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涼抿一笑，拖著調嗯了聲，“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厲陌寒失笑，知道是故意在逗他，指尖輕刮了下的鼻尖，“淘氣。”

“啊。”

尖聲乍然響起，劃破黑夜的寧靜。

是阿諾的聲音。

葉九涼擰眉，“走，我們過去看看。”

月倒映在湖面，波紋細碎，像是銀河散落的萬頃星河。

蟬鳴聲時時現，下一刻，被古希諾的聲音碾過去。

“季明謙，你吃撐著了，哪筋搭不對了？”

“發生什麼事了？”楚琛循聲趕來，飛奔到古希諾旁。

“我不就是游個泳，你至于這麼大驚小怪嗎？”季明謙話進來。

楚琛這才注意到季明謙在湖里，削薄的角微抖了抖。

“……”

他發什麼瘋？

“你晚上沒吃飽，在這里抓魚？”

季明謙翻了個白眼，“天氣熱，我游個泳不行嗎？”

他哪知道會過來這邊，再說了他也沒故意嚇。

人就是麻煩。

“誰游泳像你一樣，一聲不吭地飄在湖面上，大晚上的，你突然從里面冒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遇見水鬼了。”古希諾沒好氣地吐槽道。

聽到自己被當作水鬼，季明謙滿臉無語。

有他這麼帥的水鬼嗎？

什麼眼神真的是……

“什麼水鬼？”葉九涼也趕了過來，正好聽到古希諾的話，湊熱鬧地問道。

厲陌寒冷眸掃過湖面，看見泡在水里的季明謙，眉梢輕挑。

他毒舌地道，“這麼快就要跳湖了？”

“哈哈哈。”

一陣哄笑聲傳開。

季明謙俊臉一黑，怒目瞪著厲陌寒，大手拍著湖面，水花飛濺。

“喂，厲陌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跳湖了？”

厲陌寒淡笑不語。

“不是跳湖，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葉九涼看向他，眸間淬著促狹的笑意，“別和我說你是在游泳，有誰游泳還穿著一服？”

季明謙輕哼道，“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我們本就沒打算管。”厲陌寒牽住葉九涼的手，作勢要離開，“我們走。”

盯著他的背影，季明謙額角漲出青筋，憋屈得很。

一忍再忍，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厲陌寒，你給我站住。”

旁邊，楚琛忍著笑，眸間閃過一看好戲的笑意。

在場的人中，唯獨古希諾一個人還蒙在鼓里。

厲陌寒腳步一頓，扭頭看他，明知故問，“還有事？”

季明謙長手長，沒一會兒就游到湖邊，也不起來，抬眸看著厲陌寒，“我要去暗殿。”

沒有拐彎抹角，他直白地說道，“我要見他。”

話落，古希諾還是沒明白，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疑。

他要去暗殿見誰？

轉過，厲陌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語氣溫吞，“你現在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季明謙咬牙，不不愿地點頭。

早知道當初他追阿九的時候他就該多搞點破壞，他家的白菜要過輕易讓厲陌寒這個混蛋挖走了。

現在想想真是太虧了。

厲陌寒看著他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如果我不答應，你預備如何？”

“那我，我就一直在這泡著。”知道自己不占上風，季明謙干脆耍賴。

聞言，葉九涼撲哧笑了，家厲陌寒可不吃耍賴這一套。

“我可不是某人，你要是愿意在這一直泡著，我也沒意見。”厲陌寒不疾不徐地道。

季明謙喪著臉，難得放了態度，“那你說，到底要如何才能讓我見他？”

厲陌寒斂去臉上的笑，“你做好決定了？”

不同于之前，這次，季明謙不假思索地點頭。

厲陌寒定眸看著他，半響，清冽的嗓音響起，“暗殿你不用去了，他走了，沒在那里。”

一道晴天霹靂突然劈在他的頭頂上，季明謙一時沒反應過來。

恍惚間，他臉變了變。

隨即，他單手撐著地面，縱一跳，雙腳穩穩落在地面。

從湖里起來，從頭到腳都漉漉的。

走間，頭發都在滴著水。

季明謙疾步走到厲陌寒面前，神張，“什麼他走了？他不是在暗殿嗎？”

“厲陌寒，你可別故意騙我。”

厲陌寒目沉靜地看著他，“他確實走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暗殿看看。”

“他什麼時候走的，他上的傷都好了嗎？”季明謙拽住厲陌寒的胳膊，急切地詢問道。

“他為什麼要走？是不是你告訴他我要去暗殿，所以他才走的？”

厲陌寒掙開他的手，睇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今天剛走，說是出去逛逛，過幾天就回家去。”

“逛逛？”

季明謙怔住，心底有種不好的預。

難道他真的要放棄了？

“厲陌寒，他是不是已經做出決定了？”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厲陌寒面無異，“或許。”

季明謙攥了拳頭，扯著嗓子嚎道，“什麼或許，我絕對不許。”

話落，他疾步跑開。

說他自私又如何，他就是要把他綁在他邊，是他讓他開竅，他就得對他負責。

厲陌寒看著他跑遠的背影，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旁邊的人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怎麼愿意告訴他了？”

還以為他會幫阿笙瞞著呢，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和阿謙了阿笙的行蹤。

厲陌寒挪開視線，低眸看，“阿笙離開了暗殿，遲早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被他找到，告訴他又何妨。”

以季明謙的本事，找到阿笙的行蹤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就算找到了人，還有更大的難題等著他們。

對面，古希諾全程聽著他們打啞謎，除了懵還是懵。

轉頭看向楚琛，不解地問道，“阿琛，阿謙是要找去亦笙嗎？”

見還沒反應過來，楚琛不覺得想笑，輕點了下頭。

“他去找亦笙做什麼，是不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亦笙的事？”回想起季明謙剛剛的反應，古希諾猜測道。

不大不小的聲音，葉九涼和厲陌寒也聽了個清楚。

“商低看來是會傳染的。”厲陌寒瞟了葉九涼一眼，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