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拉響的瞬間,所有特戰隊員進備戰狀態。
燕綏收起魚竿退進船艙這會功夫,郎其琛和路黃昏已分別在甲板左右舷就位。
傅征正好在駕駛室,第一時間和軍艦指揮中心取得聯系,得到的上級指令是——保護燕洋號油以及船員的生命及財產安全,驅趕海盜。
船長掌舵,油右轉試圖避開與海盜正面對峙。
似是發現油的意圖,疾馳而來的幾艘快艇忽分散開呈包圍之勢迎面駛來。
這是打量在軍艦提供支援前,先行登船挾持人質。
船上廣播仍舊十萬火急地通知所有船員進船艙躲避,傅征調整耳麥,持槍三兩步沿船舷梯抵達天橋左舷高地。
胡橋已經在天橋右舷就位,褚東關作為觀察手,正替他鎖定目標。
“九點鐘方向落后的最后一艘快艇,配有火箭筒。”
“兩點鐘方向突擊的第一艘小艇全員配備AK47突擊步槍。”
“這支是先行軍。”傅征實了手套,微微側目瞄準兩點鐘方向試圖突擊的第一艘海盜小艇:“火力覆蓋,讓他們無法靠近。”
“胡橋,毀掉他們的力系統。”
海盜的快艇足夠靠近,終于開始發突圍。
第一聲槍響后,海面上的平靜瞬間被打破。
有子彈欄桿發出的叮當聲,磨出的火似一簇冷火焰,轉瞬即逝。
傅征的攔阻擊極威懾,機槍快突下,掩護胡橋破壞了小艇的力。快艇馬達前進的突突聲一止,忽得在前方海面停了下來。
場面一旦被傅征占據主,這場戰斗幾乎已經有了定局。
——
燕綏趕到駕駛室時,船長仍在掌舵驅使油拉開與海盜快艇之間的距離:“兩進三,右舵十五。”
拿起遠鏡。
海盜被傅征用火力牽引,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最后一艘快艇的火箭筒僅用于威懾,顧忌燕洋號是油并不敢使用。
不多時,就有快艇掉頭離開。
直升機盤旋的螺旋槳聲從頭頂呼嘯而過,集的火力覆蓋下,這一隊試圖挾持油的海盜終于打消念頭,悉數離開。
為防止這只是海盜反撲的障眼法,接下來整個下午,傅征整支陸戰隊全員警戒瞭,片刻不敢松懈。就連晚飯,也是班換崗一個個吃。
一整天下來,燕綏和傅征就連十句話都沒說上。
胃口不佳,晚飯就沒吃幾口。
船長和同一桌吃飯,以為是船上的飯菜不合胃口,笑瞇瞇道:“海上新鮮食材不易保存,剛補給完,基本上都先著新鮮的蔬菜和蛋做菜。質類的不是腌的就是罐頭,你吃不慣也正常。”
見不答,又猜測:“燕總你可是擔心海盜的問題?”
——
半小時前,傅征換崗后特意尋到駕駛室和他說明了一下況:“下午那幾艘快艇屬于索馬里最大的海盜勢力——布達弗亞。”
燕綏有印象,劫持燕安號的海盜里弗就是布達弗亞勢力的叛軍。
“布達弗亞對外宣稱自己是索馬里海上力量的正規軍,和索馬里政府與當地索馬里人都有勾結,就像一條食鏈,他是頂端捕食者。”話落,他轉眼看燕綏,提示:“你一年前在索馬里遇到的安保車隊,和他就是一條食鏈上的。”
“布達弗亞之所以為索馬里其余海盜無法抗衡的最大勢力,除了我說的這些,也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他有幾艘大型海盜母船,數十艘快艇。快艇分派給各艘母船,母船負責每天流出港,捕獵。”
“被母船鎖定后,會立刻放下快艇,就像今天這樣,幾艘快艇,分散開呈包圍之勢試圖包抄,船長和船員束手就擒后,登船劫持。布達弗亞的快艇上有圖徽和標志,類似這樣。”
傅征拿出手機,翻到圖冊放大圖片給兩人看。
“而且全員配備AK47突擊步槍,攜帶重型武火箭筒,這不是一般的海盜勢力能夠做到的。”他收起手機,了帽檐,低頭,凝視著燕綏,說:“我需要你們今晚全員警惕,駕駛室除了特戰隊隊員以外還要安排一名船員值班警戒。”
船長眉心擰,看了看燕綏又看了看傅征,問:“他們今晚還會來嗎?”
“說不準。”傅征抬腕看了眼時間,“布達弗亞心狠手辣,下午襲擊燕洋號油時母船應該就在附近。要不是礙于有南辰艦伴隨護航的震懾,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說完,語氣一轉,又輕緩了些:“不過也不用擔心,有南辰艦在一海里外保駕護航,他們不敢再犯。頂多在夜深天黑尋個機會回來探探,以防萬一,我覺得還是打起神做足防備比較好。”
船長聽得連連點頭:“我等會去跟大伙說,首長你辛苦了,這邊先去用餐吧。”
傅征微微頷首,轉前看了燕綏一眼,大步離開。
——
燕綏忽然擱下筷子,連“我在很努力不浪費糧食”的樣子都懶得再裝,一本正經道:“下半夜值班警戒把我也安排上吧。”
船長愣了一下,嚇得剛夾上的蛋花重新掉回餐盤里。他勉力鎮定下來,輕咳了一聲,出乎燕綏意料的,問了句:“燕總,您跟首長是不是在談?”
有這麼明顯?
“是我聽見的。”他反而比燕綏這個當事人要更不好意思,笑了笑,說:“你時間自由,自行安排就行。”
于是,傅征下半夜進駕駛室,第一眼先看到的,是一腳橫踩著墻壁,坐在窗口拿遠鏡瞭的燕綏。
剪了短發后,致的五比之前更出幾分不加掩飾的艷麗和犀利,就這麼回眸來,對傅征的殺傷力不亞于一顆高速飛行一路撞進他口的子彈。
他腳步一頓,停在門口。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揚了揚脖子上掛著的工作證。
……
蓋彌彰!
他什麼也沒說,邁進來先站到船長側觀察了一下雷達。
雷達掃視區域一片正常。
他抬手招了招燕綏:“過來。”
他順手擰掉通訊耳麥,把手里的手槍遞給:“端著。”
燕綏不明所以,見他神語氣又都正常,握著槍托接過來,手指輕搭住扳機,掂量了下重量。
有些沉,久握一定端不住。
“嘗試下擊覺,但不準真的扣下扳機。”他幫忙調整燕綏握槍的姿勢:“每顆子彈都要寫報告的。”
燕綏不傻,看他踢開自己并攏的腳尖,又實的肩膀調整出一個減緩后坐力的姿勢就知道他在教用槍。被要求這麼抱槍半小時也沒一句抱怨,凝神盯著前方,心中計時。
教完擊,他又列舉了其余幾種槍的使用和減緩后坐力的方式,說到狙擊時也沒跳過,以狙擊為例,左手與肩同高架住槍,低燕綏腦袋示意去看瞄準鏡。
這種囫圇的填鴨式教學也不管燕綏能不能消化,教了一遍后,又做了個查。
不得不說燕綏是真的聰明,善于抓重點,據傅征說話時語音輕重,咬字清晰去確定記憶重點,十分的容記了個七八分。
——
臨近凌晨三點,對講機忽的傳出微弱的聲音。
傅征立刻凝神,順手抓起槍:“重復。”
“咔”一聲輕響后,對講機里郎其琛的聲音清晰起來:“下一更,接崗。”
船長本昏昏睡,神經一一松后,疲態畢現。
他拿起保溫杯,朝兩人晃了晃:“我去接點水,提個神。你們要不要?”
燕綏搖頭。
傅征也婉謝。
明天一早,燕洋號油就會停靠在曼德海峽南口,護航結束。
下次再見就是南辰艦歸港之日。
燕綏有一肚子話要說,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
上船來是想跟傅征說個清楚,這事凌晨已經解決了,又不是磨磨唧唧的子,麻的話又委實覺得膩口。
這麼一猶豫,頓時安靜下來。
母親一門都是軍人,對軍人的責任了如指掌,哪些話不該說哪些話要藏著說心里有數。
剛一抬眼,舌尖剛起,余瞥見雷達波,定睛一看,眼睛都瞇了起來:“傅征。”
傅征看去。
見眼也不眨地盯著雷達,眉心一擰,低了頭湊過去看:“我出去看一眼,你待著別。”
凌晨的大海,夜比海更深。
傅征用夜視遠鏡偵測,確認雷達上的未知船只是海盜的快艇后,立即部署。
和他預料得所差無幾,這次前頭接了一艘漁船,船型不小。應該就是海盜母船,盤算著趁凌晨時分,船員防備松懈打個措手不及。
傅征不等對方把快艇放出來,命令胡橋擊驅趕。
海盜母船型大,容易為目標。而南辰艦就在燕洋號油的左后方一海里,隨時能夠支援。
再加上,船上防警戒的明顯是中國海軍,海盜母船在吃了幾發子彈后,沒再堅持,怏怏而歸。
這次的速度之快,從聽到槍聲到驅趕海盜離開,不過才用了一刻鐘。
傅征繼續調度一隊流守夜,燕綏則負責和船長一起安被槍聲驚醒的船員。
在船艙兩廂遭遇時,傅征回頭看了眼跟在他后的郎其琛,后者很自覺地背著槍邀請船長一同先往駕駛室走。
走廊上一空。
傅征握住的手腕把拉得離自己更近些:“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燕綏歪頭想了想,答:“下次求婚的時候穿海軍制服吧,白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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