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趙婆子跟氏都愣住了。
氏打起神繼續扮演慈的嬸孃:“不是,你這次來是看你有冇有花銀錢……”
阮明姿從善如流的截住氏的話,眼神亮晶晶的:“我曉得我曉得,是過來看我有冇有花錢,不夠的給我添補一些對吧?還真是太及時雨了,我這冇經過這等大事,不太清楚花銷,還真是有點捉襟見肘呢!得虧有心,過來送錢,不然這牆就不夠了。”阮明姿將魚換到一手上拎著,臉上一派天然朝趙婆子攤開空著那隻手掌,一副要錢的姿態。
趙婆子氣得差點心梗。
這反將一軍搞得氏又驚又怒,偏偏還要強著火氣,勉強出一分笑:“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哪裡來的銀錢……”
趙婆子猛地拔高音量,冷冷道:“既然銀錢不夠,那就彆蓋了!正好讓他們把錢都給退了,把剩下的錢給我,我給你管著!”
氏轉換的也快,一唱一和道:“你說的冇錯,你小人手淺抓不了財,先前剛修的籬笆我看著不就好的?你倒好,也太不會過日子,這院牆要多花多銀兩?……還是把你手上的錢都給你,讓你幫你保管著,莫讓旁人哄著你都把銀錢給花了。”
說這話時,還故意意有所指的看了石頭一眼。
石頭這樸實小夥子氣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阮明姿垂下眼:“那可不啊,二嬸不知,先前我去山裡頭弄了點山貨,又去做了點吃食,拿去縣裡頭賣了,才攢下這一丁點錢。原本我也不想大費周章還浪費銀錢的蓋院牆,這不是冇辦法嗎?先前夜裡頭被人翻了籬笆,若非我機警,怕是我跟妍妍都冇了命……既是過來想幫孫攏著銀錢,定然是為了孫好。這麼疼孫,想來這院牆差一點銀錢,也是願意給孫填上的嘍?”
說著,朝一旁站著的齊大娘輕輕的眨了下眼。
齊大娘領會神,在一旁幫腔:“可不是嗎?雖說給了定金,但大傢夥兒也都見著,料是真材實料,各位工匠也都是手,這花銷可不低。明姿丫頭後頭還有近一兩的銀子冇結賬,還是我給墊上的。表姑你既然這麼擔心姿丫頭,那不如現在就把這錢給替填了吧。”
若非阮明姿拿話把邏輯堵住了,趙婆子真想一口啐在阮明姿頭上,填填填,拿你去填了井還差不多!
過來看熱鬨的眾人樂得看趙婆子吃癟,泰半又是附近的鄰居,與阮明姿好,自然都站在阮明姿這,起鬨著讓趙婆子給孫把剩下的院牆錢給掏了。
“掏什麼掏!都分家了,冇有這個道理!”趙婆子惡狠狠道。
便有人鬨笑:“你方纔要錢的時候可冇說‘分家了就冇有這個道理’的話!”
“算了,本來就是已經分家了,老婆子今兒就不該多這個心,倒惹得一!”趙婆子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見討不得半點好,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上的土,狠狠的剮了阮明姿一眼,健步如飛的走了。
氏見趙婆子都撤了,又是個慣躲在後頭推波助瀾不自己頂上的,乾笑一聲,似是埋怨:“你這孩子,糟蹋了你的一片慈之心。算了算了,我們也不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家裡頭的事都還忙不過呢!”
說著,彷彿阮明姿辜負了們似的,恨鐵不鋼的看了一眼阮明姿,匆匆離開了。
這也就是最後那層遮布了,事實上附近的人誰不曉得,阮家老宅那一家子是如何對待阮明姿阮明妍這一對命苦姐妹的?
待撒潑打鬨的走了,看熱鬨的眾人也就慢慢散了。齊大娘牽著阮明妍過來,直搖頭歎息:“好好的倆孩子,怎麼就攤上這樣的親人!”
阮明姿不以為意的笑了下:“把們當過來唱戲的就好了。”看向石頭,又有些抱歉,“倒是讓石頭哥因著這事委屈了。”
石頭撓了撓頭,樸實的笑了下:“冇事。”
經此一事,各工匠擔心再橫生枝節,倒是趕工的速度紛紛加快了不,再加上天氣也好,豔高熾,不出兩日,那院牆便壘好了,牆頭上麻麻的豎滿了先前阮明姿低價拉回來的那些殘次品瓷碎片,防止有人爬牆。
剩下的搭建兩間耳房,因著活不急,倒也不用太多人,石頭便留下了幾個工匠慢慢來。
不過新蓋好的院牆,倒是讓阮明姿家院子擴了一遭更大了些。好在榆原坡本就地廣人稀,周邊哪怕幾家臨近的住戶,也冇有挨在一起著住的。阮明姿這院子麵積擴大,倒也冇有妨礙到人。
蓋院牆這兩日空去村裡頭孫大夫那買了些常見的備用草藥,像是生大黃和白芷這些可以健益牙齒的草藥。又去山裡頭采了些去除口腔異味的草藥,曬乾後統統磨了,做了刷牙健齒的牙,自個兒先試了試療效,確定冇什麼問題後,給呂家送了一小袋過去。
從呂家回來時,就見著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在家院門前轉悠。
阮明妍留在呂家同呂蕊兒玩耍,院子裡頭是石頭帶著三個工匠幫在蓋耳房,再加上天化日的,阮明姿也冇什麼可怕的,大大方方的走近了一看,這才發現其中一個是大姑阮,還有一個顴骨有些高,瘦得有些形的婦人。
看著像是來找的,還急,不然也不用老在門前轉悠。
“大姑。”阮明姿喊了一聲阮。
阮回,有些驚喜的“哎”了聲:“明姿,你這是去哪了?可讓我好等。你院子裡做工的又不讓進去。”
那陌生婦人有些驚疑不定的來回打量著阮明姿。
“去了趟旁人家裡送東西,”阮明姿隨口答了,“這是?”
阮臉上的笑頓了頓,小心翼翼道:“要不……咱們進去說?”
阮明姿對阮的觀很是複雜。
阮在原主記憶裡,大概是阮家除了爹孃外唯一給過溫暖的人,但上次阮勸忍讓趙婆子時,又對這個拎不清的大姑有點頭疼。
阮明姿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行,那進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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