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家里那邊來電話了。”媽站在座機旁，拿著電話，揚聲喊道。

江老夫人正和葉九涼聊厲陌寒小時候的事，隨口應了聲等一下，然后又看向葉九涼，“小九，媽弄了點甜點當下午茶，你去樓上阿寒下來一起吃吧。”

葉九涼乖巧點頭，“嗯。”

江老夫人起去接電話，葉九涼啃完最后一瓣橘子，慢悠悠地上樓去了。

二樓，書房的門敞開著。

衛北拿著文件出來，迎面看見葉九涼上樓來，微笑打了個招呼，“葉小姐是要找我家主子？”

葉九涼嗯了聲，“他在忙嗎？”

“不忙。”衛北殷地給指了指書房的方向，“主子在書房里，葉小姐直接進去就。”

說完，他立馬就溜了。

葉九涼眼神古怪地看著跑下樓的人，是洪水猛嗎？

至于跑這麼快嗎？

走到書房門口，的腳步像是灌了鉛般，邁不開了。

沙發上，男人換了一家居服，單薄的衫約可見那線條分明的。

細碎的金芒過窗戶灑在他上，勾勒出男人致的容，那雙古潭無波的深眸輕闔著，不知其想。

然，此刻男人指尖夾著一煙，點點星火閃爍著，淡淡的煙霧在空中散開。

第一次看見厲陌寒煙，葉九涼微微怔了下。

回神時，男人已經睜開了眼，兩人的視線不期而遇地撞上，面上一閃而過的訝異也盡數落男人深邃的黑眸。

厲陌寒傾，捻滅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期間，葉九涼已經走了進來，角著一抹挪揄的笑，“想不到厲五爺也會煙？”

“不。”厲陌寒搖頭。

葉九涼聞言，饒有興趣地問，“那你剛剛手里的是什麼？”

都被看見了，還抵賴。

他道，“點了，沒。”

他不喜煙，只是煩躁的時候會點燃一，待它燃盡便扔了，僅此而已。

“個煙又沒什麼大不了，你不用解釋的。”見他一臉認真地解釋，葉九涼莫名覺得他有點反差萌。

“不過這煙味不好聞，你也點，對不好。”

看出不信，厲陌寒起走到面前，眸間劃過一抹晦暗的，

“沒有。”

干的兩字，著幾分執拗。

葉九涼好笑地看著他，余瞥到桌上的煙盒，隨意岔開話題，“這個牌子的煙很好嗎？你們怎麼都喜歡這個？”

好像每次看到阿謙和阿琛煙，都是這個煙盒。

你們？

厲陌寒心中警鈴一響，抓住話里的關鍵字眼，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季明謙。

“你是指季明謙？”

葉九涼點頭，角浮出淺淺的笑，“他得兇，所以經常被我揍。”和阿諾都討厭煙味，所以只要季明謙和楚琛在們兩人面前煙，絕對得挨揍。

沒說全的話，落在厲陌寒的耳里，很容易就被誤會了。

須臾，男人如畫的眉眼染上冰霜，“你和他很？”

還沒察覺到男人的不對勁，葉九涼嗯了聲，手拿起煙盒在指尖把玩著。

“比我更？”低沉的聲音更冷了。

葉九涼仰頭看他，忍笑問道，“我們很嗎？”

厲陌寒眉頭鎖，答非所問，“所以，季明謙比我和你更？”

“呵呵。”

終是沒忍住笑，葉九涼學著他反問，“我和季明謙認識很多年了，而我才認識你也就一個月的時間，這換做是你，你覺得呢？”

聞言，厲陌寒心上一刺，像是咬了口檸檬，又酸又。

“厲陌寒，你怎麼了？”看著男人一臉苦大仇深的表，葉九涼不解地問。

厲陌寒垂眸看，目深沉，突然問道，“季明謙是你很要好的朋友？”

“嗯。”點頭。

“那我呢？”冷然的聲音，語調很輕。

葉九涼愣了下，角浮上笑意，“朋友啊。”

“僅此而已嗎？”他追問道。

“什麼？”葉九涼后知后覺地發現他的不對勁，仰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冷眸，約著幾分失落。

再要細看探究時，那雙冷眸已經恢復如常，淡然無波。

葉九涼了鼻尖，難道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回憶了下兩人剛剛的對話，葉九涼還是一頭霧水，琢磨不他的心思。

想不通，也不想瞎猜，“厲陌寒，你……”

“朋友，僅此而已嗎？”低啞的聲音打斷的話，厲陌寒眉眼輕垂，深拉扯著復雜的愫。

葉九涼被他問愣了，抬頭對上他眸底的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深沖破出來。

不等明白，葉九涼下意識地下心口那陌生的愫，咧一笑，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不止了，再怎麼說我們應該還算是酒友吧。”

纖細的手腕突然被扣住，厲陌寒凝眸著，“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朋友，酒友……

他一個都不想要。

想要的，只是一個。

葉九涼皺了皺眉，使勁想要回自己的手，卻被那人握得更了，斂去角的笑，語氣疏涼，“厲五爺，你什麼意思我不知道，麻煩你松手。”

話音未落，氣氛瞬間冷了。

著幾分微妙的尷尬。

葉九涼危險地瞇起眸子，剛要甩開他的手，就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

“封熠說我喜歡你，外婆說我喜歡你，就連阿笙也這麼認為，他們都覺得我喜歡你。”

他語速很慢很慢，有些迷惘，還有倔強。

“……”

葉九涼呆愣在原地，握的拳頭不自覺地松開。

腦海中一片空白，了思緒。

男人認真的神映在眼底，了，嗓子像是被堵住般，發不出聲音來。

喜歡？

厲陌寒今天腦回路不正常吧？

他這是在和表白嗎？

恍惚了下，驚地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尋回自己的聲音，“厲陌寒，這種玩笑還是留到愚人節的時候再開吧。”

退，他便進。

修長的邁一步，便后退兩步。

直到把人至墻角，兩人這才同時停下腳步。

隔著單薄的衫，背脊抵著冰冷的墻壁，葉九涼腦殼有點疼，“不準再靠近我，不然我馬上走了。”

話落，男人眸一暗，修長的軀僵住。

見他不再靠近了，葉九涼暗中松了口氣。

整理了下思緒，仰起頭，對上他宛若黑的墨眸，“厲陌寒，喜歡不是隨口就能說的，你知道喜歡是什麼嗎？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覺嗎？”

暗殿殺伐果斷的掌權人也會心？

算了吧，別人不會信，亦然。

假如有一天他知道了就是三番四次在暗中和他作對的人，怕是他會后悔認識了。

厲陌寒薄抿，“不知道。”

簡短的三字，讓葉九涼突然覺渾輕松。

瞧，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

今天的厲陌寒肯定是一時頭腦發熱才會說出這些話來。

了然的笑容還沒維持兩秒，男人接而來的話，莫名聽得讓人耳尖一燙。

“想護著你，想肆無忌憚地抱你，想把你藏起來，只對我一個人笑，想把你寵壞。”

虔誠的語氣，一句接著一句在這角落里開。

白皙的小臉在他灼熱的眼神下逐漸變紅，葉九涼心跳了一拍，那冷冽的幽香雜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幾乎侵占所有的心神，了的理智。

驚慌失措地推開他，轉跑了出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九爺，人生第一次落荒而逃，竟然是被表白之后，要換做以往，說不定就反回去了。

然而，眼前這個人是厲陌寒。

所以，慫了。

此刻，只想趕遠離這里。

更準確的來說是，遠離厲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