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想起那日在凝汐閣,阿妧在賞花宴時那副被鄭貴妃和敬妃毀了的紫藤花。他記得阿妧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收了起來,后來他看到過阿妧悄悄拼過,只是沒有功。
“說是你畫的,也不怕閃了舌頭。”趙峋故意道。
阿妧不在乎,還是高高興興的。
“崔海青,拿朕的料和紙筆來。”趙峋心中驀地一,一幅畫而已,滿足也無妨。
當看到趙峋那些滿滿當當擺在書案上的作畫工,阿妧看得眼花繚。
“過來。”趙峋對阿妧招了招手。
特意離得遠了些,怕打擾到趙峋作畫,沒料到趙峋竟還讓過去。
阿妧乖乖的走了過去,以為是讓研墨或是做些別的。
被趙峋拉到書案前,趙峋把筆遞給了。
阿妧遲疑的接過,很快有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的手,趙峋站在的后,幾乎是將圈在懷中,帶著的手在畫紙上游走。
這算是兩人一起作畫了罷?
兩人更曖昧的事都做過,可偏偏此時,讓阿妧覺得心跳得厲害極了,幾乎要跳出嚨。
趙峋神專注,越過的肩膀,向畫紙。
阿妧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他。
“已經夠笨了,別再把自己憋壞。”趙峋在換筆的間隙,覺察到傻傻的舉,勾調侃道。
阿妧才不在乎他的話。
眼看著一副紫藤瀑布躍然紙上,趙峋不厭其煩的握著的手換筆,蘸取料,一筆筆勾勒出來。
像是過了一剎那,又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趙峋放開了。
“熙貴儀可滿意了?”他了手腕,挑眉問道。
阿妧眼眶微紅,用力的點了點頭。
“皇上,妾會好好珍惜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多片刻,趙峋的目落到時辰鐘上,將抱了起來。
“明日你就回凝汐閣了,朕覺得這良辰更不該辜負。”
***
永壽宮。
阿妧帶著朱蕊進門時,朱蕊被攔了下來,當阿妧進去才發現馮太后邊只有張嬤嬤在。
“妾給太后娘娘請安。”阿妧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禮,恭聲問安。
馮太后含笑點點頭,道:“來,坐罷。”
今日永壽宮的人過來請過去,說是太后要見,便帶著朱蕊趕了過來。
“好孩子,這些日子來,你委屈了。”馮太后那雙慈祥的眸子中,著些憐惜之意。“好在終于真相大白,皇上沒有委屈了你。”
“哀家當時沒有派人去跟皇上說,你有沒有埋怨哀家?”
阿妧聞言,連忙起道:“太后娘娘折煞妾了,妾知道您這是對妾的保護。妾本就是永壽宮的人,太后娘娘再替妾說,仿佛妾真的有罪,您要為妾開似的。”
見如此識趣,馮太后滿意的點點頭。
“好孩子,哀家知道你向來識趣,又懂事。”馮太后讓坐下,溫聲道:“你因禍得福,晉為貴儀,哀家還沒好好恭喜你。”
阿妧恭聲道:“妾不敢忘記自己出,沒有您的提拔,就沒有妾今日。”
這些寒暄的話說完,馮太后終于進正題。
“衛容華那般承寵的人都有了孕,你上還沒靜?”馮太后問道。
阿妧有些驚訝,已經喝過那樣的藥,還能有孕?
“哀家就知道你誤會了,那藥只對你有益,并不影響你懷胎生子。”馮太后和悅的道。“皇上寵著你,可曾賜下避子湯藥?”
沒見過隗秋平,也不得而知這究竟是什麼藥。或許下次太后給解藥時,留些讓隗秋平幫忙瞧瞧。
阿妧紅著臉搖了搖頭,晦的提了句:“妾伺候皇上后,都會去沐浴。”
馮太后自然聽懂了,并不覺得驚訝:“哀家讓人告訴朱蕊些法子,等以后服侍你沐浴,就能用上了。”
想來是宮中的什麼方,能助有孕。
“若皇上賜下避子湯藥,你一定要告訴哀家。”馮太后又提點了一句:“只有生下皇上的子嗣,才能地位穩固,這對你有好,知道麼?”
“只要你懷上孕,哀家必會幫你保住,必不會像衛容華一般,稀里糊涂失了孩子。”
阿妧面紅耳赤的點點頭。
若馮太后真的了不該有的心思,生下孩子那日,也必是的死期。
“好了,哀家今日想起這事來,也是聽說了一件好消息。”馮太后見阿妧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才不不慢的道:“阿嫣有孕了。”
聽了馮太后的話,阿妧不僅沒有半分喜,反而小臉兒蒼白。
這些日子端王稱病,一直不宮,也得不到端王府的消息。
端王妃還尚未有孕,阿嫣姐姐竟先有了孕!
“太后娘娘,妾什麼都聽您的,請您保護阿嫣姐姐——”阿妧慌了神,這次不用演,臉差得誰都能看出來。起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哀求道:“妾想讓阿嫣姐姐活著!”
對于阿妧了分寸的模樣,馮太后很滿意,溫聲道:“阿嫣也是永壽宮出去的,哀家自然護著。哀家還盼著能給端王添個兒子,哀家盼小皇孫可是許久了。”
得了太后這句保證,張嬤嬤才把阿妧從地上攙扶起來。
“好孩子,你是最聰慧不過的。”馮太后姿態端莊雍容,是這后宮斗爭的勝利者。所以用勝利者的姿態指點阿妧,道:“記住哀家的話。”
阿妧咬著牙點了點頭。
給喂了毒還不夠,竟還拿阿嫣姐姐來威脅。
等阿妧離開時,還帶了不賞賜,在別人看來也都尋常,畢竟是永壽宮出去的人。
阿妧神恍惚的回到了凝汐閣,久久沒有說話。
***
凝汐閣。
一夜饜足后,趙峋抱著阿妧,見順的像只小貓似的趴在自己懷中,兩人都還沒有睡意。
“皇上,妾想跟您說件事。”阿妧遲疑許久,抬起頭來,小聲道:“我說了,您別生氣好不好?”
趙峋被服侍得舒服了,心自然是好的,隨口答應道:“你說。”
“皇上,妾自知此時不宜有孕。”著趙峋,眸中閃過一抹痛苦之。“妾想求皇上賜下避子湯,妾會好好喝的,也絕不半點風聲。”
左右趙峋也會在飲食中給下藥,又何必多此一舉?
倒不如自己提出來,把這事算作一個考驗,讓趙峋對多些愧疚和憐惜。
香囊的事他沒有解釋,也不打算解釋。
“怎麼,還在生氣,還是不想給朕添個孩子?”趙峋沒有阿妧想象中的震怒,他神未變,修長的手指過的青。“朕看你很喜歡珠珠。”
兩人誰都沒提香囊中的避子藥。
阿妧聲音很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妾今日去了永壽宮。”
的向,趙峋自然是知道的。
“太后娘娘雖是叮囑妾,要早些為您誕育子嗣,可妾,不想跟您生分。”阿妧眼中泛起水,哽咽道:“請您諒妾的難,賜妾避子湯罷。”
趙峋的目在停留在阿妧那張小臉兒上,他手中的作愈發溫,似是在思考著,這到底是真心所托,還是一場苦計。
“別哭。”趙峋的聲音愈發溫,他用手指輕輕拭去的淚。“若這是你所求,朕答應你。”
阿妧如釋重負一般,長長的舒了口氣。
“多謝皇上全。”阿妧往趙峋的懷中蹭了蹭,小臉兒在他的膛上,似乎這個作才能令安心。
此時趙峋未必肯信的誠意,可必須要取得趙峋的信任,才方便行事。
太后是的舊主,背叛舊主的人也不會討喜。
既要平衡兩邊的關系,又不能讓任何一邊覺得敷衍。
阿妧閉上了眼。
只能用這一碗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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