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太妃了解馮太后，眼底閃過冷意，輕聲道：“馮太后在宮中經營數十載，老謀深算。知道你深得圣心，不再是過去能任扁圓的小宮，自然行事更仔細。”

“我冷眼瞧著如今的后宮，張皇后倒是想模仿姨母，只是心機手腕都差些，也差些狠心，不足為慮。可邊的溫昭媛，你卻該多留意些。”

聽了貴太妃的話，阿妧心中一驚，幾乎以為沈鐸說了。

“的份本不了馮太后的眼，可從二品的昭媛位份，都是馮太后力薦的。”貴太妃沒留意到阿妧的變化，分析道：“如今張皇后邊竟只剩了，先前不顯山水，只怕圖謀更深。”

“幸而皇上圣明，對后宮這些事看得清楚。”貴太妃拍了拍阿妧的手，牽著阿妧坐到了臨窗的塌上，欣道：“這次你晉位昭妃，皇上還提拔了你邊的人，看來對你格外的用心呢。”

皇上的心在何，恩寵便在何，整個后宮都能看出來的。

得了宮人傳遞的信號，貴太妃話鋒一轉，便提了別的。

阿妧聞言，邊緩緩出一抹淺笑。

“您說得是，皇上待妾極好。”阿妧落落大方的承認了，笑瞇瞇的道：“跟皇上能相守一生，是妾最大的心愿。”

正在門外的趙峋沒想到要聽，才要讓人通傳時，便聽到阿妧和貴太妃的對話。

他心中涌起一暖流，阿妧心中一直都是有的。

“皇上駕到——”邊的小侍站在門外通傳，打斷了兩人說話。

貴太妃和阿妧忙迎了出來。

“貴太妃安好。”趙峋給貴太妃行了晚輩的禮，很是敬重。

阿妧也在一旁蹲行禮，貴太妃笑著對趙峋道：“我和昭妃正說到您，偏巧您就來了。”

“阿妧說起了朕？怕不是什麼好話罷？”趙峋雖是跟貴太妃說話，目卻是向了阿妧。“過年了愈發貪，吃些果子餞，朕怕失了補藥藥，不許多吃。”

“皇上，您怎麼什麼話都往外抖落！”阿妧急得直跺腳，嗔道：“您也不給妾留點面子。”

見急了，趙峋才牽過的手，含笑道：“好好，就依著你，朕不說了。”

看到皇上對阿妧的態度，貴太妃也替阿妧高興，所以故意多說了那句話，讓皇上知道阿妧的心意。

雖說天子坐擁后宮人無數，可對他一片癡心的人，總更能打他。

兩人陪著貴太妃說了會兒話，貴太妃便催著他們回去了。

趙峋是坐鑾輿來的，便讓阿妧陪他一起上了鑾輿，阿妧的攆轎跟在后面。

阿妧畏冷，趙峋便將護在自己的大氅中，將自己的手爐遞給。

“皇上，妾在花園下去？”阿妧沒骨頭似的靠在他懷中，小聲道：“昨兒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時，娘娘的臉可不大好。”

昨日在坤儀宮請安，張皇后自覺失了面子，便抖了抖皇后的威風。

“怎麼，不愿讓朕去你宮中？”趙峋挑了挑眉道。

阿妧理直氣壯的道：“您不該夸妾賢良大度麼，雖然妾是忍痛裝出來的。為了不損您英明公允，愿自己委屈……”

“不必賢良大度，朕就喜歡你這樣的。”趙峋挑起的下，似笑非笑的道：“若有什麼難聽的話傳出來，自有朕去料理這些。”

話說到這份上，阿妧只得謝恩。

“你個小沒良心的，若朕說去哪個宮中，還沒見誰這樣推三阻四過。”趙峋點了點的鼻尖兒，道：“你這就恃寵生驕了？”

阿妧氣哼哼的扭過頭，道：“妾昨日都說累了，您還，還……”

再往下說不出口，趙峋卻被取悅了。

“好，朕依著你。”他將人哄回來，摟在懷中道：“今夜聽你的。”

阿妧面上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當晚，聽到皇上再次留宿琢玉宮，張皇后的威信則是被削弱了不。

大家這才意識到，昭妃得到的恩寵，竟還在當年的鄭貴妃之上。

***

整個正月中，趙峋去琢玉宮的時候最多，封了阿妧為昭妃后，他的偏便不再掩飾。

若是他有政務要忙，命阿妧去福寧殿伴駕的次數也最多。

“奴才給昭妃娘娘請安。”崔海青候在殿外，恭敬的上前行禮。

阿妧含笑點點頭，問道：“皇上可還在忙？”

“回娘娘的話，皇上這就批完折子了，正等著您過去呢。”崔海青笑著回道。

阿妧扶著青蘭的手走了進去，趙峋聽到靜抬起頭，眸中染上了笑意。

“皇上萬福。”阿妧下大氅，走到了書案前兩步的位置，福了福行禮。

趙峋撂下筆，招了招手。“阿妧，來。”

“皇上又支使妾。”阿妧自覺地挽起了袖子，順手拿起了磨條，一面研墨，一面嘟囔道：“難道妾研墨的手藝這樣好，也沒見寧妃姐姐和蘇姐姐夸過妾呀？”

“怎麼，朕使喚不昭妃娘娘了？”趙峋似笑非笑的著。

阿妧轉向他，巧笑嫣然道：“皇上，能得到您的肯定，妾樂意之至。”

還剩最后兩份折子，趙峋便沒跟計較，耐著子批完，這才牽著阿妧的手到了塌旁。

“前兩日太醫報說太后犯了風，關節疼。今年春天又冷，朕想著過些日子，去行宮住上一段時日。”趙峋對阿妧道：“泡一泡溫泉，對你子也好。”

雖說不信皇上當真對太后有這份孝心，但皇上既是有這意思，當然要捧場。

阿妧聞言眼前一亮，努力忍下想打哈欠的沖，應聲道：“當然好了，不知道飛白還記不記得妾。”

近日來總是容易困，借著春困的理由，中午愈發貪睡，趙峋這才將了來。

記得做宮時，整日里要做活，也沒這般氣過。

“朕讓人給你留著它，除了訓馬的人，沒讓人再騎過它。”趙峋說完，忽然低了聲音。“這個月你小日子到了麼？”

阿妧搖了搖頭，有些難為的道：“您知道，妾小日子不準的。”

上次阿妧的小日子遲了些，趙峋以為是有孕了，讓劉太醫和胡太醫都診過，說是拿不準。沒兩日小日子就到了，趙峋雖是沒出來，心中還是有些失的。

“回去后讓胡太醫給你診脈，也好放心些。”趙峋拍了拍的手，溫聲道：“不急。”

阿妧紅著臉應下。

聽說有邊關的急軍務送來，阿妧識趣的主告退。

等阿妧才要上攆轎時，阿妧見到慶春宮的宮人往福寧殿來送補湯。

何妃復位后卻一直等不到趙峋去慶春宮，終于還是急了。

阿妧彎了彎角，才要上攆轎時，聞到補湯的味道，忽然覺得格外的腥氣，胃里有種惡心的覺在翻涌。

強忍著不適，直到坐上攆轎，才悄悄用帕子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