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嘗過珠珠的，雖是香甜，他卻覺得有些膩，這一碗則是更多的保留了果子的清甜。

“您放心，妾是不敢吃的。”阿妧見趙峋抬頭看，含笑解釋道：“胡太醫才給妾換了保養的方子，說是不能涼的。”

趙峋知道阿妧畏熱，去年分給凝汐閣的冰不，便做這些。

今年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卻只得忍耐。

“阿妧，你辛苦了。”趙峋手中的銀匙頓了頓，輕聲道。

神卻很坦然，笑著搖搖頭。

等小路子帶著霧云紗回來，阿妧才發現，今年的花比去年還好，只是僅有兩匹。一匹灰紫雍容高雅；另外一匹橘紅的澤極好，仿佛云霧中的霞。

“妾今年就不用了罷？”阿妧了自己的肚子，若只能穿幾日也太可惜了。

大公主已經吃完，指著橘紅的道：“昭娘娘穿這個好看。”

“珠珠都說了，做吧。”趙峋讓人把霧云紗送去針工局。

“父皇，母妃什麼時候回來。”大公主趴在趙峋上，眼的看著他。

雖然喜歡阿妧，可寧妃是將養大的人，對來說就像是娘親一般。

“珠珠想母妃了？”趙峋將兒抱了起來，和悅的問。

大公主點了點頭。

阿妧聞言，也了過去。

“母妃很快就會回來了。”趙峋溫聲哄。

大公主眉開眼笑的應了，高高興興的牽著青蘭的手去量，阿妧想跟過去，卻被趙峋拉住了手。

“朕想跟你說珠珠的事。”趙峋讓在自己邊坐下。

只是不等趙峋開口，便聽宮人通傳，說是崔總管回來了。

“讓他進來。”趙峋吩咐道。

阿妧只得先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先等著崔海青來回話。

“給皇上請安、給昭妃娘娘請安。”

崔海青風塵仆仆的進來，給兩人行禮。

“事辦得怎麼樣？”趙峋問道。

見他沒有避著昭妃的意思，崔海青回話道：“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說留下淑妃和蘇婕妤服侍，溫昭媛也一并留下。”

阿妧聞言，驚訝的睜大了眼。

淑妃和蘇婕妤阿妧能理解，可溫昭媛一定是太后不想留下的，有在還能幫張皇后出謀劃策。

趙峋微微頷首，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

“在孩子出生前，朕都準備讓太后在行宮中養病。”待崔海青走后，趙峋輕描淡寫的道：“作為換條件，朕讓太后挑誰留下替朕盡孝。”

阿妧下意識的想到，皇上這是準備架空太后。

“你放心，朕會派人關照蘇婕妤。”趙峋知道蘇氏跟阿妧好，溫聲道：“太后要顧忌你，本也不會對蘇婕妤怎麼樣。等回來，朕會給晉位補償。”

這件事終究是因而起，阿妧到底還有些愧疚，不過知道趙峋的決定不會改變。

“妾替蘇姐姐謝過皇上。”阿妧淺淺笑道。

“等瑞王兄回來，端王也要定罪了。”趙峋知道阿妧的擔心，索今日將自己的安排都告訴了。“側妃和孩子，罪責不及們上。”

聽到趙峋的保證，阿妧這才松了口氣。

起，神鄭重的道：“妾替阿嫣姐姐謝謝您。”

“阿妧，你不必跟朕見外。”趙峋放緩了聲音，道：“這幾日沒睡好，是不是心里想著這件事？”

阿妧微愕。

以為趙峋睡沉了，并不知道夜里睡不安穩、時常會醒這件事。

“皇上，妾若說沒想過是騙您。”阿妧乖巧的依偎在他邊，聲道：“不過妾想著，既是阿嫣姐姐和孩子無辜，您是個明君，一定不會為難們。”

趙峋點了點的鼻梁，挑眉道：“昭妃娘娘還是這樣甜。”

“皇上，您還沒跟妾說大公主的事。”阿妧忙換了個話題。

趙峋正斟酌著該怎麼說：“其實是瑞王兄想讓你幫忙。”

阿妧聞言，變得更糊涂了，能幫到瑞王什麼？

想到臨走前瑞王毫不留的嘲笑他，趙峋角緩緩勾起，道：“阿妧，你替朕報仇的機會來了。”

***

花園，蓮池。

“珠珠，是那一枝嗎？”趙崢指著、開得最好的那支蓮花，問大公主。

大公主點點頭，道：“珠珠想要。”

“就勞煩皇兄替珠珠摘了。”趙峋牽著阿妧的手坐在水榭上，八風不的道：“阿妧怕水，朕得陪著。”

趙崢懶得分眼神給他，跟大公主確認好后，就要替去摘。

“皇上，瑞王殿下要怎麼過去？”阿妧看著距離雖然不算遠，可從岸上手哪怕是最近的一枝都夠不到的。

趙峋嘲笑道：“他有心在兒面前賣弄，由著他去。”

那日聽說大公主其實是瑞王的親生兒后，阿妧狠狠吃了一驚。

難怪寧妃失魂落魄，原來是因為大公主要被瑞王接回去——寧妃對大公主那麼疼，一定割舍不下。

不過瑞王也很可憐，阿妧在心中嘆了口氣。心的人不在了，還好有個兒在。

他雖是想接走珠珠，又怕一時適應不了，想著慢慢接，讓阿妧也幫著說些好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阿妧自然是知無不言。

趙崢有心施展自己的武藝，他從水榭上掠走，竟似蜻蜓點水一般，沒有借助外力，將蓮花替大公主摘了回來。

“皇伯伯，您太厲害了！”大公主手中拿著蓮花，向趙崢的眼神都變了，滿臉的崇拜。

趙峋瞥了瞥，不屑的道：“騙小孩子罷了，那日朕說了你的提議，一定是他在這里做了準備。”

“即便借了力，瑞王殿下也很厲害啊。”阿妧也看得兩眼放，這分明是話本子中才有的節，再次慨道：“瑞王殿下不愧是戰神，可太厲害了！”

趙崢起，正好看到趙峋再跟昭妃說著什麼，看那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他蹲下子把另一支蓮花和蓮蓬遞給公主，在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話。

大公主用力的點點頭，跑了過去，遞到阿妧面前。“昭娘娘，這些都是皇伯伯摘回來的，送給您。”

“多謝瑞王殿下。”阿妧起，著走過來的趙崢，敬佩的道。

“你就該讓他上樹捉鳥，下河魚。”趙峋見狀，似笑非笑道：“為了跟珠珠親近，他什麼事都會做。”

趙崢挑了挑眉，道：“皇上別忘了曾答應過珠珠什麼，需要臣提醒麼？”

趙峋這才悻悻的住了聲。

阿妧看著兩個平日里冷峻威嚴的天潢貴胄，為了珠珠針鋒相對，這舉稚得好笑。

等到夜里歇下時，趙峋還沒忘了提醒阿妧，下回給瑞王找些有難度的事做。

阿妧忍笑答應了。

“明日寧妃們就回宮了，你也能清閑些。”趙峋了的臉，道：“朕怎麼覺得你這幾日累瘦了？”

阿妧下意識的淺笑道：“妾本就苦夏，等夏天過去也就好了。”

宮妃們回來，怕是趙峋就不能像這般日日來琢玉宮。

竟有些習慣了現在的日子。

“孩子有沒有鬧你？”趙峋將手放在的肚子上，那團的隆起中，孩子時不時會一他的小手小腳。

阿妧聲笑了笑，搖了搖頭。“他很乖。”

“明日也是你的生辰，可想過要什麼禮？”趙峋忽然道。

阿妧自己都忘記了，回過神來聲道：“妾什麼都不缺，只要您來陪妾就好。”

“原來昭妃是想要朕。”趙峋的聲音驀地低沉起來，語氣曖昧：“這般貪心。”

阿妧紅了臉，不理會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

趙峋嚨中逸出一笑聲，將試圖躲開的重新抱回懷中。

“就依昭妃的意思，明日生辰朕陪著你過。”

***

第二日一早，阿妧起后，青蘭捧來了淡紫霧云紗的宮裝，服侍阿妧換上。

“皇上不是晚膳時才來？”阿妧還有些猶豫，若皇后回宮，是要去請安的，有些張揚了。“到時候再換罷。”

青蘭笑道：“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您就依了皇上的意思罷。”

這點小事阿妧還沒放在心上，也就答應了。

茉香找出了一套新制的赤金南珠頭面，挑了支華貴的大釵出來，替阿妧在發鬢上。

今兒們替自己的打扮，過于隆重了。

阿妧端詳著鏡中的人，又看著茉香們的舉，覺得有些奇怪。

不僅如此，夏青小跑著進來通傳道：“娘娘，陳容華們來給您請安了。”

這件事就更怪了，等閑趙峋不許人來琢玉宮的。

阿妧讓人進來，陳容華帶著苗才人等四五個低品階宮妃，來給阿妧祝壽。

“娘娘上這件料子是霧云紗罷？”苗才人原先跟著鄭貴妃時，曾見識過，忙夸道：“這極襯娘娘您的。”

陳容華心中羨慕又嫉妒，一年前阿妧的位份還不如，眼下阿妧已經是二品昭妃，風頭已經蓋過了當年的鄭貴妃。

“不愧是鄭妃娘娘的提拔起來的，苗妹妹見多識廣。”陳容華怪氣道。

苗才人沉得住氣，臉上的笑容毫沒變。

阿妧皺了皺眉，還沒等開口，聽到通傳說是崔海青來了。

只見崔海青帶著人喜氣洋洋的進來，給阿妧行禮。

“請昭妃娘娘接旨。”

阿妧在青蘭和茉香攙扶下起。

圣旨的開頭并不陌生，說深得太后喜，孕育皇嗣、保護公主有功，每一次晉位都是差不多的話——晉位？

在阿妧驚訝的目中、在陳容華等人嫉妒的注視中，崔海青已經念到最后一句。

“冊封昭妃為從一品貴妃，封號為昭。”

崔海青讀完，將圣旨遞了過去，笑道：“昭貴妃，請接旨罷。”

苗才人反應最快，立刻笑著恭喜道：“妾恭喜昭貴妃。”

余下的宮妃忙跟著行禮，宮人們也立刻給阿妧道喜，琢玉宮中頓時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