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政事要議,特意來了蘇容華,讓不用去給皇后請安,來陪著阿妧。
寧昭容在坤儀宮散了后,也來了琢玉宮。
見到外間還未收起來的肚兜鞋子等,心中一痛,對青蘭道:“快把這些收起來,別讓你們主子瞧見傷心。”
青蘭答應著去了,寧昭容才走了進去。
阿妧剛醒,正沒什麼神的靠在大迎枕上。
“今日可好些了?”寧昭容走到床邊,蘇容華讓開了位置。
阿妧嗓音沙啞的道:“勞寧姐姐擔心,我沒事。”
昨日慘烈的形們都看在眼中,知道失去孩子的阿妧再安也是徒勞,只得勸了兩句讓放寬心,盡快保養好子。
“大公主怎麼沒來?”阿妧彎了彎角,輕聲道:“我給準備了玩。”
才失了孩子,寧昭容哪里敢帶著大公主來刺激。聽這麼說,寧昭容忙道:“我是從坤儀宮來,便沒帶。改日我帶著來看妹妹。”
阿妧輕輕點頭。
知道此時子虛弱,寧昭容和蘇容華沒有讓多說話,見喝了藥又歇下,兩人悄悄走到了外殿。
“蘇妹妹,熙妹妹便要你多關照些了。”寧昭容叮囑道:“熙妹妹是個聰明人,只怕鉆牛角尖。若有什麼緒不對,你勸不住就讓人來知會我一聲。”
蘇容華答應下來,低聲道:“娘娘,瞧了阿妧妹妹的模樣,妾也覺得心疼。走到今日不容易……”
“是不容易,所以斷不能讓消沉,功虧一簣。”寧昭容比蘇容華看得更長遠,“有皇上的寵,調理好子很快還會再懷上皇嗣。”
蘇容華沉穩的應了。
殿。
雖是帳子已經被放下,阿妧卻沒有睡意。
幕后之人真是高手,雖是一石二鳥的計劃沒功,可也算達了一半。
鄭貴妃因此降了位份,鄭才人失寵,還順帶除去一個楊人。假孕之事,若沒有提前發現,只怕也要在今日被揭發。
私下里問過朱蕊,鄭才人邊的宮人是務司送去的。那個宮能嘀咕出這樣的話來,想來不是無心之過。
鄭貴妃太驕傲,鄭才人有私心,這是被人鉆了空子。
這些時日,賢妃病了,幫著張皇后管理后宮事務的是溫昭媛,辦事妥帖,張皇后很信任……
在很早之前,自己就跟溫昭媛有過接,姿在后宮中算是平庸,不是很得皇上寵。平日里行事極為低調、態度親和平易近人,自己也覺得是個妥帖的人。
阿妧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這計劃的高明之在于,若自己想達到最好的效果,讓皇上因此愧疚而對不同,就不能拆穿假孕這件事。
那人能做到毫無痕跡的下藥,定然也想好了退路。
還有賢妃的病——
阿妧總覺得病得不正常,可一直是溫昭媛在照顧的,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只是昨日一番折騰,到底讓元氣大傷,不能立刻去找貴太妃商議。
此時沒有證據,只能小心提防著。
正當阿妧靜靜的想著這些事,忽然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
阿妧凝神聽著靜,應該是趙峋。
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果然帳子被掀起,他看了一會兒,沒有吵醒。
很快又聽到趙峋問起朱蕊,今日狀況如何,吃了多膳食、有沒有好好用藥。
在他的絮叨聲中,阿妧倒有了兩分困意,真的睡了過去。
***
距離阿妧“小產”已經過去近一個月,趙峋有多一半的時候都在琢玉宮陪他。
楊人最終還是奪去封號,被打冷宮。
雖是最終查出行事并無差池,推到阿妧只是意外,可趙峋盛怒之下仍想直接賜死,還是被阿妧勸了下來。
既是楊人無意之舉,阿妧不想再讓人因此丟了命。況且總覺得此事還有蹊蹺,若日后能揪出幕后主使,留著楊人一條命,以后還能有個證人。
楊人激不盡,不僅是保住了命,更慶幸不會牽連家人。
沒有怨氣,反而說會在冷宮中替阿妧抄經祈福。
阿妧領了的心意。
鄭妃犯了心疾一直在景和宮養病,賢妃也沒再出來,后宮中短暫的安靜下來。
這日趙峋從福寧殿過來,他沒有讓人通傳,想悄悄看看阿妧都在做什麼。
阿妧在他面前早就恢復了常態,這些日子能下床了,在他來時總是笑瞇瞇的迎上來,跟他說讀了什麼詩,還拉著他教作畫。
越是表現得正常,趙峋就越覺得不同尋常。
失去孩子的痛,不是短短一個月能走出來的。阿妧對腹中的孩子那樣珍視,只怕他看到的都是假象。
他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隔著簾子的隙看到阿妧坐在榻上,手上拿著一卷書。
看起來阿妧倒沒說謊。
只是過了片刻,趙峋覺得不對,阿妧拿著書愣愣的出神,半晌都不翻一頁。
他耐心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阿妧一不,像個木偶似的。
趙峋心中一陣刺痛。
這時朱蕊走到了阿妧邊,地上了一塊帕子,輕聲勸道:“娘娘,您仔細總落淚傷了眼睛,您保重子要。就算不為了您自己,皇上看您這樣,可是要傷心的。”
“讓咱們宮中的人,不許再皇上面前半分。”阿妧拿帕子捂住眼,過了片刻,方才輕輕嘆道:“本宮失了孩子心痛不已,皇上的舐犢之,只怕心痛也不必本宮。”
放下帕子,看了眼時辰鐘,吩咐道:“拿冷水帕子來,等會兒皇上要來了。”
原來如此!
趙峋心中震,他沒有進去,等朱蕊扶著阿妧去床上靠著時,方才上青蘭,去了偏殿。
“熙昭儀平時也是如此麼?”他蹙著眉,臉很難看。
青蘭跪在了地上。
“皇上奴婢不敢瞞,娘娘在您來時,總是高高興興的,可背了您,總是暗中垂淚,還不讓奴婢們看。”青蘭低聲道:“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娘娘太可憐了,娘娘的心結從未放下過。”
“再這樣下去,怕是娘娘的子就傷了。”
趙峋讓起來。
等這次他再進去時,腳步刻意重了些。
阿妧給朱蕊使了個眼,朱蕊裝作手忙腳的樣子,正在藏帕子。
“皇上,您忙完了?”阿妧笑盈盈的起,迎上去要幫趙峋解了斗篷。“這天愈發冷了,妾也全都好了,您不必日日辛苦來琢玉宮。”
眼角的那點紅痕還未完全散去,是以一直低著頭忙碌,不跟趙峋對視。
看到阿妧的躲閃、朱蕊手中的帕子,趙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他不愿意惹阿妧傷心,便沒拆穿。
“果然好多了。”趙峋拉著阿妧打量了一番,讓在自己邊坐下。“過兩日,朕要出宮一趟。”
阿妧眼神暗了暗,很快又出笑容道:“妾才跟朱蕊們做了桂花,您帶上一小罐罷,喝了對胃好些。”
從來都是這樣乖巧懂事。
“不必了。”趙峋淺笑著婉拒。
阿妧眸中的失之一閃而過,回過神來笑道:“是妾想差了,您是有正經事出去,并不是游山玩水帶這些做什麼。”
“你帶著就好。”趙峋挑了挑眉。
阿妧愣了愣,似乎沒理解趙峋話里的意思。
“你陪朕一起出去,親自泡給朕喝。”趙峋溫聲道。
趙峋要帶出宮?
“是要去行宮麼?妾想跟寧姐姐和蘇姐姐住在一起……”阿妧以為是皇上帶著后宮一起出去,搶著安排。
和寧昭容的位份夠了,能單獨占一,再加上蘇容華和大公主,剛好。
趙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著,順勢將拉懷中,輕啄的瓣。
阿妧愕然的睜大眼睛,有些呆呆的。
這懵懂的神更是惹他憐,在的瓣上流連了片刻,才放過了。
“只有你。”
“這次朕只帶著你一個人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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