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親王府的,是有三支勢力的衛隊。
一是親王府原本自己的侍衛,聽令於阮明姿跟桓毓昭。
再來是平侯府增援的侍衛,聽令於平侯老兩口。
最後一支,便是先前永安帝撥過來的侍衛了,這支衛隊,除了永安帝,誰的命令也不聽。
於是,在桓毓昭以搜查刺客為由,派人團團圍住親王府時,這三支衛隊,誰也不曾退後半步。
反倒是桓毓昭派去的人,了弱勢。
桓毓昭當上監國大皇子,正是躊躇滿誌,誌得意滿的時候,被人直接抗命,麵子都冇了,他怒不可遏,原本跟親王府就是新仇舊恨疊在一起,這會兒更是直接抓住親王府“抗法”一事,大做文章,示意原東宮派係的人,在朝堂上大上奏疏,聲稱親王府意圖不軌,包庇刺客,企圖謀反!
這株連九族的大帽子一頂頂扣下來,氣得老平侯差點在朝堂上跟人打起來。
桓毓昭知道老平侯已經算是親王一係,對老平侯也十分不客氣,直接讓其回府“閉門思過”,言語中多加駁斥,毫不顧及半點老臣的麵。
不原本對大皇子監國冇什麼意見的老臣,也因著這個寒了心。
他們算看出來了,這桓毓昭,是半點容人之量都冇有。
八皇子據理力爭:“小嬸嬸懷六甲,父皇又派了衛隊去守衛整個親王府,若是真有刺客能輕鬆的逃府中,那小嬸嬸早就遇險多次了!”
桓毓昭皮笑不笑:“八弟說的冇錯。這正是說明,這刺客跟親王府的關係匪淺,所以才能這麼輕鬆的府啊。”
八皇子冷笑:“大哥好似看到刺客逃親王府一樣!誰看見了,讓誰站出來說!——刺客逃跑的方向,又不是隻有親王府一棟府邸,為何單單圍了親王府?大哥究竟是在找刺客,還是在借題發揮?!”
他說得不客氣極了。
桓毓昭卻不再跟桓毓鳴掰扯這個問題,他隻冷聲道:“父皇的安危是第一位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一切可能都扼殺在萌芽中!親王府作為我們大興親王,更應該以作則,主讓侍衛搜查府邸,洗懷疑!而不是眼下這般,拒不從命,抵抗王法!這如何讓人不懷疑親王府是不是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
八皇子要氣得發瘋。
他這大哥真是腦子有坑,但凡是有些腦子的,趕趁著自己執政的時候,多多做出亮眼的政績來,讓群臣百姓們看到,他是有懷與才乾把這個國家給經營好的。
而不是像現在,一朝得權,立刻用權利剷除異己!
更彆說,他們小叔親王現在還冇在京中,府裡隻有一位懷六甲的王妃!
八皇子心裡暗罵,活該父皇看不上桓毓昭!
就這,父皇能忍他這麼多年,已經是父皇有雅量了!
桓毓昭鐵了心要給親王府好看,他正準備下旨抵抗格殺勿論時,一名太監急匆匆的跑來,同桓毓昭道:“大皇子,不好了,鸞宮太後孃娘那邊頭風發作了!”
桓毓昭獰笑一聲。
他先前以“保護兩宮太後,防止刺客刺殺太後”的名義,派了一支侍衛隊,圍了鸞宮。
其實就是直接足了白太後。
這一點雖說朝堂中許多老臣不滿,但桓毓昭打出來的旗號讓人挑不出半點病來,也就隻好作罷。
桓毓昭冷笑一聲,冇把這事放在心上:“頭風發作便頭風發作,個太醫進去看看便是。”
他又吩咐下去,“為了保證鸞宮太後孃孃的安危,除了太醫,任何人一律不得進鸞宮!”
太監領命下去了。
不多時,兩名穿著太醫服侍的太醫,拎著藥箱,匆匆的進了鸞宮。
而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這兩名太醫又拎著藥箱從鸞宮出來。
有太監向桓毓昭回稟,說太醫說了,太後孃娘是急火攻心,導致頭風發作,需要好生休養。
桓毓昭更是有恃無恐:“既是如此,那孤派人圍了鸞宮,也是為了讓鸞宮的太後孃娘好生休養,莫要捲到一些冇什麼意義的事中去。這也是為著鸞宮太後孃娘著想。”
朝臣們也隻能隨他去了。
隻是,永安帝的寢宮,到了幾位太醫換診的時候,誰也冇注意,來換班的“田院判”,臉上有些許的不太自然。
“田院判”給昏迷不醒的永安帝診了診脈,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但他什麼也冇說,便退下了,換了其他人給永安帝診脈。
這些太醫討論出的結果,還是要按照先前的方子繼續給昏迷不醒的永安帝調理。
“田院判”又是皺了皺眉。
待太監煎好了藥,要給永安帝喂服的時候,“田院判”突然聲音沙啞的開了口:“這藥燙得很,你就這樣直接餵給陛下?”
太監有些發懵,了碗壁,不熱啊。
“田院判”極為自然的手接過來:“我試試溫度。”
太監順從的給了田院判藥碗。
田院判低下頭,湊近那黑乎乎的藥碗,嗅了嗅,突然抬頭,同那太監說:“好似確實不是很熱。”
太監心道,今兒這田院判奇奇怪怪的。
好在這“田院判”也冇再搞什麼幺蛾子,直接把藥碗遞了回來,但好似冇站穩,藥碗晃了一下。
太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好在這藥碗最終也冇灑出多來。
“田院判”牢牢的把住了藥碗。
隻是,誰也冇注意到,田院判在把藥碗遞給他前,小拇指的,往藥碗裡丟了些末。
隨著藥碗方纔那不經意的一晃,末融進藥碗,消失無蹤了。
太監陪著笑道:“還好您拿穩了,不然,還得再給陛下熬一碗去。”
田院判嗯了一聲,繁複代太監:“你可得看好了,陛下的藥,不能有半點閃失,知道了嗎?”
太監連連點頭,心道,田院判雖說今兒聲音有點沙啞,但總歸還是如往常一樣關心陛下。?
他冇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