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 燕一謝陪姜寧去酒店下面的商場買一服換上。兩人值都很高，俊男，一路上回頭率無數。燕一謝材高大, 俊無儔，尤其吸引商場里導購的目。

姜寧不了沒完沒了的驚艷注視，忍不住從旁邊的貨架上來一頂鴨舌帽：“彎腰。”

“？”燕一謝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地彎腰低頭。

姜寧將鴨舌帽在他頭頂, 往下一, 這才心滿意足。

“不想讓太多人看見你。”姜寧非常坦率地道。

燕一謝雖然竭力想讓自己面無表, 但見到姜寧赤/的占有, 眼底還是不自流出幾分雨過天晴的笑意。

他牽著姜寧的手, 繞著貨架轉了一圈，也來一頂寬檐帽和臉基尼, 直接罩在了姜寧臉上, 將姜寧從發頂到脖頸罩得不風。

從六年前起, 他就想這麼干了。

尤其是在姜寧被葉昌和陸修然用那樣慕的視線盯著看的時候。

姜寧：“……”

神經病啊，現在是深秋又不是夏天, 等下路人還以為兩個人是來搶劫的。

最后兩人各戴了一頂鴨舌帽離開。

燕一謝雖然有點不滿姜寧沒有戴他取下來的臉基尼，但是見兩人戴的鴨舌帽都是同一個品牌，看起來倒像是款, 多心滿意足了點。

“接下來干什麼？”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燕一謝將買來的東西放在后備箱。

姜寧走了這麼一圈，其實已經有點想回去了。

今天是周末，外邊到都是人。就算兩人都戴了鴨舌帽, 可由于氣質和材的緣故，也會時不時有人朝他們打量過來，導致兩人不能做出什麼親行為, 頂多牽個手。

“你昨晚一宿沒睡，不覺得累嗎？”姜寧暗示地看向燕一謝。

難道是作為新婚妻子對力的試探？

燕一謝關上后備箱，看了姜寧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不累，你想干什麼我都奉陪。”

姜寧不好意思說自己忽然對那一系列計劃不興趣，只想回酒店或者回家兩個人靜靜待在一塊兒。一說出來顯得滿腦子黃。

只好裝出很開心的樣子：“那我們接下來按照計劃去逛超市吧。”

燕一謝替拉開車門：“好，上車。”

姜寧上車后，燕一謝俯過來，替系上安全帶。

姜寧乖乖舉起雙手，等待他系好。

姜寧垂下眼，被他近在咫尺的俊臉晃了一下神，待“啪嗒”一下，他系好坐回原位后，姜寧才回過神來：“謝謝。”

燕一謝本來正啟車子，聽見這麼一句，忽然作一頓，轉過臉來盯著，略有不滿。

姜寧：“怎麼了？”

燕一謝端詳著茫然的五，不滿愈發深刻，幽幽地道：“不是謝謝老公嗎？”

姜寧：“……”

姜寧問：“難道以后每次你給我系安全帶，我都要這麼說？”

燕一謝握著方向盤，并未啟。

他俊臉微紅，目視前方：“‘謝謝’兩個字可以不說，畢竟已經結婚了，無需太客氣，后面兩個字揣上。”

頓了頓，燕一謝又面無表，顯得似乎非常勉強，卻其實不著痕跡地著一期待，用一種不咸不淡的語氣道：“當然，像那次在荷蘭大使館出來時一樣，多幾次也沒關系。”

姜寧：“……”有病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這樣子一次是趣，多了別人真以為是復讀機。

燕一謝蹙起眉，側眸瞪一眼，道：“當時你是怎麼說的？‘既然已經結婚了，不就應該這樣嗎？’”

姜寧覺得好笑，道：“那當時是誰滿臉不愿地扔下一句‘隨你’的？某人心里明明很期待我這麼，車子都差點開翻了，還偏偏做出生氣的樣子。口是心非你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兩人忽然開始翻舊賬，聽見姜寧說的話，燕一謝耳微微的發紅。

他緩緩啟車子，將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去。

外面照進來后，他忽而道：“那個時候，我的確以為你答應和我結婚是另有所圖。”

姜寧轉過臉去看他：“你覺得我是圖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圖錢，有可能是戲弄我，總之……不是圖我。”燕一謝語氣淡淡地道。

雖然那一章已經翻篇了，他看起來也若無其事，但姜寧仍覺到了一種抑在平靜語氣下的黯然。

即便覺得是另有所圖，覺得是演戲，可當時的燕一謝還是不顧一切要和領結婚證。當時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呢，他是不是認命地覺得不可能真心喜歡他？

姜寧心里忽然揪了起來。

出手去，了燕一謝握方向盤的手：“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知道吧，即便天天三百次老公我也愿意的。”

當復讀機就當復讀機吧，如果能給他安全的話。

燕一謝反手握住的手，與十指相扣，下去。

兩人溫相抵。

“我知道。”燕一謝挲了一下姜寧手掌心的紋路，掀起眼睫，漆黑眉梢挑了挑，神松快稍許。

他看了姜寧一眼，低聲道：“但是姜寧，稍微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自我消化一下。”

“在這期間，不要隨便對我開‘離開我’、‘分手’、‘離婚’之類的玩笑好麼。”

“當然不啦！”姜寧立馬道：“我有病嗎和你開那種玩笑？以后即便是吵架，吵得天翻地覆，我也不會說那樣的話。”

“這輩子都不會了。如果離開你我就——”

“我相信你。”

紅燈停下，姜寧還沒說出口的發誓就被堵住了。

燕一謝抬起手，姜寧的發頂。

他抬眼著姜寧，漆黑眼中是風平浪靜下洶涌著驚濤駭浪的意。

他愿意再相信姜寧一次，這對他而言也是自我救贖。

更重要的是，即便姜寧和他之間再發生什麼意外，他也不會再放姜寧離開。

余生，即便是死亡也無法將兩人分開。

市中心的所有大型超市都實在太多人，燕一謝驅車，帶著姜寧來到郊外的超市。結果一進去，雖然不至于人人，但還是每隔十來米便烏泱泱的幾顆腦袋。

兩人還沒干過逛超市這樣普通會做的事，以前年時期是因為燕一謝坐著椅，不方便去很多地方，而重逢之后又是因為隔閡鴻未消除，也沒什麼機會共。

現在繞路來到一偏遠超市，慢吞吞隨著人流往前挪，買一些零食，雖然是極其平凡的事，但兩人倒也覺得興致盎然。

燕一謝取了一個推車，推在前面。

姜寧被他牽著手，時逛時停。

“有沒有以前我從山下給你扛過去的那種糖？就那種繽紛水果的。”姜寧在零食貨架找了找。

燕一謝道：“停產了。”

姜寧無比意外：“怎麼會停產了？”

燕一謝拿起一包姜寧會喜歡吃的巧克力扔進推車里，道：“大概兩年前，溫州老板破產了，就把糖廠給賣了，新的生產線里應該是不包含那種糖了。”

姜寧到有些憾，撓了撓頭：“早知道以前多囤一點。”

燕一謝瞥了一眼，難得流出點笑意：“當時囤了現在也早就過期了，不能吃。”

姜寧忽然抬頭，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燕一謝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道：“巧。”

他不會告訴，這三年里他會做一些看起來十分無聊的事，比如說試圖買下那種繽紛糖的生產線，來打發那漫長得像是看不到盡頭的時間。

年的時候將糖砸到他窗戶上，他因為并不喜甜，沒怎麼吃過，可后來當他覺得心里發苦，卻已經找不到當年的那種糖了。

好在，糖雖已經停了生產線，卻回到了他邊。

燕一謝收回思緒，道：“不說這個了，我們去結賬，接下來去吃飯。”

他牽著姜寧朝收銀臺那邊走。

姜寧掏出自己早晨興沖沖寫的那一堆計劃，看了眼滿頁紙，只覺得頭疼，問：“吃完飯還去家市場嗎？”

“你想去的話就去。”燕一謝道。

姜寧趴他上，仰頭看他，委屈拉地搖搖頭：“老公，酸。”

燕一謝思索片刻，道：“那就回家，我抱著你睡覺。”

姜寧陡然興致/起來：“好耶。”

一笑，燕一謝看著，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