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這些的,這些修士們都覺得如今這平和安寧的修仙界將會被毀了。
有的人關心的是這些,有的人卻注意到了一條更像是小道消息的消息——
“那個青山劍宗的藥靈,大家還記得麼,嫚堯那個?據說妖皇大婚,就是要與藥靈結契。”
這消息本來只是一條很不顯眼的消息,可也不知道怎麼的,慢慢的,慢慢地就擴散了出去。
那些明里暗里都想得到藥靈的修士們紛紛收到了消息。
白晏按照嫚堯的指示才著在從蘇鈺那借來的高級傳信玉簡上將這‘小道消息’傳了出去,然后一個人地又刪除了發出信息的記錄。
做完這一切,他呼出了一口氣,然后扭頭看向后。
后,蘇鈺已經被天涯放了下來,坐在一塊石頭上,他此時正看著自己的雙手,垂著頭,臉上看不清是什麼神。
“你們不能將蘇鈺帶走。”天涯那張圓臉執拗的很,這份執拗到了這會兒便是有些討厭了。
可卻是神認真,看著蘇鈺,還在爭取,“師弟,師尊讓我把你從沐禹州帶出來,可不是要你去無盡海域送死的,無盡海域里都是一群妖族,天生為惡,與我們天生為敵。”
蘇鈺沒說話,一直低著頭。
他此時心緒,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若是不將這些緒下去,他會瘋。
他真的會瘋,那些暴戾幾乎就要炸開來,殺戮的也在升起。
佛與魔之間,本來只有一線之隔。
他不能原諒自己,喊了這麼多年的妹妹本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奪取了他為妹妹選擇的轉世之軀的惡。
蘇鈺額頭的青筋忍不住都浮了起來。
他想到蘇千云在自己仙被毀之后便多次要他與嫚堯結道雙修,“嘔——”
蘇鈺臉泛著青白,在旁邊一陣嘔吐,吐到最后,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這個蘇千云,絕不是一般人的孤魂野鬼的偶然之間占據的堯堯本該降世的。
他進命時,命忽然發出一陣亮,將他吞噬的同時,堯堯也被彈開來,那就說明,當時必然是有第三個人控了這一切。
命君沒那麼大的本事。
是誰,誰拿另一個魂與他為了兄妹?
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他本該不會忘記這一切,但他忘記了,還有,他與蘇千云本該是雙生胎,但這一點點差池,蘇千云便小了他幾歲。
是錦云麼?
蘇鈺的腦海里想起了錦云那張臉,錦云的格,錦云的所作所為,一點一點的,們的臉竟是重合了一張臉。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妖族是把你們人族怎麼了嗎?千年之前暫且不提,這一千年以來,妖族都被封在無盡海域,與你們人族八竿子打不著一起,怎麼就天生為惡了!?”
白晏聽不得天涯那句話,氣的不行,頭頂上方盤旋著的金鵬鳥也在吱吱吱嘶鳴嚎。
天涯的圓臉卻冷漠的很,從小在天澤靈宗長大,師尊與諸位師叔伯們就是這樣教導的。
萬歸本就與天涯有些過節,見擋在蘇鈺面前不肯讓開,忽然出手,他手里即便只是一把普通的鐵劍,但斬出的劍依舊強勢人。
天涯的修為境界是比萬歸高的,可此時還是狼狽的后退。
因為天澤靈宗擅長法攻擊,這樣的近戰用劍反倒能讓他們措手不及。
天涯被擊退幾步,氣惱地拿出了符,卻聽萬歸說道,“無盡海域究竟是什麼樣的,你自己親眼見了才能下結論,蘇鈺要去哪里 ,是他自己的決定,不論是你還是你師父,都替他決定不了。”
他說完這一句,冷酷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直接收了劍。
蘇鈺也在此時抬起頭來,他一張臉煞白中帶著青,從來都溫潤的如春風的臉上,卻是染著幾分戾氣。
他看向了天涯,“師尊可否給了你符?”
天涯知道蘇鈺說的是什麼符,抿了抿,圓圓的臉上是倔強,“師弟,你要跟我回……”
“把符給我。”他的嗓音輕輕的,如緩緩流淌著的清泉,令人舒適卻也清涼。
天涯在這一瞬竟是不敢說不,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了一疊早就為蘇鈺準備好的符。
“謝謝。”
蘇鈺垂下了眼睛,接過了符。
用了一張,他站了起來,將其他符收進了懷里,他看向白晏和萬歸,“去無盡海域,最快幾天?”
“金鵬鳥只需要飛兩天。”給大鵬鳥喂得飽飽的話,兩天就能回去,白晏說得肯定。
“去沐禹州需要多久?”蘇鈺又問道,聲音有些抑。
白晏想了想,“也就兩息時間吧。”
蘇鈺抬眼看向沐禹州的方向,“麻煩借一下你的金鵬鳥,我要回沐禹州一趟。”
天涯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個多余的人,可分明才是蘇鈺的師姐,是一個宗門里的師姐弟,怎麼就混了多余的人了?
還有,師弟雖然現在無法修煉,可曾經是天澤靈宗的天之驕子,為何與妖族為伍?
難不……妖族真的沒有傳說中那樣不堪嗎?
天涯圓溜溜的眼睛里有些迷茫。
“你回沐禹州做什麼?”很多事,白晏并不知曉,自然也不理解蘇鈺都從沐禹州出來了,又為什麼要回去。
“去找蘇千云。”蘇鈺的聲音淡淡的,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從他溫和的聲音里聽出了寒意,冷得令人發。
天涯想起蘇鈺那個妹妹,皺了眉頭,“你回去找做什麼?你那妹妹也不是個好……”
“不是我妹妹。”
蘇鈺重重地打斷了天涯的話,語氣越發冷了幾分。
天涯很是迷茫,整個天澤靈宗誰不知道蘇千云是蘇鈺的寶貝親妹妹,有時師尊給了他什麼好東西,蘇鈺都會念著家里的妹妹,如今他卻說蘇千云不是妹妹了?
“你現在回沐禹州就是自投羅網,蕭家的人就想抓你,你如今又不是從前,沒有半點反抗……”
天涯的話只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因為蘇鈺忽然出了手,他的手輕輕一彈,一道金的佛從他上出現,一把金的巨大的千斤墜朝著前面的山砸了過去。
金的碎炸裂的時候,那座山也炸開了。
幾人立刻手擋住了面頰后退了幾步,才免得碎石砸到上來。
白晏不是人,沒那麼多猶豫和扭,一吹口哨,金鵬鳥一個飛旋俯沖下來,蘇鈺直接站了上去,并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
金鵬鳥聽得懂人話,在白晏點了頭后,直接帶著蘇鈺朝著沐禹州的方向飛沖過去,空氣里只快速流下了一道金。
天涯和萬歸都有些茫然,兩人對視了一眼。
“蘇鈺不是仙被毀,雙已廢麼,為什麼剛才……?”
“神魂的力量啊,我們妖族天生神魂便比較強悍,不像你們人族的神魂都很弱,哎,不過蘇鈺……他不也是人族嗎?”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
……
蘇千云醒來時,不在客棧的后廚,而是一間陌生的房間,這并不是在客棧里了,蕭梅嶼正冷冷地看著。
回憶起之前的事,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立刻努力撐起笑來,“蕭大哥,我哥呢?”
“對啊,你把你親的哥哥藏到哪里去了呢?”蕭梅嶼坐在前面的那張椅子上,目里帶著沉。
蘇千云恨死了如今自己這副,幾乎沒有修為,可以任人宰割,屠仁也不知在何,予他保管的菩提子也毫無下落。
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握了。
“我……我哥把我打暈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蕭大哥……”咬著,眼里泛著楚楚可憐的眼淚,“我師尊,我師尊在何?”
“你倒是癡,到了如今,心里總還想著玉離,他傷很重,正在我蕭家治療。”
蕭梅嶼嗤笑一聲,如今對于蘇千云,并無多真實意。
一聽說蕭家正在治療玉離,蘇千云心里咯噔一下,心也揪了起來,心有惶恐正在不斷擴大。
師尊……不能被治好。
若是師尊被治好了,如何與完婚典……
蕭梅嶼一想到又被這人騙了,讓放走了蘇鈺,臉便極為難看。
“我已經放出消息你就在我蘇家,憑蘇鈺對你的疼,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會過來,我勸你好好待在這里等著你哥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