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是哦。
曙冒個頭又走了。
寧思音嘆口氣,拎著帶子:“那好吧。謝謝你,辛苦了。”
“謝什麼,我拿錢辦事。”小姑娘瀟灑地說,“易完了,再見。”
寧思音跟揮揮手,心想要不把這摞紙當廢品扔了得了。
一抬頭,蔣措的車已經停在跟前。
那可不是巧了麼。
想扔也來不及了,自車門打開,蔣措坐在車里看著。
寧思音著頭皮拎著紙上車,還徒勞地試圖藏了藏,可惜頂頭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加的字,除非八百度近視,實在很難看不見。
蔣措視線從上頭掃過,有短暫的停頓。
寧思音發現了,于是并不愿地確定,蔣措看見了。
安靜幾秒。
“抄完了?”蔣措說。
寧思音:“啊。”
蔣措:“辛苦了。”
寧思音:“不辛苦。”
然后一起陷沉默。
寧思音心如死灰,心一橫,想不就是在他面前打臉呢,這臉今天不要了,丟人就丟人吧,打得瀟灑一點不就行了。
就耍賴皮了怎麼樣。
想開了,就不惆悵了,到西林堂,拎著那摞紙昂首下車,上樓,往書房一放,打算跟蔣措攤牌去。
一轉,發現蔣措跟了進來。
他把外套擱下,從屜拿出那份打印好的協議,拿起一只鋼筆,旋開筆帽。
寧思音愣住。
他旋轉的作那麼慢,擰的好像是的心臟。
“你……要簽字嗎?”
心里一下就怪不是滋味的。
他還真想跟離婚啊?
“上次答應過你,等你抄完,就辦手續。”蔣措和說話,還是那副溫平穩的語氣,“我不能食言。”
原本準備不要的臉皮,這時候又覺得作痛。
蔣措如此冷靜地打算簽字,是如何都干不出耍賴皮的事了。
“你不再挽留一下我嗎?”揣著最后一點希冀,說好了慘了的呢。
你快挽留一下,我馬上答應。
蔣措沒有挽留。
他平靜地說:“你覺得離開我更快樂,我沒有道理綁著你。”
寧思音看著他,從他臉上看不出一不舍。
這個發現讓瓦涼瓦涼的,有些心酸地想,看來他也并沒有舍不得。
那還舍不得個什麼勁呢。
片刻,蔣措問:“一一,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寧思音搖搖頭。
覺自己可能上回腦震有后癥了,一搖頭心口疼。
屋子里靜默著。
在那片靜默里,紙張的微響、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一切都清晰得像被放大了無數倍。
寧思音鼻子發酸,卻忍著不吸鼻子,不想被蔣措知道,想哭。
可是再努力控制,眼前還慢慢氤起霧氣。
不想讓蔣措看見,等他簽完字,頭也沒抬,把協議拖到面前,提筆簽名。
視線完全不清楚了,忍不住地眨眼睛,豆大的淚珠落下去,砸到紙上。
覺得這下丟人丟大發了。離就離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怎麼能讓他看見自己哭呢。
更氣了,一氣眼淚更多,又把眼睛糊住了。再一眨眼,啪嗒啪嗒落下好幾滴。
視野恢復了清晰,攥著筆往下落。
余瞟見旁邊那個簽好的名字,忽然一愣。
不對啊,他的名字不是兩個字麼,那怎麼寫了三個字?
寧思音把視線挪過去,眨眨眼。
甲方,冒號,后面跟著遒勁漂亮的字,確實是三個。
我、、你……
寧思音呆住,腦子跟宕機似的,反應不過來。
過了半分鐘,死機的腦袋突然一下重啟,轉頭,蔣措坐在一旁,靜靜地著。
“你故意的!”
寧思音的眼淚一下繃不住,嘩啦啦跟決堤似的往下掉。難過的余勁還未散,現在又多了一腔氣憤。忿忿地扔下筆起就要走。
人就蔣措拖回來,要抱,寧思音氣死了,不給抱,惡狠狠地推他。臉上掛著兩條寬面條似的淚河,邊哭邊罵:“你耍我!你玩弄我的!你就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很難過……”
蔣措任如何罵都不還,只把人牢牢抱在自己懷里。
等寧思音那勁兒過了,終于消停下來,不罵了,但還是氣不過,要求他:“你道歉。”
蔣措用指腹抹去的眼淚,低聲說:“一一,我只是希你知道,當你說出離婚的時候,我的心。很難過,是不是?我也一樣。我們都不能承這兩個字的重量,所以,以后也不要再輕易說,好嗎?”
寧思音一下不氣憤了,好歹是個董事長呢,是個講道理的人。
“對不起。”說,“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喜歡你……也不是,我以為你變了,我喜歡的不是那個你……以后不會了。太難過了。”
說著剛才的難過勁又上來,眼淚又嘩嘩滾落,氣憤地罵:“你臭王八!”
蔣措失笑,輕吻的眼睛,洶涌的淚水讓的眼皮發燙。
“好,我臭王八。”要說的話說完,他愿意多讓一步,一句罵。
“寧一一,還有件事希你知道。”
寧思音睜開眼:“嗯?”
蔣措垂眸看著,眼睫投下影,讓那眼神顯得更專注,帶著溫的意:“我很你。比你認為的、想象的,還要更你。在這件事上,你可以再自信一點。”
從小沒有得到過太多的,也沒有真正地過什麼人,雖然有時自,也說蔣措肯定慘了。但在心底,從不敢自信地認為誰有多麼自己。
他怎麼能這麼溫呢?保護著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弱。
寧思音口一熱,眼淚又有滾落的趨勢:“我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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