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勻很奇怪:“你一個人嗎?”
常萱一臉無奈:“本來跟朋友一塊去的, 但臨時有事爽約了,我又不想浪費這麼長的假期, 只能孤上路了。”
葉贊道:“真酷, 我一個人只敢在國晃悠,國外想都不敢想。”
常萱笑:“我這也是沒辦法, 不然誰愿意一個人出遠門。”又曖昧的看向倆人,“真是千想萬想,沒想到會到你們倆, 怎麼,嗎?”
葉未勻沒吭聲。
葉笑著解釋:“結伴,結伴出游。”
常萱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看著葉:“那太好了,你們介意多一個伙伴嗎?”又煩悶道, “一想到這麼多天要一個人住酒店, 一個人跑景點, 就覺得沒勁兒。”
葉本來只是隨口一答,沒想到順著就上來了。有些詫異,隨即看向了葉未勻, 笑:“我們這次的行程都是他是安排的,你問他。”
常萱過來親熱的抱住的手臂, 將頭歪在肩上, 本不給葉未勻拒絕的機會:“未勻是我們公司公認的最會替人著想的人,他肯定不忍心同事落單。”
這麼說,葉未勻也不好拒絕, 只含糊道:“我們的行程定得比較慢,怕你覺得無趣。”
常萱放開葉,將散在鬢邊的頭發別在耳后,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話里的意思,仍笑盈盈的:“我六號就得往回飛,滿打滿算,也只有二三四五這四天時間,所以不打算遠走,只想在倫敦周邊逛一逛,你們在倫敦停幾天?”
葉未勻頓了一下,道:“我們半個月都在倫敦……”
常萱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倆可真絕。”
葉也笑:“想了解一個城市,還是得慢慢轉,囫圇吞棗也沒什麼意思。”
常萱振道:“好了,這下我終于有著落了,踏實了!謝蒼天,讓我遇到了救星,那你們倆就先忍耐一下,等我走了再進行浪漫的雙人游,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什麼不了。
常萱在上飛機前,退了自己定的酒店,打算和葉一間。
葉雖不習慣和人同住,但一想到可以分擔住宿費,就覺得還能接。畢竟出國游,通和住宿這兩項是最燒錢的,能省一點是一點。而且,對常萱并不反,相反可能還有那麼一丁點好。
常萱對周嘉魚來說是綠茶婊,但對葉來說,是個勇敢的姑娘。
葉對常萱是否搶人風頭,是否有意與眾多男周旋沒什麼興趣,只對對葉未勻的單方面付出有興趣。
一點也不掩飾對葉未勻的好,不覺得喜歡人是恥的事,在葉未勻沒有任何回應的況下,仍然堅持喜歡他,這對葉來說太難能可貴。學生時代,這樣的癡心戲碼,并不稀奇。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葉越來越見到這樣的癡心。說是大家懂得自我保護也好,說是學會了權衡利弊也罷,總之大多數人在付出之前都會計較本。能得到回報,才投資,看不到回報,不投資。比如的追求者林天一,最初跟常萱一模一樣,但發現沒有回應后,扭臉就了新友,當然這很正常,但對比的話,就能發現出常萱的可貴來。
葉不曉得常萱對葉未勻的到底有多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深,還是純粹就是喜歡。只是覺得如果這次偶遇不是巧合而是人為,那就更有意思。
葉很快發現,這姑娘的確很有意思。
在接下來的倫敦行程中,常萱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不讓跟葉未勻有任何單獨相的機會。
常萱對葉未勻的獨占很強,但奇怪的是,又不做過分的舉止向葉未勻表達意,且還有意與葉未勻保持著一種很安全的距離。這種方式很折磨人,全世界都知道喜歡葉未勻,可葉未勻這個當事人卻無法確定喜歡他,所以也無法拒絕。
葉未勻好幾次想跟葉解釋一下常萱的存在,可發現無法解釋,因為人家沒有出格之。如果解釋,反倒是顯得他此地無銀三百兩。于是仨人就在這種不明不白的奇怪關系中渡過了好幾天。
倒也不是不舒服。
因為常萱很會接梗,也會調節氣氛,只要有在,基本不會出現冷場。所以一到不在了,葉和葉未勻之間出現的大段沉默,會稍稍的讓倆人尷尬。
以前葉和葉未勻的相中,也伴隨著大段沉默,但倆人都不覺得有什麼。而常萱的存在,一下子讓他倆意識到了這種沉默。
常萱回國前最后一個晚上,他們在外頭的一個餐廳吃飯,給踐行。
相對于終于擺了的心理,葉發現,竟然更希留下來,繼續當中間人。而且葉敏的察覺到葉未勻多也有點同樣的意思。
那頓飯,常萱喝了很多酒,回酒店的路上,搖搖晃晃的唱了一路歌。
回到酒店后,葉將扶到床上躺好,自己去洗漱,出來后,見正坐在床上,抱著膝蓋哭。
葉過去問怎麼了,不問還好,一問直接撲到葉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葉沒再接著問,由著哭。
常萱平靜下來后,一邊用紙巾眼淚一邊笑:“離別的緒一下子上來,沒收不住,姐不要說出去。”
葉起來給倒了一杯水,遞過去道:“難免。”
常萱道了一聲謝,聲音還帶著厚重的鼻音,道:“姐,你知道嗎,我在嘉魚家第一見你,就知道你是特別的,你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暴的將人標簽化。這幾天相下來,發現果然是那樣。我一直很想跟你做朋友,但嘉魚似乎不怎麼喜歡我,而你又是朋友,我怕你夾在中間為難,就沒聯系你,沒想到這次會上。我很在別人面前哭,這是第二次,現在想一想,你和他,都是讓我特別放心的人。”
葉笑了:“他,誰?”
常萱拿手指了指隔壁,道:“那時候我剛到公司,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被老大罵了,恰巧被他看到,他就開解了我一句。本來也不覺得有什麼,但察覺到有人關心后,委屈立刻就不住了,嘩一下就哭了,把他也嚇了一跳。”
葉恍然大悟:“這樣啊。”
常萱頓了一下,又道:“那天之后,就覺得這人跟之前不一樣了,總是忍不住想親近,可他當時有朋友,自己就也沒把這種覺放大,漸漸的就淡了,還以為自己不在意了。可后來有一天,突然知道他跟朋友分手了,那種想親近的覺一下子又回來了。但當時他剛分手,自己也不敢太冒失,就一直等著,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你。你知道嗎,你跟他前友特別像,這讓我很心慌。”
“是嗎?”葉饒有興味道,“哪里像?”
常萱直接道:“格像,都是那種一點都不肯輸,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葉愣了。
常萱笑道:“記得有一天,他倆在公司附近的一個餐廳吃飯,我和同事恰好也在。吃到一半,他倆忽然吵了起來,朋友一氣之下,將錢包摔在了地上,要他撿起來。未勻不撿,讓自己撿,也不撿。后來未勻起要走,他朋友說,他要是走了,以后不用再見了,但未勻還是走了。未勻走后,朋友也走了,但沒撿錢包,還是我跟同事將錢包撿了起來,第二天到公司給了未勻。”
葉唔了一聲:“真氣。”
常萱卻頓住了,不再說話,只是看著。
葉奇怪的了自己的臉,看著:“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常萱道:“你不喜歡他。”
葉又愣住了。
常萱這下很肯定了:“我知道這幾天你都在觀察我,你在觀察我的同時,我也在觀察你。哪怕你有一點喜歡他,也不會完全不介意我的存在。也不會聽到我說喜歡他而無于衷,更不會在我提到他前友時,一點好奇都沒有。既然你不喜歡他,我就不明白了,為何跟他出來,你現在是相親模式,只看人品和家世,愫有沒有都沒關系?”
葉張了張,沒回答上來。
常萱肯定道:“你不是裝作不在意,而是真的不在意。”說著掀開被子,下了床,對著鏡子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從行李箱里出一個長方形的墨盒子,敲開了隔壁葉未勻房間的門。
葉未勻借著房間里燈看見眼睛紅紅的,像哭過一樣,有些吃驚,問:“怎麼了?”
常萱看著他,聲音還略微有些沙啞:“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我能進去嗎?”
葉未勻將門打開了一點,讓進來,而后又關上了門,看著:“你說,怎麼了?”
常萱卻言又止。
葉未勻道:“萱萱,我們是同事,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請盡管開口,能幫的,我——”
“我喜歡你。”常萱輕聲道。
葉未勻一愣。
常萱長長的吸了口氣,繼續道:“或許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或許是許多眼之后的累積,總之就是喜歡。喜歡你推眼鏡時,總要皺一下眉;喜歡你寫字不用圓珠筆,只用鋼筆;喜歡你生氣時口而出的臟話;喜歡你無可奈何時的那種妥協表......你有朋友時,我不敢喜歡,怕給你帶來負擔,你沒朋友時,我才敢喜歡你。現在你又準備朋友,卻好像一點不打算考慮我,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個打擊,我覺得好累,真的好累,不想繼續了,所以千方百計的在機場偶遇你們,想借這次旅行做個了結。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期待第二天早上一睜眼發現自己不喜歡你了,可醒來還是喜歡。我不明白,那麼多喜歡我的人,為什麼我偏偏要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但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不是錯,只是傻而已。我已經努力過了,將來回頭想,也不會后悔。”說著將手中的鋼筆盒子遞給他,輕笑道:“偶然間看到的,覺得非常適合你,送你留個紀念。希我們在公司見面時,不會覺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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