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別人家的孩子,許鳴翊從來沒羨慕過誰,他也不需要羨慕誰。
沒想到他竟然也有說這種話的一天。
“算了算了,別想了,去室育館打籃球。”譚朋興抱起籃球,推搡著好友往樓道那邊走,小聲道:“退一萬步講,你想想,你至能打籃球,那家伙可是殘廢,有錢有什麼用。”
許鳴翊臉依然沒有好看起來。
不知不覺,他和姜寧已經快三個月沒說話了。
他沒什麼心打籃球,停住腳步,問司向明:“你打聽清楚了嗎?”
“打聽什麼?”譚朋興一臉懵地問,他怎麼有種被兩個好友孤立的覺。
司向明則道:“害,許鳴翊讓我打聽一下姜寧和那家伙怎麼認識的。我打聽倒是打聽了,但是連蘭珍珍都不知道為什麼姜寧就開始追著那家伙跑了。那次競賽后的慶功宴你們記得嗎?”
“記得。”許鳴翊不悅道。
他記得那一晚,在飯店外見到姜寧,鐘從霜和他在一塊兒,姜寧卻看也不看他一眼,轉就走了。
“姜帆說那天晚上姜寧讓他找幾個朋友,幫忙捉了很多螢火蟲。”
許鳴翊一愣,反應過來后,臉登時更加難看了。
不是送給他的,那麼用腳趾頭想想也猜得出來是送給誰的。
“笑死,姜寧泡男孩子的手段真是一模一樣,去年夏天不是還捉了給你嗎?相同的套路用兩遍,沒什麼大不了的。”司向明對許鳴翊笑道。
許鳴翊心說,媽的,姜寧給他捉是捉了一只蟲,尾上黏了一個小燈泡,給那家伙捉的螢火蟲是貨真價實的螢火蟲。
姜寧怎麼可以這樣?
許鳴翊覺得心都在痛。
當然為了面子許鳴翊是不會說出來的。
見許鳴翊仍是面沉如水,司向明看了看譚朋興,譚朋興也看了看他。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又寬道:“要我看,姜寧就是三分鐘熱度,我們從小認識,還不了解嗎?小時候學游泳三天就不學了,學習跳舞也幾天就不學了,干什麼都沒長。興許過段時間就膩味了呢。”
譚朋興說:“是啊,那傻子不會以為姜寧只對他好吧,送早餐這種事姜寧又不是沒對許鳴翊做過。”
司向明道:“要說那家伙,有錢,長得又的確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譚朋興杵了一胳膊肘。
司向明趕改口:“但是在兄弟心里,許鳴翊更帥。而且按照姜寧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格,要是轉來一個更帥的,就跑了呢?”
“我也覺得。”譚朋興立馬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花癡,許鳴翊,這不能說明什麼。咱們才初中,等到了高中去,那小子還和不和咱們同一個學校都說不定,到時候姜寧不就和他關系遠了?”
許鳴翊還是不太開心,皺著眉“嗯”了一聲。
冬日的暴雨打在走廊的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雨珠將教學樓底下淹沒,窗戶上氤氳著一層慘白的霧氣。一道黑的影坐在椅上,在走廊拐角,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套路一模一樣”的對話。
年低垂著濃纖長的睫,眼珠黑漆漆的,眉骨在下眼瞼投下一片影。昏沉沉的暴雨天氣,走廊上他的影也顯得昏暗。
他手指攥著椅的扶手,約可以看見骨節泛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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