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蘇靜年走了, 向歌才睜開眼來。

腦袋下面的枕頭換了個人，枕著周行衍的, 自下而上看他。

男人垂著眼, 剛好也在看。

向歌眨眨眼，眼眶發紅, 撐著沙發慢吞吞地爬起來, 坐在上面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好一會兒，誰都都沒說話, 半晌，周行衍先開口：“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向歌啞著嗓子答。

眼角潤潤的, 側臉因為剛剛躺著睡的原因, 了一條淺淺的紅印子。

周行衍角勾起, 抬指了那一條淺淺的紅印痕：“小花貓了。”

向歌沒說話，睫撲閃撲閃的，水汽順著眼角往外滲了一點點。

突然了, 整個人撲進他懷里，手臂環著他腰, 頭埋進他懷里，聲音沙沙的：“行行……”

周行衍抬臂抱住：“醒了就去洗澡，上去睡。”

向歌抱著他腰的手了, 腦袋死死埋進去：“我不想起來，你抱我上去。”

周行衍溫的了頭發：“那你就在這兒睡吧，我自己上去了。”

“……”

向歌人一頓，頭抬起來了, 一臉復雜地看著他：“周行衍，你剛剛不是這麼說的。”

周行衍垂眼，表沒什麼變化：“嗯，我剛剛怎麼說的。”

向歌看了他三秒，長長吐出一口氣，肩膀一塌：“我起。”

緩慢地蹭下沙發，剛踩上拖鞋站起來，忽然被人拉住了。

向歌回過頭去。

周行衍坐在沙發上，拉著手腕看著，嘆了口氣。

還沒等向歌反應過來，他人站起來，微微俯，一手穿過膝彎，將人抱起來了。

向歌還來不及反應直接騰空，條件反抬手勾住他脖子，眼睛瞪大了點兒。

周行衍抱著站在沙發前，懷里的人這段時間被養的總算是長了點，但是重量還是輕飄飄的，抱在懷里骨骼明顯。

周行衍垂著眼看著：“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向歌一頓，面無表的掙扎了一下：“那你放我下來。”

周行衍低笑了聲，按著腦袋重新扣回去了，抱著往樓上走。

向歌的房間大學以后就沒住過幾次，四柱公主床上白床幔若若現半遮下來，向歌抬手開，周行衍把放到床上，又站起來去把窗簾拉上。

一回頭，就看見向歌開了床頭燈，坐在床邊服。

床頭燈罩著暖的燈罩，窗簾拉上以后房間里就只剩下昏暗的影，淺蕾床幔后，向歌坐在床上抓著子邊緣一寸一寸拉下，從大到膝蓋到小腳踝，最后自腳尖剝離下。擺隨著的作往上翻，出白皙細膩的大。

床尾睡蘇靜年已經放好了，向歌把子甩到一邊，抓起睡，著腳下床踩在地毯上，才出眼來去看周行衍。

男人倚靠在窗邊站，一不的樣子像是在發呆，側臉鼻峰被暖的線鍍上一層邊兒，眉眼陷在影里，只能看清微微抿著的線。

向歌歪了歪頭：“你想什麼呢。”

周行衍直起來，人走到面前，單手撐著床柱垂下頭去，印在角，氣音低沉含糊：“接個吻嗎？”

向歌仰著頭：“我媽睡在隔壁呢。”

周行衍嗯了聲：“我知道，”他含住下，往前靠，將面前的人往床柱上：“所以只接個吻。”

向歌輕笑了聲，一手拿著睡另一只手手臂勾著他脖子，迎合湊上去。

安靜的房間里，齒纏繞發出淺淺的聲音，直到向歌息著把面前的人推開，周行衍依然不不愿的著角。

向歌睡趴趴地掛在手臂上差點垂地，到他溫熱纏綿意猶未盡的舐，好笑的推了他一下：“你怎麼回事啊你。”

“很煩，”周行衍聲音微啞，細細的吻順著落在耳廓，“你們家隔音好不好？”

向歌著脖子躲，抬手毫不留地把人推開：“拒絕，我明天要起很早。”

周行衍緩慢直起來，不爽地低低“嘖”了一聲。

他眸深黑，眼睫耷拉著，表很淡，看起來卻有點委屈的覺，眼神都像是在表達著不想睡客房。

像是只絨絨的小。

只不過這只好像有點求不滿就是了。

向歌笑出聲來，又換來男人冷淡不爽地瞥過一眼，向歌，歪頭想了想，“我可以用——”出一直手來攤開在他面前，五指纖細，掌心看起來白白的，“這個？”

向歌晃了晃手，“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周行衍太一跳，瞇起眼來嘶了一聲：“你就折騰我？”

向歌眨著眼，頭還往前湊近了點兒：“要不要啊？”

周行衍抬手去拍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晃的人心煩的小手：“洗澡去。”

反應很快的回手來，又抬手抓著他手拖到門口，開門。

向歌眼角挑著笑，像只小狐貍，湊過來輕輕啄了啄他瓣，又很快回去：“我去洗澡了，你早點睡，晚安。”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聲輕響，向歌已經把房門關上了。

周行衍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閉的房門，緩慢地了下角。

剛好睡在隔壁的小朋友出來上廁所，迷迷糊糊地著眼睛仰頭看著他：“你為什麼站在我姐姐房間門口，你晚上也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嗎？”

“……”

周行衍平靜的點點頭，朝他走過去：“有一點，走吧，我們一起去。”

周行衍只在向歌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就找了酒店，說是不太方便。

當天晚上，向歌腦袋被按著埋在枕頭里，后的人從后頸咬到腰窩深深淺淺撞的時候，才迷迷糊糊意識到哪里不方便。

這樣比起來確實是方便了很多。

四大時裝周大大小小的秀都在九月十月這兩個月，向歌作為替補模特在后臺咸魚了兩天，第二天下午，正翹著嗑瓜子的時候，負責人一手舉著手機，氣勢洶洶地走進后臺。傅容森也跟著走進來，站在門口懶洋洋地倚靠著門框朝拋了個眼。

主負責人是個留著大胡子的意大利男人，上淺藍牛仔襯衫外面配了個白休閑西裝外套，襯衫領口大開著，出堪比胡子的，出了幾條街。

他還在打電話，似乎是有模特出了什麼狀況，向歌不聲的把瓜子兒藏到后面去，男人眼神剛好掃過來，抬手一指向歌，一口標準的法語讓換服去。

向歌只愣了一秒，就迅速反應過來站起來跟著后面的造型師過去了。

向歌第一次參加國際時裝周，好在無論什麼樣的場合都完全不知道張兩個字怎麼寫，和化妝師聊得津津有味，反應從頭到尾都很淡定。

一切準備就緒，向開秀模特上臺，向歌淺淺吸了口氣，踏上展臺。

閃燈白得刺目，打在上有灼熱，相比臺下線就顯得暗了不，展臺看起來蔓延出去長得像是走不完，真的踩上去才會發現走到盡頭仿佛也是一呼一吸之間。

向歌微揚著下，面無表的轉往回走，視線一斜，定了半秒。

一襲紅的蘇藝寧端端坐在臺下看著。

而旁邊坐著的那個男人，今天早上還著頭發渾上下只披著個浴袍咬著肩頭，啞著聲說“我等你回來”。

向歌視線不聲劃過，眼神半度都沒偏。

展臺下，蘇藝寧翹著歪了歪頭，表有點意外：“我兒媳婦兒不錯啊。”

周行衍沒說話，微微瞇了下眼，起走人。

向歌臨危命，表現卻異常老道驚艷，一下臺總負責人態度都和悅了很多，向歌長長呼出一口氣，事過了才覺到張，著肩膀原地小跳了一下，想去洗手間。

向歌一邊翻出手機來一邊往洗手間走，垂著頭給周行衍打電話，結果還沒撥過去，一抬頭就看見男人靠墻站在旁邊。

周行衍穿著套淺西裝，修不花哨，有自然的垂落，整個人被襯的肩寬腰窄長，沒打領帶，白襯衫領口的扣子開著，又多了份懶散隨。

向歌垂手，小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鋪著長地毯的走廊里，安靜無聲。

走到他面前，周行衍剛好抬起眼來。

向歌從來沒見過他穿西裝，眼睛定上去瞧，此時旁邊沒人，挑著眼笑的像個小流氓，視線黏在他上，了。

鞋跟很高，兩人高差好像一下短了一大塊，向歌側了下頭：“你來了怎麼沒告訴我啊？”

周行衍沒答，沉眼看著，視線一路下去，直到口，停住。

沉默半晌，才沉淡開口：“你們模特上臺都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