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問題，還君當然不敢回答。

輕易不能作答！

魏遜自己心裡有一桿秤，他越發清晰：孫清本不他，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不過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罷了。

可多年的執著，已經為骨裡的一部分。

明知道這是個坑，卻已經習慣待在這個坑裡，不想打破這個圈子，離開這糟糟的環境。

所謂執念——所謂執迷不悟，在所有事上，皆是如此。

魏遜歎了一口氣，道：“所以，都冇見到，如今是什麼模樣？”

還君搖頭：“冇能見著。倒是楓無涯的樣子，咱們的人大概是有了判斷。”

“他中了毒之後，形消瘦，氣息已經冇有以前那麼穩了。”

“以常理推斷，這種狀態，百招之依舊占不到他的便宜。但百招之後……他的子大概就會不住。”

之所以提這個，當然是因為——

魏遜有想宰了楓無涯的心思！

多年前不能楓無涯，除了楓無涯那個練武奇才確實武功極高之外，主要也是因為孫清護著他。

可如今……

魏遜自以為：不在乎這點！

失去了楓無涯，孫清這種人必然要再找人為自己賣命的。

到時候，孫清會為了楓無涯跟魏遜翻臉嗎？

不用問本人，答案是：

不會！

所以，他才命人去查這一點，看看可有勝算。

非但因為他早就看不順眼楓無涯，也是為了皇甫令堯嘲笑他的那一句：哪怕他變弱了，你打得過他嗎？

他還真想試試看，長點臉給皇甫令堯看看：你老子我，到底打不打得過那廝！

魏遜對現狀，還算滿意，說道：“找找機會，如果楓無涯出宮，本座去會會他！”

“是。”還君應道。

這時候，又一個心腹進來：“主上，完熙回來了！”

魏遜一愣，下意識問：“他的毒解開了？”

那心腹說道：“看樣子，應該是的。看上去他是一路縱馬趕回來的，風塵仆仆十分疲累。剛剛到，先回了五皇子府。”

“這個傻叉。”魏遜評價了一句：“他不知道月滄瀾正在對完氏的脈趕儘殺絕嗎？”

完祿的兒子，已經全部被暗殺了。

現在，隻剩下一個完熙。

可完熙在這個當口回來，不是給月滄瀾建立新目標麼？

見識過月滄瀾、完熙二人出手的還君，說了句公道話：“平心而論，完五皇子的武力與月滄瀾對戰，誰贏誰輸，還不好說。”

“完熙武功這麼厲害？”魏遜也跟完熙相過一段時間，還真冇見識過。

還君如實說道：“年英才，完五皇子彆的方麵並無特殊之，但這武力，確實不錯。”

魏遜瞇起眼眸，問：“令堯崽子跟月滄瀾也就打個平手，所以，完熙那小子能跟令堯崽子打平手麼？”

他心裡不痛快！

還君莫名想笑，心道：主上口口聲聲還冇做決定，不確定站孫清還是站皇甫令堯。實際上，他的心早就做好了選擇！

這心，早就偏向皇甫令堯了！

但為下屬，這話可說不出口。

還君答道：“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點到為止的切磋，理論上他們是能打平手的。但實際的對戰經驗、還有臨場的反應、戰鬥時候的驍勇，纔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嚴格來說，要殊死搏鬥的話，月滄瀾大概是拚不過皇甫令堯的。

皇甫令堯那個人比較狠，能拚命。

而月滄瀾的臨敵經驗比較多，完熙哪怕練武天賦比月滄瀾更高一些，未必就能打得過。

誰贏誰輸，隻有真的打起來，才知道結果！

魏遜琢磨著：“這麼說，慕將離的實力，還是在令堯崽子之上的。”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

一個對比，突然覺得這個便宜兒子不香了！

還君笑了笑，道：“人各有所長，敦愚王雖然武力不太強，也不會什麼醫藥理，但其他方麵，懂得還不。”

頓了頓，他吐出最重要的一點：“關鍵是，敦愚王比較討喜，會哄人開心，他自己也開心。”

“對！”

這話，算是到魏遜的心坎裡了！

他事原則就是倆字：開心！

“還是令堯崽子合我脾！”

魏遜做了個結語，也不糾結那些事了，吩咐道：“派人去盯著完熙，必要時幫他一把。”

還君應道：“是，主上！”

且說，完熙回到了五皇子府。

他已經太久不回來，看見他，皇子府的管家嚇了一大跳：“殿下您回來了。”

給下頭的人打眼：還不快去稟告娘娘！

完熙惦記的，當然還是他的母親：“我母妃怎麼樣？最近可有什麼不適？”

管家答道：“因為擔心殿下，娘娘寢食不安，近日消瘦了不。”

完熙一怔。

為自己的任覺到了愧疚。

雖說，這一次去大蜀並非他心甘願，但最近做的事，確實都算他任。

可，想了想雲霓為孫清做事，那就是為虎作倀，他心裡又很痛苦。

孫清他們，把父皇弄死了、迫害了他的兄弟姐妹、對他的宗親趕儘殺絕……

諸如此類，罪孽深重！

而母親，是孫清的幫兇！

完熙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母親對他的好，讓他放不下。

可做的事，又都是他承不了的！

管家又道：“殿下要不……先進宮去探探娘娘？一定會很高興的！”

完熙遲疑了一下，問：“我冇完那老婊……那假皇後的命令，確定我進宮後，不會被弄死？”

管家答道：“娘娘時常在皇後孃娘那邊替殿下求，皇後孃孃的意思是，殿下長教訓就好了。”

完熙有些意外。

孫清那個老婊子、老毒婦，還能有這麼仁慈？

他怎麼那麼不信呢？

可探母妃，還是要的。

想了想，完熙說道：“待我換裳，進宮。”

一個時辰後，完熙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雲霓已經很久冇見兒子了，看見他就忍不住淚流滿麵：“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那麼不聽話，非要往南牆上撞呢？”

完熙：“……”

無言以對。

但更絕的是，雲霓一邊哭一邊下令：“來人！看住五皇子，從今日開始，他不得離開半步！”

完熙一震，質問：“母妃！你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