，告訴父皇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皇，何妃娘娘問珠珠，昭娘娘給珠珠生弟弟還是妹妹。”已經四歲的大公主吐字清晰，告狀也格外利索。“珠珠說是弟弟，何妃娘娘就不高興了。”

何妃被大公主的話幾乎氣得厥過去。

哪里說不高興！這不是公然的妒忌麼！

“皇上，妾沒有！”何妃忙辯解道：“是公主說，昭貴妃腹中皇嗣告訴，這怎麼可能——”

大公主很快紅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繚繞起霧氣。

“父皇，珠珠沒有胡說。”大公主堅持的道：“珠珠被壞人抓走時，寶寶說的！”

雖是說得不完整，趙峋卻想到那時大公主了驚嚇，阿妧獨自帶著，會想出這些也是有可能的。且平日里就喜歡對著阿妧的肚子念念有詞，自然不是胡說。

“皇上，妾您囑托養公主，妾縱然不能將公主培養奇才，卻也知道要教公主誠實。”寧妃此時款款起，補刀道：“妾以命擔保，從未教過公主說瞎話。”

趙峋目冰冷的向何妃。

何妃雙膝一，立刻跪在了地上。

“皇上，妾對公主絕無惡意！”慌忙道：“是妾失言，請您原諒！”

趙峋冷冷的道：“何妃出言莽撞，頂撞昭貴妃，污蔑公主、寧妃，論宮規當罰。念在何家有功于國的分上，何妃在慶春宮中足，將四書抄一百遍。”

何妃愕然的瞪大了眼。

此時將足，與打冷宮有什麼區別？

“何妃，還不快些謝恩？”張皇后出言提醒道。

縱然再心有不甘，可形式比人強，何妃只得不不愿的磕頭。

看著何妃失魂落魄的模樣，在座的人都心有余悸，別再因為何妃一人，皇上對后宮都不滿。

果然在散了之后，皇上牽著昭貴妃的手乘了鑾輿離開。

大家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嫉妒和羨慕之，何妃恨恨的看了大公主一眼，轉上了攆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