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葉昌趕走, 燕一謝心舒暢不，堵在心中的那口氣稍散。

不管姜寧這一次是為什麼目的來接近他，至在心中, 他比那什麼師兄要重要得多。

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竟和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爭風吃醋，燕一謝臉又不虞起來。

姜寧送走了葉昌，回過頭來見燕一謝仍站在門口，抱臂冷淡地盯著自己,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臉上一片翳, 神又是一陣變幻莫測。

姜寧忙道：“我之前住的地方打算重新裝修, 得找個新的地方住, 所以我才……”

這借口實在不怎麼妙。

找了借口和沒找借口簡直沒什麼區別。

姜寧索罐子一摔，直話直說：“我想見到你, 你不肯見我, 我只好搬到你家旁邊天天煩你了。”

這樣的話說得多了, 宛如狼來了一般，燕一謝只當是耳旁風, 眼皮子都不掀一下。

姜寧又說：“現在七點多了，你吃晚飯沒有？如果還沒吃，我能不能請你吃飯？我知道附近新開了一家……”

“姜寧。”燕一謝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 扯了扯角，譏諷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發一堆短信，請吃頓飯、示示好, 我又會像當年那樣對你死心塌地，被你拿在手心里？”

重逢之后燕一謝說話一直夾槍帶棒，姜寧都已經習慣了。他肯理, 總比裝作不認識，把拒之門外的好。

“一堆短信？”姜寧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燕一謝：“……”

姜寧眨眨眼睛湊過去，溫快要侵染到燕一謝上：“你都看過了？你怎麼不回我？那你愿意一起吃飯嗎？你什麼時候有空？你——”

姜寧連番發問，回答的卻是“砰”的一聲，燕一謝轉進去，門在面前關上。

姜寧了一鼻子灰，不由得了鼻尖，回去繼續收拾東西。

雖然燕一謝仍是冷漠以待，但他似乎沒有因為搬到這里來，就要搬走的意思。姜寧稍稍放下了心。

就這樣，姜寧死乞白賴地在燕一謝家旁邊住了下來。

雖然住到了一層樓，看起來近在咫尺，但兩人其實很難遇見。

姜寧早課比較多，通常一大清早就得離開，待離開后，燕一謝才會驅車離開小區。晚上姜寧倒是回來得比較早，可是經常熬不住在沙發上睡著了，對面還沒傳來開門的聲音。

不過，雖然不怎麼能遇到人，但至知道他就在對面，沒有消失，這多讓姜寧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

又過了幾天，燕一謝發現對面房子安靜了下來。這段時間雖然不怎麼能見到姜寧的人，但是每天都會想辦法在他面前制造出一些存在。然而今天，卻一點靜也沒有。

……這就跑路了？

燕一謝竭力讓自己不要去關注姜寧的行蹤，如果不想重蹈覆轍的話，最好是離遠遠的。但是接連兩天，姜寧都沒有像前幾日那樣過來敲門，送東送西，他的心又開始變得非常糟糕……

燕一謝了眉心，拿起外套，打算出門。

他這邊門一打開，那邊的門也剛好被推開，一個穿球的影拎著垃圾袋出來。

姜帆視線落在燕一謝上，猛然一頓：“姐夫？”

燕一謝：“……”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

時隔三年，再見故人，姜帆有種如隔經年的恍惚。

三分鐘后兩人在燕一謝家坐了下來。

燕一謝和姜寧之間的事，與他人無關，他對姜帆并沒有什麼恨意。他隨手倒了杯茶，往姜帆面前一推：“什麼時候過來的？”

姜帆只顧著盯著燕一謝看去了。

三年前燕哥還坐在椅上的時候，無暇的五便讓人不容忽視。

三年不見，他居然好了，現在高大的形比自己還要高出一截，矜貴的氣場上更是添了幾分凌厲，讓人莫名覺力山大。

聽見燕一謝在問他，他才猛然回過神來：“早上過來的，我姐回老家去了，讓我幫打掃一下衛生，燕哥，你怎麼……”

燕一謝無意就此事多談，只淡淡道：“說來話長。”

姜帆便也不敢多問。

他不知道當年姜寧和燕一謝為什麼會分開，但是知道是自己姐姐提的分手，燕一謝是被甩的那個后，姜帆莫名心虛。

他就說姜寧三分鐘熱度吧……好端端的要去追人家，追到了之后又忽然在高考之前把人給甩了。這換了誰不得記恨一輩子啊？

姜帆捧著茶，小心翼翼瞧了眼燕一謝的神，說：“姜寧上周說要搬家，我還以為又看上了誰呢，這麼積極主，結果原來是燕哥你回國了……”

“又？”燕一謝不聲地問，臉難以掩飾地變得有幾分難看。

姜帆：“……”

本來是打算拍馬屁，結果不小心拍在了馬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也就喜歡過你，沒有別人。”

燕一謝彈了一下杯沿，冷笑一下：“許鳴翊不算人嗎？”

氣氛再一次僵起來。

姜帆咳了一聲，趕轉移話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姐高考之前那段時間也非常難。”

理智上姜帆站燕一謝，可上姜帆是姜寧的弟弟，肯定要瘋狂為姜寧說好話。

他道：“當時一直反復發燒，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月，后來高考之后才漸漸恢復了，可神狀態一直不太好。”

燕一謝緩緩地皺起眉來：“姜寧沒有說過這件事。”

他讓人調查過這三年姜寧的經歷，呈遞上來的報告里，也沒提過姜寧生過大病。

“燕哥，沒騙你，你知道我打小撒謊會臉紅。”姜帆如實道：“我姐當然不會說了，那都過去了，不想再提起當時的事。當時我和我媽的確差點都以為我姐高考要失利了，幸好……”

“我說這些話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我覺得我姐姐對你是認真的。”

“認真？”燕一謝譏笑一聲，不置可否。

姜帆撓了撓頭，不敢再吭聲了。

燕一謝則垂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茶杯里懸浮的茶葉，漆黑的眼眸里的緒復雜難辨。

如果姜帆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他無法理解姜寧到底是怎麼想的。倘若真的沒心沒肺，對當時他的痛苦視若無睹，在玩弄他之后，又怎麼會這樣？

若說是裝出來的，可當時他已經出國，有什麼裝的必要？

還是說僅僅是因為愧疚，才低燒不斷？

送走姜帆之后，燕一謝起，神郁不定，打了通電話。

“幫我訂張明早的機票。”

窗簾半拉，他站在落地窗邊，眺向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和亮起來的萬家燈火，眸晦暗復雜。

他點了煙，吸了一口，卻沒繼續，修長指間明滅。

片刻后他掐滅了煙，拿起外套出門，把方才那個電話號碼重新撥過去：“換今晚的航班。”

他得去弄清楚一件事。

不是明天，而是現在。

三年了，他片刻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