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無心去想今日發生的事, 大公主白著一張小臉兒，格外令人心疼。

“公主，已經沒事了。”阿妧一直在聲安著大公主, 任由那雙小手環住的脖子, 阿妧一手護著大公主別掉下去，一手忍不住了自己的腰。“咱們回去吃松子糖好不好, 還有你喜歡的。”

大公主的小臉兒著阿妧，時不時噎一下。

“娘娘, 讓奴婢抱著大公主罷？”青梅見狀, 忙低聲道：“您肚子里還懷著小主子, 不了累。”

們兩個幾乎是目驚心的見到了全程, 萬幸娘娘沒有跌倒，萬幸沈副統領來得及時。

“我沒事, 有些腰酸罷了。”阿妧搖了搖頭，見大公主愈發抱了，聲道：“公主別怕。”

從這里到行宮的距離不算遠, 馬車直接進了攬月殿。

沈鐸才想掀開車簾請阿妧下來，順便跟說些事, 只見一抹玄的影出現在大門前。

幾乎在阿妧下車的同時, 趙峋也騎著踏雪跟了回來。

沈鐸識趣的后退一步。

“朕來抱珠珠。”趙峋才要將大公主接過去, 可大公主卻的摟著阿妧不松手。

阿妧知道大公主了驚嚇, 忙道：“皇上, 妾抱著公主罷。”

自己下馬車都要人扶著, 更何況懷中還有個孩子。

趙峋見狀, 親自扶著阿妧踩著小杌子下了馬車，大公主還是躲在阿妧懷中。

“珠珠，來父皇這兒。”趙峋放了聲音哄道：“父皇帶你去吃糖好不好？”

這次無論怎麼哄, 了驚嚇的大公主都不肯離開阿妧。見趙峋想要強行抱走，竟放聲大哭起來。

“皇上，左右也沒幾步路，咱們先進去吧。”阿妧勸道：“妾無礙。”

雖說攻擊們的只是兔子而已，被劍砍死的兔子，流了滿地的鮮混著雪白的皮……當時的形連大人看了都覺得心中發，更何況是只有四歲的大公主。

平日里，大公主最的就是這樣絨絨可的小生靈。

趙峋無奈之下只得應了，他親自護在阿妧旁，抱著大公主進了攬月殿。臨走前，吩咐候在一旁的沈鐸道：“你先去找紀云益匯合。”

阿妧分出些許心神留意著兩人，皇上來得太快，還沒來得及問沈鐸，他為何會巧出現。

見他離開，阿妧也只得按下心中疑。

“公主，咱們換件裳。”阿妧才將大公主放在塌上，去大公主上沾了的斗篷。

大公主平日里最靈的眸子，已然變得有些呆滯。宮人才拿走，再次撲到懷中，忽然哭著母妃。

“母妃，珠珠好害怕——”大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母妃——”

見大公主把自己錯認了寧妃，阿妧有些為難的看著趙峋，輕輕的拍著公主后背道：“珠珠乖，母妃在這兒，不怕不怕。”

方才在外面還不明顯，殿中燒著地龍暖和，阿妧上沾的還沒換下，腥味漸漸彌漫。

阿妧害喜的反應算嚴重的，平日里聞不得葷腥，方才在外面神張著倒也不顯，如今放松下來，胃里一陣陣的反酸。

“珠珠，到父皇這兒來。”趙峋強行把兒抱走，只見阿妧捂著就往外面走。

青蘭和青梅忙扶著到了殿外，過窗子，趙峋看到阿妧扶著殿前的樹彎下了腰。

阿妧刻意在背對著他。

“娘娘，您漱漱口——”朱蕊小跑著過去送水，阿妧抬起頭接過，才喝了一口，又撕心裂肺的吐了起來。

寧妃匆匆走進來，正好見到這一幕。

嚇了一跳，忙道：“阿妧，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沒事，正常害喜罷了。”趁著胃里稍稍平復的間隙，阿妧白著臉道：“今日公主了些驚嚇，寧姐姐快去看看公主罷。”

聽到大公主了驚嚇，寧妃心急如焚的點點頭，快步進了殿中。

“母妃——”大公主見到自己母妃，撲到懷中。“母妃嗚嗚嗚——”

阿妧跟在寧妃后進來，臉也不大好看。

“皇上，妾先帶著公主回去了。”寧妃當機立斷的道：“昭妃妹妹子不適，您陪陪，公主這里有妾。”

趙峋見大公主已經平復了些，反而是阿妧看著搖搖墜的，便應了聲。

等到寧妃抱著大公主離開，阿妧才覺得自己雙發。

青蘭和青梅忙服侍著阿妧去了染的裳，端來了酸甜的果茶，扶著阿妧到了塌上。

“阿妧，朕讓人去請李太醫和胡太醫了。”趙峋坐在邊，握著的手道：“你先好好休息。”

阿妧點點頭，才出一抹笑容來，忽然眉頭蹙了起來，像是在忍什麼痛苦。

“皇上，妾肚子有點疼。”阿妧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之，攥了他的袖。“孩子，孩子不會有事罷——”

說著，掀開了上的毯子，也不顧的難為，忙看向自己的下。

還好并沒有見紅。

“咱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趙峋將抱在懷中，雖是整顆心都被揪，卻面如常的緩聲道：“別害怕。”

胡太醫和劉太醫聽說皇上傳他們去攬月殿，不敢有毫怠慢，立刻趕了過去。

他們才要行禮時，只聽皇上聲音急促道：“過來給昭妃診脈！”

“本宮方才聞到腥味沒忍住吐了，這會兒覺得肚子有些墜著疼。”阿妧有氣無力的道：“沒有見紅。”

胡太醫通婦科，自然由他先診脈。

“娘娘您這是了胎氣。”胡太醫結合脈象，謹慎的道：“臣這就去給娘娘開兩幅安胎藥，娘娘需要臥床靜養。”

了胎氣可大可小，趙峋心中一，面上像松了口氣似的：“那就好，快些去抓藥。”

劉太醫也替阿妧診了脈，與胡太醫說的差不多。

“阿妧，是朕的疏忽。”趙峋握著阿妧的手，沉聲道：“你放心，朕絕不輕饒想要傷害你的人。”

阿妧臉蒼白的點點頭，順的靠在趙峋懷中，纖細的手搭在小腹上。

“皇上，妾真的害怕極了。”罕見的失去了冷靜，語氣中著慌張。“若們只對妾下手也就罷了，可妾懷著的孩子，也是您的骨！”

“孩子是無辜的……”

趙峋忙安著，聲道：“阿妧，有朕陪著你，別害怕。咱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上，你別張。”

此時臉上的茫然和無助，是被太后下毒、面臨著生死時也沒有過的。

“妾，妾謝皇上。”阿妧紅著眼，聲應了下來。

安胎藥還沒熬好，趙峋哄著休息，阿妧順從的應了，看似如平常一樣躺下。

可趙峋留意到，阿妧的手始終沒從肚子上挪開，仿佛這樣就能護得住肚子里的孩子一樣。

這樣的傻氣舉，可不是平日里能做出來的事。

趙峋心中一痛，對妄圖謀害阿妧母子的人，恨意更深了些。

“你們好生守著昭妃，朕先回長錦宮。”等阿妧喝了藥睡著后，趙峋才起。他吩咐道：“昭妃若有任何不適，立刻讓人去長錦宮回話，朕夜里再來。”

朱蕊等人忙應了下來。

待他走后，阿妧緩緩睜開了眼。

著帳頂，眸中閃過一抹決然。

今日若不是沈鐸及時趕到，要躲避那些發了瘋的兔子，在手忙腳的人群中或許真的會摔倒——肚子里的孩子還不足兩個月，最是容易小產的時候。

早就猜著會有人手，阿妧自覺有了些準備，卻仍沒料到，這次的安排格外的縝和出其不意。

既是有人對下手，就沒準備輕輕揭過。

正巧讓趙峋看到了強烈的害喜反應和肚子疼，倒省去了許多麻煩。阿妧眸微冷，要讓趙峋想到境的艱難，相信對這個孩子是真心呵護。

故此在趙峋面前，才放任了自己的緒，還夸張了些。

想到諸多牽絆，先前確實曾不想要孩子——可既是懷上了，就一定會保護好他。

之前寵，宮中便有許多人看不慣，想盡各種辦法阻礙得寵。如今懷著孕，簡直就是眾矢之的。

早就沒了退路，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趙峋對這個孩子的重視。

想要警告安分低調的人，怕是打錯了算盤。

不爭，難道們就能放過，放過肚子里的孩子麼？

“青蘭，取些水來。”阿妧忽然開口，青蘭忙應了一聲，留下朱蕊守著，去取水。

朱蕊忙掀開了帳子。

“幫我做件事。”阿妧輕輕的開口，在朱蕊耳邊低語了兩句。

朱蕊聞言先是一愣，立刻點了點頭。

待到青蘭回來時，阿妧正神憔悴的由朱蕊扶著，靠在大迎枕上。

***

長錦宮。

趙峋正滿面慍的坐在書案前，張皇后忐忑不安站在一旁。

“皇上，昭妃妹妹和皇嗣沒有大礙罷？”見趙峋臉不好，甚至有一期待，阿妧會小產。

趙峋冷冷的道：“昭妃了胎氣。”

了胎氣，就是孩子還在的意思了。

張皇后雖是有些失，可想到衛容華的孩子亦是有了小產征兆后沒有保住，心中思緒萬千。

“是妾失職，沒能照看好昭妃和皇嗣。”張皇后這次搶著往自己上攬責任，愧疚的道：“妾甘愿領罰。”

趙峋不耐的擺了擺手，道：“你的責任朕還沒空追究。今日鄭妃出門，是求了你，還是你準出去的？”

張皇后聞言，面愕然之。

皇上連都懷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