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葉祈遠起了個大早,沒率先去劇組,而是直接在酒店的餐廳吃了早餐。
這家酒店早餐種類很富,有接地氣的油條豆漿包子,也有裝點致的西點和煎得焦香的培,總之完全能滿足房客的各種需求。
當然,這個餐廳也只對酒店的房客開放。
葉祈遠下樓來的時候看起來跟平時并沒有區別。他出門前會在洗手間好好打理自己,就算晚上熬夜打游戲到凌晨兩點,第二天起床時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不過他昨天晚上倒沒有時間打游戲。
走道餐廳的圓桌旁,葉祈遠對邊的嚴岱道:“展其銘是不是苛待你,不然你怎麼會大早上跑到我這里蹭早飯。”
說話間,嚴岱已經端了個托盤走了過來,一邊往里塞包子,一邊略微口齒不清的對葉祈遠道:“那麼久沒見我,我還以為你會高興。”
葉祈遠笑著點頭:“嗯,高興的。我平時一直擔心你的工作環境,現在看見你完完整整的過來,總算放了個心。”
你擔心個屁。嚴岱看著葉祈遠臉上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心說要是擔心還不知道給他打個電話。嚴岱知道葉祈遠是在擔心自己跟展其銘的況,現在他和葉祈遠早就了朋友,說也不是不能說。只不過嚴岱自己心里想起這個問題就煩,于是沒搭話。
葉祈遠也沒再追問,他沒像嚴岱那樣點一堆早餐,只是要了杯咖啡。而且咖啡拿到手后,葉祈遠也沒急著喝,而是先放在桌上。
等到一杯熱咖啡生生晾溫的,他才端起杯子湊到邊。
嚴岱在心里一邊抱怨這人跟紀堯混久了,怎麼連喝杯咖啡也那麼,一邊忍不住抬頭看葉祈遠。之前還沒看出來什麼,現在瓷白的杯子在這人邊一晃,嚴岱才有些驚訝的道:“你這咋了?《無聲》這片里還有吻戲?竟然練這個鬼樣子……”
聞言葉祈遠角一,克制住想潑嚴岱一臉咖啡的沖。
昨晚磨蹭那一小會兒,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今早起來刷牙葉祈遠就發現角好像破了皮,一圈也紅了一點,一就疼。
現在這杯咖啡已經晾到了溫熱,但到上的傷口還是會刺刺的,所以他喝得很小心。
嚴岱剛想問你跟誰練得,紀堯知道了還不得瘋。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電梯里又下來一個人,不是應該遠在A國拍戲的紀堯又是誰?
紀堯走過來也沒說話,看了一下確認葉祈遠在哪個位置,就到另一邊去拿餐點。
看了看兩人,嚴岱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又調侃葉祈遠:“咦,今早你還能那麼早爬起來,紀堯不行啊。”
葉祈遠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只用微笑示意嚴岱去洗洗腦子。他今天還要趕工,都是年人了,哪那麼多熱干柴烈火。
昨晚被打斷之后,葉祈遠便趕著讓紀堯又開了一間房,互不干擾,好好睡覺。
想到這,葉祈遠忍不住又有點尷尬,他稍微留意了一下隔壁桌的對話。
現在這個點來吃早餐的,基本都是劇組的人。現在隔壁桌的兩位場務正邊吃早餐邊抱怨著什麼:
“嘖,老齊早說今天晚點開工啊,那我還能多睡會兒。他在群里發消息的時候,我都下樓了。”
齊宏跟錢東風和顧瑾裳都不一樣,這人干著藝的活,但卻很接地氣。因此劇組里的人都不他齊導,而是老齊。
另一位也有些嘖嘖稱奇:“老齊這兩天不跟打了似的,我以為還能再熬幾天,沒想到今天就歇菜了。”
“害,我問了,說是昨晚做噩夢沒睡好,緩緩再起來。”
作為齊宏噩夢的其中一位主角,葉祈遠深榮幸……
他又放輕了作喝了口咖啡,實在不是很想回憶昨晚的形。
他那時候尷尬的只想捂臉。
反觀紀堯,這位影帝先生不知是臉皮厚度沖破天際,還是拿出了無可挑剔的演技,反正葉祈遠是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一一毫的尷尬。
他手還攬著葉祈遠的腰沒松開,兩只漆黑如墨的眼睛從葉祈遠肩頭看向坐在地上的齊宏,單看表非但沒有不好意思,仿佛還在控訴齊宏的打擾。
齊導坐在地上,等被門扇懵的那勁兒消過去后,作為一個有脾氣的年輕導演,他當即捂著臉罵了聲“”。
接著就聽到紀堯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帶著點不爽問:“你什麼?”
紀堯很說臟話,現在凍著臉重復一句齊宏的話,頓時帶了點讓人不敢惹的味道。葉祈遠聞言立刻朝他肩膀拍了一掌,示意他閉,然后絞盡腦的想講兩句話來緩和現在尷尬的氣氛。
但因為紀堯一出聲,齊宏下意識又看了過來,這一看下又合不上了,他才意識到跟葉祈遠在一起的人是紀堯。
看兩人這姿勢,這神,就算齊宏目前是個大齡單“青年”,也能看懂剛剛正在發生什麼。
在這一瞬間,齊宏腦海里閃過各種念頭,諸如:“靠,紀堯這玩意兒竟然也能談?”、“原來網友們傳得都是真的!”
但轉瞬,作為一位導演兼編劇,齊宏就開啟了腦,開始認真思索這到底是誰潛規則誰?
或許是某位影帝表現的太不要臉,太理直氣壯,所以齊宏心里逐漸偏向葉祈遠才是害者。這念頭一出來,正義的齊宏導演就拍拍屁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把走進準備扶自己的葉祈遠拉到了后。
都是老人了,齊宏也沒繞彎子,直接指著紀堯開啟了譴責模式:“老紀,你這不地道。你手到我演員這兒了,我可不愿意。”
說著齊宏頂著個被門揍腫的紅鼻子,還指了一下葉祈遠,說道:“今天我話就撂這了,他是我(劇組)的人,你別給我手腳……”
狠話還沒放完,齊宏就見紀堯凍著張臉把葉祈遠從他后拉了回去。
或許是齊宏哪句話惹到了他,又或許是被打斷了本來就很不滿,紀堯周都繞著一冷冰冰的戾氣。
他看了齊宏一眼,像昭示什麼似的住葉祈遠的下,當著齊宏的面親了葉祈遠一下,然后又親了一下,最后居高臨下的看著齊宏說道:“我的人,我不手,還。”
齊宏徹底呆了,靈魂出竅的那種。
葉祈遠反應過來,立刻把紀堯這丟人玩意兒推近屋里,省得他在外面繼續丟人現眼。媽的這是幾歲的人才能干出來的蠢事!關鍵老哥你搞這一通不僅完全沒把誤會解釋清楚,還特麼加深了好嗎?
后來還是葉祈遠好言好語的解釋了幾句自己和紀堯的關系,為紀總挽回了點面。當時葉祈遠還不放心,特地把齊宏給送回了房。
他覺這位導演估計到了很大沖擊,那呆滯的表,葉祈遠現在想來都懷疑他恐同。
那邊紀堯端了兩個餐盤過來。
他把餐盤放下,一手揪掉葉祈遠手里的咖啡杯,給他換了杯牛。
葉祈遠剛想說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涼好的,結果了下手中的牛,卻發現剛好是溫熱的程度。他慨了一句紀總的細心,抬眼去看紀堯的,當下就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憑什麼一樣是親,紀堯的今天就沒破皮?也是臉的一部分,難道是因為臉皮夠厚?
“在想什麼?”紀堯開口問。他把餐盤給葉祈遠安置好之后,也沒趕嚴岱,就是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葉祈遠邊。
這圓桌小的可憐,他們三個又都是大男人,坐兩個剛剛好,坐三個胳膊就要打架。嚴岱也不用他們趕,立刻心領神會,端著盤子就挪到了旁邊的空桌子上。
“在想……有沒有嚇到。”葉祈遠這話雖然模糊了主語,但紀堯顯然很明白他說的是誰。他端起剛剛從葉祈遠手里搶下來的咖啡輕抿了一口,非常不近人的說道:“是好事。至以后他不會再做類似的事。”
昨晚紀堯是真的有點惱火。
和人的親熱被打斷,是個人都要生氣。齊宏這破病,早不犯晚不犯,非得等到他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找上門來,也真是有眼。
更重要的是,齊導那句葉祈遠是他的人,就算明知不是那個意思,還是準的到了紀某人的肺管子,不炸才怪。
葉祈遠卻在想,不再半夜敲演員的門的確是件好事,但要是直接嚇到齊宏失去創作熱,那罪過可就大了。
兩人東西還沒吃上幾口,那邊葉祈遠的助理小王也過來了。他年紀小,還有些貪睡,這會兒以為自己起得夠早了,但看到葉祈遠早飯都吃上一半了,立刻很不好意思的朝他打招呼:“對不起葉哥,我起晚了。”
葉祈遠只笑道:“快去吃早飯吧。”
小王腦子里仿佛缺了筋,他拿了托盤回來,秉承著自己作為助理的職責,想都沒想就往葉祈遠那桌坐,嚴岱手拉都沒拉住。
眼看桌子上又了一個人,紀堯當然不高興,垮著臉往外放冷氣,奈何小王一直毫無知覺。
葉祈遠笑著沒說話,他看著小王,突然想起來紀堯昨晚跟他聊的事。這人發起瘋來誰的醋都吃,吃著吃著就開始莫名其妙的往四周掃,問清楚禮的問題,便一副鬧別扭的樣子繃著臉問他哪來的朋友。
一邊問一邊還跟個牛皮糖似的纏著葉祈遠,說他不回答,自己就不走。
現在見到傳言的始作俑者,葉祈遠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懷著找證據打臉某醋的心問小王:“哎,小王,我什麼時候有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說到這小王一點都不慫,他三兩下把里的油條咽下去,喝了口水就道:“葉哥我可沒瞎說,上次在車里我問打電話的是不是你朋友,你不是默認了嗎?”
紀堯眼睛又瞇了起來,盯得葉祈遠有點心虛。他心虛個屁,沒有就是沒有。葉祈遠擺正了心態,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但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的閑聊。
他都以為這是小王這孩子自己做的夢了,突然又聽小王說:“就是那次,你朋友還是個老師!你紀老師!”
葉祈遠:“……”
紀堯:“……”
紀老師這三個字一出,除了小王,桌上其余兩個人頓時都明白了。
葉祈遠立刻想起來那次跟紀堯打電話,打完了小王問他是不是和朋友講電話,頓時只想嘆一句,這傻孩子,他那態度默認嗎?
轉瞬他便想嘲笑紀堯吃了一圈子醋,最終是在跟自己吃醋,但葉祈遠一抬頭,就看到邊的紀堯挑高了眉梢,對著他一字一頓道:“、朋、友?”重音在那個“”字上咬得極重。
葉祈遠下意識放下杯子就要跑,但某個男人的手在桌下牢牢的按在了他上。
腦子里瞎轉了兩圈,葉祈遠很快若無其事的笑著,對小王道:“嗯,我朋友超帥超大方,從來不會因為一些七八糟的小事生氣!”
小王還在扯著頭發想超帥這詞用來形容朋友合不合適,隔壁桌聽了個風的嚴岱已經毫不客氣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好,這拐彎抹角的夸獎還是捋順了紀老師的,葉祈遠到自己上的手不再用力強著,而是虛虛放在他上。
這樣輕的力道反而更讓人不自在了,他忍不住抖了下,將紀堯的手抖了下去。
吃完一頓跌宕起伏,醋味十足的早餐,即使還沒到齊宏定的開工時間,葉祈遠還是先去了劇組。紀堯要跟著他去探班,被葉祈遠無的拒絕了,打發他沒事兒就去星耀理工作。否則齊宏待會兒在劇組看到他們,別又把昨晚的景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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