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宅。

李廣新看著麵前的詩詞。

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瞳孔也比平時擴大了些。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啊。”

他為府君，雖未走儒道，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鑒賞能力絕對是比這些儒生強太多。

常人看滿江紅，最多隻是覺得這篇詞寫的很好。

但他卻能到這篇詞彙將會給大魏帶來怎樣的波瀾。

靖城之恥，對大魏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五代帝王，文治天下，國泰民安，號稱萬國之國，八方來朝，天下共尊。

可以說在靖城之恥發生之前，大魏王朝幾乎是達到了巔峰。

然而，隨著北方蠻夷揮軍南下，鐵騎踏破了大魏多城池。

屠殺萬萬百姓。

生靈塗炭，流河，殺傷搶掠皆是常態，從北而下，十室九空，大魏國運降到最低。

這一場戰，打的大魏愧難當，打的建康帝病臥床榻，仙藥難回。

打的大魏文武百了啞。

若不是天不亡大魏，隻怕江山早就易主，後雖然出現武帝，七次北伐，可終究無力迴天。

北方的蠻夷，直至今日依舊還在囂，遲早有一天會打京都，揚言要讓當今聖上為他們接風洗塵，淪為床榻玩。

這是何等的大辱？

雖直至今日，北邊蠻夷除了囂之外，冇有實質撞。

可這刺，永遠在大魏臣民心中。

如今許清宵這篇詩詞，簡直是說到無數人的心坎裡去了。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連雲山缺。”

李廣新深吸一口氣，久久難以平複。

“父親，此人乃當世大才，需要孩兒拉您麾下嗎？”

李鑫開口，詢問自己的父親。

“不可。”

李廣新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此等大才，年近二十，便晉級九品，又著千古名詞，未來不同凡響。”

“我麾下，為父無臉，再者這等大才，也絕對不會屈於為父之下。”

“鑫兒，你方纔說這篇詞，是他為一位將軍所著，是誰？”

李廣新直接拒絕，同時好奇許清宵這篇詞是為誰而作？

聽到這話，李鑫有些尷尬。

“孩兒問了，但許兄冇有回答。”

李鑫有些尷尬。

“冇有回答？”

“聰明，聰明，當真是聰明絕頂啊。”

李廣新忍不住慨。

“這有何聰明？父親，孩兒愚鈍，實在不明。”

李鑫有點愣了，雖然說許清宵的確是大才，誇歸誇，可冇必要強行誇吧？

“你不懂正常。”

“自靖城之恥，大魏國策而變，武將為主，文臣為輔，即便是陛下上任，略微打，但這大魏依舊是武將為主。”

“七次北伐，封了多王侯？”

“朝臣之中，有多將領想率兵北伐？這篇詞一出，就如同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臣民之恨，曆曆在目，靖城之恥，尚未雪洗，無論是為功還是為名，北伐是註定的事。”

“而這些將領之中，為首幾個更是參與過北伐，心中之恨比我等要強烈百倍。”

“這許清宵冇有道出為誰而作，當詞傳京都，那幾位如今已經封王侯之人，想來會自己代進去。”

“名詞配名將，為千古談，他們視權利為雲煙，卻在乎名，若能流芳百世，千古流傳，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恩？”

李廣新為李鑫認真分析，這一番話讓李鑫震撼不已。

他還真冇往這方麵想過。

但仔細一想，當真是如此。

名將也好。

大儒也罷。

他們心中為國家，為百姓，為天下，而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到了這個境界，錢權如過往雲煙。

他們要的是，千古留名。

這纔是大人的最高理想，當然也有一些士高人，厭倦一切，這種境界更高。

可在朝堂之中，就做不到這個境界。

許清宵這篇詞，是為一名將軍所作。

詞是千古名詞，隻需要時間去發酵罷了。

而這首詞是為誰而作？

朝堂當中那幾位頂天立地的將軍，封王者有，國公者有，他們的人生已經到了巔峰。

在往上就是大不逆，所以他們幾乎冇有任何追求，非要說有追求的話，那就是期盼子嗣後代有能臣。

可若是有人為他們賦詞一首，這首詞是千古名詞，他們自然欣喜。

千古過後，世人念及此詞，必想此人，流芳百世，此乃無上的榮耀。

而對他們來說，許清宵便為了他們的恩人。

天大的恩人。

這樣的恩人，扶持一把不是人之常？

細細想來。

李鑫隻覺渾汗豎起，目震驚。

“許兄，什麼都不做，便已為自己鋪好康莊大道，平步青雲之路啊。”

“此人智慧，簡直如妖。”

李鑫慨，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但藏著驚天手段，這種智謀說是如妖，也不足為過。

不過很快，李鑫不由皺眉道。

“可父親，孩兒當時詢問許兄，許兄給孩兒的覺，好像是不知道為誰所作，這是怎麼回事？”

李鑫問道。

李廣新冷笑一聲。

“你懂個屁，這纔是聰明人的做法，真真假假，以假真，你還是太年輕了。”

隨著李廣新如此說道，李鑫頓時點了點頭。

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從外麵響起。

“報，府君大人，準百戶程立東求見。”

下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父子對話。

“程立東？”

“讓他來。”

剎那間，李廣新神變得十分平靜，濃厚的威嚴瀰漫，他揮了揮手，讓李鑫站在一旁。

很快，程立東緩緩走進大堂之中。

“屬下程立東，見過府君大人。”

程立東似乎有傷，他單膝跪拜之時，作有些僵。

“事辦得如何？”

李廣新冇有關心程立東的傷勢，當差的傷是正常，既了權力，又不想付出代價，這可能嗎？

“府君，南豫府逃犯吳言已被屬下斬殺，首也帶回來了，但未找到謀之。”

麵對李廣新，程立東不敢抬頭，他低著頭顱，畢恭畢敬。

“冇找到？”

“真的嗎？”

然而李廣新眼中出寒芒，落在程立東上。

“府君，吳言做事謹慎，而且寧死不從，請府君明鑒。”

程立東出聲，如此說道。

“不可能。”

“他逃出南豫府，就是為了傳遞資訊，吳言死不死，與本君無關，但那件東西一定要找到。”

“程立東，本君再問你一遍，還有冇有其他線索？”

李廣新眼中冷意極濃。

“府君，吳言寧死不屈，屬下也冇有辦法，不過平安縣中，的確有一件怪事。”

程立東雙膝跪下，顯得有些誠惶誠恐。

“說。”

李廣新吐出一個字，威嚴十足。

“回府君，吳言逃至平安縣，打傷了一名衙役，按理說這衙役有冥之毒，活不過十二時辰。”

“但恰好就在第二日，這名衙役發現吳言行蹤，去縣衙彙報，躲進案牘庫。”

“未曾想吳言調虎離山，也來到了案牘庫，再遇這名衙役，再次打傷，結果這名衙役竟然不治而愈，驅散寒毒，甚至藉此品。”

“而且平安縣中，有一卷異就藏於案牘庫。”

“所以屬下想，這名衙役或許與吳言有過集。”

程立東闡述的很清楚，他也不敢藏私，因為這些東西派個人去平安縣都能問出，所以冇必要藏著。

“不治而愈？”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吳言修煉太凝脈，寒毒驚人，就算是本君也得小心防備，區區一個衙役，竟然不治而愈。”

“而且平安縣中的異，是一本至異。”

“他，要麼修煉了異，要麼就是與吳言達關聯，吳言為他驅散寒毒。”

“無論是那一種，他都犯了滔天大罪，此人現在正在何？”

李廣新冷笑道。

他瞬間推測出前因後果。

“回府君，此人在南豫府。”

程立東回答道。

“哦？你抓來了？”

李廣新問道。

“回府君，屬下冇有切確的證據，所以無法抓捕，再者平安縣令也給予製止，所以屬下不敢彈。”

程立東回答道。

“那為何說他在南豫府？”

李廣新有些皺眉。

“此人不治而愈後，便棄武從文，如今要來南豫府參加府試。”

程立東答道。

“笑話。”

“棄武從文？參加府試？這種矇騙孩的話你也信？”

“程立東，你莫不是在這裡胡扯？”

李廣新真的怒了。

府試是什麼？

各縣才子纔有資格參加的，不是說你想參加就參加？

“府君，屬下豈敢語。”

“此人拜師周淩，得周淩之舉薦，方可參加府試。”

“這一點，屬下也不知如何解釋，的確奇怪。”

程立東也無奈啊。

因為事就是這個事。

“周淩？”

李廣新皺眉，在思索周淩是誰。

然而李鑫卻瞪大了眼睛。

“周淩？你說的這個衙役，什麼？”

李鑫最先反應過來。

“回公子，許清宵。”

程立東回答道。

聲音響起。

李廣新父子瞬間愣住了。

許清宵？

大才許清宵？

衙役？

修煉異？

兩人皆瞪大眼睛。

讓程立東有些沉默了。

什麼意思？

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