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風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舉止有什麼怪異，開口說著，“寶寶們睡下了？”

沈老夫人踉蹌著走上前，上上下下仔細的研究了一番眼前人。

是他，就是自家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沈三爺啊。

是他，就是那個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將軍沈晟風啊。

為什麼他現在的模樣會這樣……會是這樣的稽！

那顆腦袋還在發亮，不對，為什麼這麼亮？

沈晟風注意到老人家眼中含淚的表，掩咳了咳，“，您有話就說。”

沈老夫人單手扶住心口位置，倒一口涼氣，“孫啊，你的頭發呢？”

“一時沒有控制住，腐蝕干凈了。”沈晟風應景的再了自己的腦袋，好像還順手了。

沈老夫人一掌打下去，“你這都是干了些什麼啊，好好的一頭烏黑頭發怎麼就變發渣了啊。”

“，我以后會控制好自己的。”

沈老夫人痛心疾首道，“還能長出來嗎？”

“怎麼會長不出來？”

沈老夫人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還能長出來。”

“你不用擔心，我以后會知道分寸的。”

沈老夫人剜了他一眼，“你說說你，好端端的把自己搞的這麼、這麼讓人啼笑皆非，怎麼不知道戴一頂假發？”

“，您覺得隊長能戴假發嗎？”蕭菁上前說著。

沈老夫人再一次仔細的看他一眼，“不是說能夠恢復半正常狀態了嗎？都不需要戴手套了，為什麼不能戴假發？”

“，您覺得我這樣很難看？”沈晟風不答反問。

沈老夫人搖頭，“并不是難看，就是覺得有點刺眼。”沈老夫人坐回沙發上，“你不想戴就不戴吧。”

沈晟風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寶寶們睡了？”

“剛剛睡著了。”

“父親和母親這是去柳上尉家里了？”

“快過年，應該過去坐一坐，順便把婚期定下來，過兩日再去蕭家拜訪拜訪。”沈老夫人臉上喜難掩，“咱們沈家近兩年真是好事連連，那個死老頭也算是還有一點良心，知道福澤咱們沈家。”

“看來今晚上他們也不會回來了，不如我們今晚回蕭家看看？”沈晟風問道。

“隊長說什麼就是什麼。”蕭菁跟隨在他后。

正午燦爛的落在草地上，微風輕拂著青草，有水珠過枝葉，一滴一滴的滴著水。

蕭老夫人面朝著前的高山，閉目養神著。

突然椅輕晃了一下，被驚醒，驀地睜開雙眼。

就算自己沒有看清楚后面是什麼人，可是那悉的香水味襲來，一聞便知是誰又來了。

蕭晨捧著一束百合走到椅前，笑逐開道，“母親聽說您最近有了起，我從M國一回來就趕過來看您了。”

蕭老夫人繼續閉上雙眼，視若無睹前立著的人。

蕭晨卻是自顧自的說著，“聽說生病的人多看看鮮花心就會很好，我知道您喜歡百合，以后每天我讓人給您送來。”

蕭老夫人出左手，不留面的直接將那束百合丟在了地上。

蕭晨也不惱，繼續道，“您不喜歡沒關系，我明天重新換一換再給您拿來。”

“走。”蕭老夫人低吼一聲。

“母親，您在這里這麼久了，除了我來看您之外，您那引以為傲的兒子有想過您嗎？”

蕭老夫人緒激的想要站起來，可是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跌了下去。

蕭晨自嘲般冷笑一聲，“他現在可是和家里那位夫人舉案齊眉，別提多麼的幸福恩了。”

“走，走啊，你走，你走。”蕭老夫人盡可能的保持著冷靜。

蕭晨站直，刻意的走到老夫人面前，臉上畫著致的妝容，卻在那滿面的苦笑容中漸漸的變得扭曲，道，“您讓我走，我可以走，可是母親您后悔嗎？您辛苦栽培的兒子現在卻連您這個母親都不要了。”

“走！”

“還有你一直以來驕傲的孫子們，他們有想過你這個嗎？同樣是連看都未曾來看一眼，母親，您不要嫌棄我，至您嫌棄厭惡的兒在您最無助的時候心里還記著您。”

“走。”蕭老夫人左手撐著椅想要站起來，剛剛一下，又跌了回去。

蕭晨蹲下子，看著，“這里清冷到就像是給死人住的，他們蕭家可是和和睦睦，卻把您這麼一個七旬老人丟在這深山老林，您恨我又怎麼樣？如果沒有我，您這里還有第二人來嗎？”

“走啊，我求求你，你走。”蕭老夫人閉上雙眼，不想再多聽一句多看一眼。

蕭晨搖頭，“您厭我恨我都沒關系，我也是您的兒，他們不要您，我要。”

“走。”蕭老夫人一手打在蕭晨的臉上，用盡了力氣。

“啪”的一聲，蕭晨被打懵了，甚至本就沒有料到一個中風后右半全癱瘓的人還有這等力氣，跌坐在地上，青草了的服，雙目通紅的看著怒氣沖天的老人。

蕭老夫人目眥裂道，“走。”

蕭晨站起，高傲的抬起頭，“我說過了，就算您再不喜歡我，我也是您的兒，在您生病無依無靠的時候，我也要照顧您，天氣涼了，我們回房間。”

蕭老夫人很想要從椅上掙扎下來。

蕭晨執著的推著椅想要走回宅子里，“再過兩天就過年了，我就留在這里陪您過了，順便把您的婿也來，今年咱們過一個團圓年。”

蕭老夫人不愿被肢接，一個勁兒的撐著自己的，最后失去平衡的倒在了地上，額頭上被泥土弄的一片骯臟，用著自己完好的左手不停的摳著地面，想要離開這里。

蕭晨劇烈的抖起來，因為不甘心，咬牙關，不讓自己的所有負面緒發出來。

不遠的醫護人員瞧見了地上正在爬的老夫人，一個個著急的跑過來。

“誰也不許扶起來。”蕭晨怒吼一聲。

周圍的醫護人員不敢置信的瞪直了雙眼。

蕭晨雙手握拳，“我如此驕傲的母親怎麼會心甘愿的接被人施以的幫助？不，那是對的。”

蕭老夫人用盡了力氣也撐不起自己的，放棄了，就這麼躺在冰冷的地上。

所有人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整個畫面好像靜止了那般。

夕染紅了整片蒼穹，一輛車停在蕭家大宅前。

厚重的鐵門徐徐開啟，秦苒見到車下來的人，面上難掩喜的疾步走來，不過卻也只是走了兩步，神一凜，滿目不知所措的看著似乎有些不對勁的畫面。

自家寶貝兒抱著自家的寶貝外孫，然后呢，那個閃著一眼的男人是自家那個威風凜凜的沈三爺婿嗎？

畫面似乎有些不對勁啊？為什麼他的頭那麼亮？

蕭曜原本還是故作穩重的等候在客廳里，卻是忍不住的想要朝著大門去，剛剛管家來報不是說已經到了嗎？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一點靜？

他等不下去了，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流星般朝著院子里走去。

清風寥寥，空氣里縈繞著一淡淡的泥土清香。

秦苒組織這一番語言，可是又覺得自己的語句蒼白無力，沉默片刻，再沉默片刻，這話該怎麼說出口？

“媽，您也覺得很稽對不對？”蕭菁替說出了口。

秦苒瞪了一眼，“他是你丈夫。”

蕭菁掩一笑，將懷里的妹妹放在母親的懷里，說著：“我第一次見到隊長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吃個屎的表，臥槽，這個怎麼看怎麼像勞改犯的家伙真是我家那個得饒人不饒人的隊長？果然啊，蒼天饒過誰。”

秦苒一掌打在蕭菁的后腦勺上，“他是你丈夫。”

蕭菁輕輕的扯了扯后沈晟風的角，“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的丈夫。”

“不過為什麼好端端的會變這樣？這頭發是怎麼沒有了？”秦苒盡可能的說的委婉一點。

“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點岔子。”沈晟風解釋道。

“難道傷了？”

“沒有，只是頭發沒有了，不過您放心，很快就長出來了。”

“是啊，媽媽您看都已經開始冒頭了，還有點扎手，昨天這顆腦袋還是锃亮锃亮的，今天一瞧，已經濃了不，哈哈哈。”蕭菁扯著嗓子笑的沒心沒肺。

蕭曜一進院子就聽見了這笑的前俯后仰的笑聲，腳下的步伐邁的更快了，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秦苒懷里的小丫頭，小丫頭正轱轆著兩顆眼珠子，似乎也是聽到了母親的笑聲，一眨不眨的盯著。

蕭菁看見了父親的影，笑聲戛然而止，規規矩矩的站好。

蕭曜道，“這是遇到什麼天大的喜事了嗎？怎麼笑這樣？”隨著他越來越靠近，也漸漸的看見了巧被蕭菁擋住的沈晟風。

那顆頭亮的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白障，有些老花眼了。

蕭菁發覺到了自家父親那同樣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剛剛止住的笑聲又一次有了復蘇的跡象。

沈晟風了的小腦袋，“等一下父親也要說我是你丈夫了。”

蕭曜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步伐有些沉重，他試著邁開兩步，最后實在是忽略不了那顆閃閃發亮的腦袋，蹙眉道，“你這是打算出家了？”

“老爺，晟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已經無礙了，過兩天頭發就會長出來了。”秦苒圓場道。

蕭曜眉頭皺的更了，“執行任務的時候出現了意外？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知道這個原因嗎？”

“父親是在擔心軍部借題發揮？”沈晟風問。

“安全起見，以后就說你想換一個發型了。”蕭曜掩輕咳了一聲，“雖然有些刺眼，但值在這里擺著，還是很帥氣。”蕭曜道。

“那是當然，咱們婿好歹也是人中龍的人，不過就是沒有了頭發而已，依舊是帝國上天地的大將軍。”秦苒逗了逗小妮子，這嘟嘟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好像稍微有一點力，臉蛋就會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來，讓外公抱抱。”蕭曜小心翼翼的將妹妹抱在懷里，“說實話我真嫌棄你那個沒有文化的親爹，沈一分沈二分，我好端端的外孫被做二分，以后能見人嗎？”

沈晟風點頭，“名字的事我們還在商量，可以換一個好聽一點的。”

“嗯，最好換一換，以后難不你兒子的兒子要沈一秒？你覺得沈一秒這名字不會給人誤會嗎？孩子就算了，男孩子一秒，他長大后會被嘲笑的。”蕭曜咂咂，“沒有文化就是不一樣，一天一時一分一秒，傳出去寒磣。”

“好了，院子里風也大，寶寶們要凍著了，快進去再說吧。”秦苒抱過哥哥，用自己的大裹著孩子。

大廳里，茶香裊裊。

大廳外，大雪驟降。

蕭譽穿著軍裝，肩膀上還沾染這些許雪花，一聽到自家親外甥回來了，幾乎是連闖三個紅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回來。

一進門，蕭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個睜著兩顆大眼珠子著陌生環境的小家伙，的小臉蛋，小巧玲瓏的小，和自家小四小時候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大哥回來了。”蕭菁看見門口正在放上外套的男子，站起。

蕭譽疾步上前，目全然放在哥哥妹妹上，因為上還有寒氣，他沒有第一時間抱過孩子，只是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右后方有一道特別明亮的東西。

沈晟風察覺到有人赤果果的打量，抬眸，四目相接。

蕭譽那漆黑般的眼瞳霎時被點亮了似的，他瞠目，“你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