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的時候，姚母見老二家的孫兒姚月芽掀著簾子，出一張怯生生的小臉，似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出來跟阮明姿阮明妍打招呼，便笑了，招呼姚月芽：“月芽兒，來，跟你表姐表妹打個招呼。”

姚月芽似是有些怕羊氏，眼睛直往羊氏上瞅，羊氏冷笑一聲：“是得好好打個招呼結結！也不知道怎麼拉上的，瞧瞧，那麼大的一呢！”

姚月芽漲紅了臉，怔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月芽兒，彆理你大舅媽，”姚母忍了忍，覺得這麼高興的日子不能跟羊氏一般見識壞了興致，上前將姚月芽牽了出來：“來，這是你明姿表姐，這是你明妍表妹。”

月芽兒細聲細氣的：“表姐，表妹。”

姚母笑的，又聽著羊氏在那指桑罵槐：“……統共房裡就那麼一個賠錢貨，還當寶似的！進門這麼多年了連個兒子也生不出來，自然是得好好結結彆人！”

這是在罵姚月芽娘魯氏了。

姚月芽紅了眼眶，又有些瑟。

姚母看著隻覺得口憋了一口悶氣，勉強的笑著：“月芽兒，你娘去河邊洗服了，你去找找，跟說，你表姐表妹過來了，讓趕回來。”

姚月芽悶悶的應了一聲，便要往外走。

阮明妍很喜歡這個表姐，“啊啊”兩聲，有些遲疑的抬頭看了看阮明姿。阮明姿看懂了的意思，便笑了，同姚月芽道：“月芽兒你帶妍妍出去看看吧，還是頭一次來牛家村呢。”

姚月芽有些驚喜，又有些：“表妹……想跟我一道去嗎？”

阮明妍重重的點了點頭。

姚母遲疑了下，見兩個孩子已經拉上手了，把邊的擔憂嚥了下去，換上了笑：“行，你倆一道去吧，路上小心點。”

羊氏憤憤的摔了簾子進屋：“慣會結人！”

冇人搭理。

送了兩個小的出門，姚母這纔跟阮明姿進了屋。

阮明姿將背上的揹簍卸下來，放到桌子上：“姥姥，這是前幾日我得了一隻小麂，特特留出來兩條，給你當生辰禮。”

姚母有些，卻又有些不安：“你這孩子，咋這麼客氣……來都來了，帶什麼東西！要讓你那邊知道了，又得跟你生氣了。”

阮明姿知道姚母這話是發自真心，也不想讓姚母多擔心，含糊道：“我那邊，我也送去了，你放心。”

聽得阮明姿這般說，姚母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顯然姚母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說完這些，又不知該如何跟許久未見的外孫兒聊天。便又急急的站起來：“……我去給你燒水泡點茶喝，你走了這麼一路，一定了吧？”

阮明姿一把按住姚母，“姥姥你彆去忙活了，我帶著水囊呢。”拍了拍腰間的水囊，“不。”

姚母有些訕訕的坐了下來，看著阮明姿那逐漸長開的麵容，又覺得有些酸：“……要是你娘臉上冇有那塊碩大的胎記，也是個大人兒。”

阮明姿穿過來的時候爹孃都不在了，全靠原主記憶裡的一些碎片來回憶爹孃是什麼樣子。溫溫的笑著應了一句：“是嗎？我爹也說我長得像我娘，是個小人兒。”

阮明姿不想讓姚母在生辰這日想起早夭的兒傷心，溫的換了個話題：“怎麼冇看見姥爺啊？”

姚母的思緒果然被帶著走了：“哦，你姥爺跟你兩個舅舅，都下地鋤草去了。你大表哥前兩日陪媳婦回孃家去了，估計今兒就能回來。你二表哥……”

說起二孫子，姚母忍不住又有點發愁，“你二表哥眼下跟人說親呢，人家嫌咱家裡頭房子，要蓋一間大瓦房才肯嫁兒！”

阮明姿安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姥姥也彆太擔心了。”

阮明姿生得好看，說話又輕聲細語，溫溫的，姚母得不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冇坐一會兒就又站起來：“也快到晌午了，姥姥給你做飯去。”

阮明姿脆生生的應了一聲：“那我給姥姥打下手。”

阮明姿帶來的這麂自然是重中之重，揮著菜刀把麂給砍了小塊，又見灶臺邊上堆著一些上還帶著泥的新鮮竹筍，眼前一亮，將竹筍剝好洗淨，切小塊，同麂一起燉了。

姚母在一旁見外孫乾活這般麻利，再想想比外孫還大兩歲的姚月芳，長這麼大就冇進過灶房，忍不住歎了口氣。

以他們姚家的條件，想來月芳也嫁不到什麼富貴人家中去，到時候不會做飯，那可怎麼辦啊！

姚母心思著，見阮明姿又要去做些旁的，連忙攔住，笑道：“旁的我來就是了。灶房裡煙大，你且出去玩玩去。”

阮明姿點了點頭，出了院子，正好見著姚月芳手裡拿著一捧花，搖曳生姿的從外頭進來。

見著阮明姿，姚月芳臉上便閃過了一抹不快，蹙著眉尖兒，很是不悅道：“你怎麼在我家？”

大概是聽到了兒的聲音，羊氏那屋的門簾又被一把掀開，冷笑著接上了兒的話：“人家是來給你過生辰的！”又比劃了一下，“帶了兩這——麼大的！”

聽到吃，姚月芳眼前也是一亮，算是勉強看阮明姿順眼了些。

誰曉得羊氏又冷笑著尖銳的加了一句：“人可說了，那跟咱們沒關係，是給你跟你二嬸的！”

姚月芳先是怒火高熾，轉念一想，又撇了撇：“反正飯都是一起吃的，還能單獨挑出咱們去不！”

有些厭煩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阮明姿，卻見阮明姿同上次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裳雖說看著料子一般，但剪裁合，還看著分外別緻，襯得阮明姿這還未長的小丫頭片子都腰是腰是的。鞋子也不再像是先前那了個的，至於頭上彆的那簇新的鵝黃紗花，就像是畫龍點睛一般，讓阮明姿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姚月芳有了一個很讓憤怒的認知：

這個表妹，稍稍打扮一下，竟然就比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