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涼和厲陌寒對視一眼，默然無言。

下一刻，兩人同時噴笑。

“你看，你說他壞話，小寶不樂意了。”葉九涼從他懷里出來，忍笑不地道。

小家伙哭的倒是時候，人小脾氣倒是不小。

厲陌寒失笑，起走向嬰兒床那邊。

“哇哇哇……”

小家伙哭得小臉通紅，金豆豆像是不要錢地往外蹦。

尤其看見厲陌寒來了，那嚎得更大聲了，小拳頭攥得的，脾氣大著呢。

厲陌寒不由覺得好笑，手抱起他，轉走回沙發那邊。

“再哭就把你賣掉。”溫的語氣說著威脅的話，莫名讓人聽出了幾分寵溺的意味。

小寶睜著漉漉的黑眸看著厲陌寒，扯著嗓子哭得更加歡快了。

“哇哇哇……”

他就哭就哭，寶寶好可憐。

“行了，你再逗他，他一直哭著，待會把外婆他們給引來了。”葉九涼哭笑不得，一掌拍向厲陌寒的胳膊，真是不知道是兒子稚還是他稚。

手拿了張面巾紙，輕輕拭著他臉上的淚痕，聲哄道，“小寶，爹地是壞蛋對不對？”

聽到葉九涼的聲音，小寶逐漸收住哭聲，小聲噎著。

小可憐的模樣惹得葉九涼一陣心疼，約還有點覺得好笑。

“乖哈，我們不理爹地，媽咪抱。”

說著，手把小寶抱自己懷里，聳著胳膊哄著他睡覺。

“你確定？”

低磁的嗓音鉆耳里，結實的鐵臂環上的肩膀，厲陌寒欺靠近，把他們母子倆納懷里。

“我怎麼就壞蛋了，嗯？”

葉九涼斜了他一眼，“別鬧，要不你來哄小寶？”

“他不用哄。”厲陌寒眸輕垂，看著迷迷糊糊要睡著的小家伙，角噙著寵溺的淡笑。

葉九涼彎著手肘撞向他的膛，聲音到最低，“閉，待會要是再把他弄哭了，你自己負責。”

小家伙耳朵尖著呢，不讓他睡個好覺，他們兩人也甭想清靜。

厲陌寒輕笑，手抱過小寶，“我來吧，你先把水果給吃了。”

葉九涼單手支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眸間閃著戲謔的笑。

記得當初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覺得他比冰山還冷，沒想到如今的厲五爺也會哄娃睡覺了。

著實是有趣啊。

……

夜闌人靜，到點了，路燈陸續暗了。

皎月藏匿進云層，削弱了和的月，濃墨般的漆黑籠罩著古堡。

冷風掠過，黑的角在墻角一閃而過。

功避開所有監控點，季明謙門路地翻過落地窗。

姿輕盈地落地，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閃著驚人的亮。

季明謙看著落地窗中間的隙，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他上前一步，落地窗沒有關，輕易便推開了。

穿過紗幔和窗簾，他放輕腳步潛房間。

里面，落針有聲。

偌大的房間，只有一盞小燈亮著，散發著橘黃的線。

睡前留一盞燈的習慣還是沒改，季明謙心想。

目掃過房間里的擺設，一如既往的整潔干凈。

最后，視線落在床上睡著的人，他再也邁不開腳了。

“誰？”

江亦笙一向淺眠，總覺有道視線一直盯著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彈坐起，昏暗的線中，約能看到不遠立著的黑影。

“你是誰？”

他心底警鈴作響，眸間蒙上幾分防備。

黑影巋然不，也不吭聲，沉靜的目一直盯著他看。

江亦笙反地抓過床頭柜上的花瓶，眼神警備地看著那道突然出現的黑影，沉聲呵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怕他真的出聲引來人，季明謙也不敢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一開口，聲音不由沙啞，“是我。”

江亦笙背脊一僵，面驚。

他眨了眨眼，眼眶忍不住泛酸。

片刻，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

話到邊又咽了回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季明謙眸深邃地看著他，還是他先開了口，“上的傷，好了嗎？”

江亦笙放下花瓶，微微低著頭，鼻音微重，“嗯。”

氣氛，愈發冷淡。

周遭的溫度冷得刺骨，比外面的晚風還要冷上幾分。

駭人的沉默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明天要回劇組了。”

季明謙目如炬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細微表的變化。

時間靜靜流逝著，他眸間的亮逐漸泯滅在他的沉默中。

不知過了多久，江亦笙微抿著，“一路順風。”

太過冷漠的反應，猶如一把匕首刺他的心口，季明謙眸微沉，垂在側的雙手攥著。

克制住心底的慍怒，他沙啞著聲音問道，“托艇學會了嗎？”

“還沒有。”江亦笙垂著頭，不假思索地回道。

季明謙擰眉，邁開大長，上前兩步，目不經意間瞥到他脖頸上的項鏈，心底堵著的怒氣瞬間消散。

腳步突然停滯，他眸間閃過一無奈。

罷了，難得見到面，又何必爭吵。

“我走了。”丟下這句話，他旋走向落地窗那邊。

如何來的就如何走，原路返回。

江亦笙依舊低著頭，聽著落地窗推開的聲音，揪著角的手不斷收，脖頸漲出的青筋像是在極力忍著什麼。

季明謙回眸看他，匆匆收回視線，“多吃點飯，別再瘦了。”

富有磁的聲音落在耳畔，江亦笙眸微，霧氣模糊了視線。

落地窗那邊傳來細微的聲響，他抬起頭去，落地窗開著，冷風灌了進來，原地空空如也。

江亦笙苦一笑，往后一倒，摔進被單里。

他抬手擋在額頭上，目空地盯著花白的天花板。

呵，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

在江老夫人和薇婭的監督下，葉九涼乖乖坐完了月子。

小寶滿月酒過了，厲老爺子他們也就陸續回京城那邊了。

一早，小寶就醒了，換尿布喂牛都是厲陌寒一手包辦的。

葉九涼下樓來時，都已經日上三竿了。

走在樓梯間，葉九涼都能聽到樓下傳來小寶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