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善掙扎不過困意,胡應了一句就沉沉睡了過去。

恍惚見聽到宋驍的名字,還說什麼公主。

倒是宋驍有些不滿的看了好一會兒，見睡得香甜,仿佛渾然不知他說了什麼。

“朕許你自己養公主，還會提你的位份。”宋驍末了還是沒吵醒,只是如同待熠兒一般,刮了刮的鼻梁。“平日里你不是最伶俐的麼，這樣的機會都肯放過？”

任憑他說,念善只是在他懷中無意識的蹭了蹭。

宋驍無奈。不是聽懂了,而是潛意識聽到有人說話，煩了。

“罷了，看在你懂事的份上,朕不跟你計較。”得不到回應，宋驍只得大度的放過,不再計較。

此時已經是半夜,宋驍卻沒什麼睡意。

念善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以的聰明，應該牢牢抓住自己的寵，再生個孩子養在自己邊。

可對這事看起來并沒有很上心。

宋驍看著懷中好眠的人，也不好把醒了回答。

直到凌晨時分,宋驍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等念善醒來時,發現自己竟躺在宋驍懷中。

了眼，覺外面已是天大亮。

這時才想起今日休沐，宋驍不去上朝。還是頭一次先醒了而宋驍未醒,放緩了呼吸，睜開眼無聲的看著他。

宋驍生得好，只要那雙銳利冷漠的墨眸子不睜開，那淺淡的薄不抿，跟人喜歡的俊朗世家公子也并無區別，只是個好看的人。

他將近三十而立，自是比那些才及冠的年輕公子們更多了些沉穩，就算沒有帝王的不怒自威和貴氣，他應該也是吸引人的。

難怪后宮里大家人人都要爭一份寵，可能跟宋驍好看有關？

大概是念善的目在他上停留的時候太久，宋驍緩緩的睜開了眼。

念善做賊心虛似的閉上了眼，可還是被他逮到了。

“在看什麼？”宋驍知道裝睡，淡淡的開口問道。

念善只好睜開眼，小聲的道：“沒看什麼，就是睡醒了。”

不肯說實話，！，宋驍眉頭都不皺一下，神也不變，只是摟住細腰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妾知錯。”念善想起昨夜沒清理，眼下上黏糊糊不舒服，道：“就是覺得您好看，才多看了兩眼。”

這大實話有些僭越，可聽起來竟有兩分熨帖。

“以后妾一定在心里敬仰您，絕不會再有失敬之舉。”念善也覺得這話不過腦子顯得輕浮，忙改口。

宋驍挑了挑眉。

敬仰就算了，能真的不恨不怨，就已是難得。

“皇上，妾不打擾您休息，先起了。”念善覺再躺下去保不準還會做什麼，借口道：“熠兒也該醒了，妾去看看熠兒。”

宋驍按住了，不許走。

原來盈盈不堪一握是這種滋味，宋驍有種錯覺自己一只手就能掐住的腰。

“熠兒醒來有娘喂，不必著急過去。”宋驍姿勢曖昧的抱著，面上卻是一本正經道：“朕有事問你。”

難道要在床上說正事麼？

念善覺得有些不妥，可也掙不得，只得從了。

“去找太醫瞧過了麼？”宋驍問。

好端端的找什麼太醫？念善被他問糊涂了，向來強健，冷熱替時宮妃們著生病，染些風寒或是頭疼腦熱，這里頭從來都沒有。

“妾無恙。”念善小心回道：“故此沒有找過太醫。”

聽這麼說，宋驍便知昨夜自己說的話，怕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朕的意思是，你上還沒靜，不覺得奇怪嗎？”宋驍只得直說。

起初念善還沒明白，火電石間念善忽然想起昨夜半睡半醒時聽仿佛聽到他說什麼“公主”，再加上方才的話，瞬間就明白過來。

白的臉立刻染上了緋。

“妾沒多想過。”念善忍著難為，小聲回道。

見宋驍若有所思的看著，念善怕宋驍誤會刻意避孕，不愿在懷上皇嗣，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無力。

“您不信可以問映月，問李嬤嬤。”念善紅著眼垂了眸子，聲音平靜的道。

宋驍還真的已經問過了，只是此時不好跟念善說。

他亦是聽出念善平靜語調中的委屈，便安道：“朕知道你沒多想，等今日朕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這就還是不信。

念善在心里長嘆一聲，果然帝王多疑。

這樣想著，念善在他懷中翻了個，不去看他。

“善善，生個公主，就養在你邊好不好？”宋驍見念善生氣了，也還在自己懷中沒有離開，反而這種姿勢顯得更親，相。“朕說到做到。”

念善還是不肯說話。

宋驍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畢竟從宮以來就表現得很好，或許自己應該給些肯定。

宋驍聽聲音不對，忙讓面對面的看著自己。

果然念善沒有哭出聲，淚珠卻是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善善，別哭了。”宋驍一時找不到帕子，便用手給拭淚。“是朕心急了。”

見念善沒有躲開，宋驍又把兒子拉出來幫忙：“給熠兒添個伴兒，他自己多孤獨？”

整日里圍著熠兒轉的有十數個人，且他自己也還未滿周歲，甚至還不會走，哪里就知道孤獨了？

念善心知小小的鬧一下能令他上心，再鬧就是無理取鬧了。

“那便今日在福寧殿，就讓太醫來。”念善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道。

知道心里還不痛快，宋驍的沒有早上再要，任由去沐浴更了。

只是這還沒完，念善更梳妝后是沒急著走，可直接去了偏殿，只留下句“等太醫來了您我就是”，竟連早膳都沒陪著他用。

算起來這還是頭一次念善鬧小脾氣。

宋驍并不生氣，還覺得有些新奇。

他吩咐衛吉勝去傳劉太醫，自己則是先去批折子。

果然等劉太醫來時，念善也過來了。

“善嬪娘娘脈象平穩，氣調和。”劉太醫心里還覺得奇怪，這善嬪也沒病，怎麼就在福寧殿傳了太醫，也不像是要裝病邀寵的樣子。

既！既是先前沒通氣，他也不知該怎麼替善嬪說話。

“這麼說，本宮沒有誤用什麼涼或是活的藥材？”念善搶先開口問。

起初劉太醫還有些奇怪，不過能在太醫院的都是人，他立刻猜到了念善的意思，又想到大皇子的事，忙道：“從脈象上看娘娘并無不妥，請您請放心。”

不過放心的應該不是善嬪，而是皇上。

“善善，是朕多心了。”宋驍倒也痛快的承認，他拉住了念善沒讓離開。“等過了中秋，朕帶著你和熠兒去行宮，就當是散心了如何？”

天潢貴胄們都是這樣玩弄人心的麼，隨意就誤會，而哄也很簡單。

念善知道，這是難得的殊榮，自己還得謝恩。

“謝皇上恩典。”垂首行禮，神已恢復如常，并沒有鬧別扭的意思。

宋驍這才放心，讓紀安送念善回去。

清點進收尾，念善便讓人早早散了。

先前敬妃邀請幾次去景瑞宮小坐，念善一直不得空沒去，今日早些散了，帶著映月和銀星去赴約。

“見過敬妃姐姐。”念善見敬妃親自迎出來，忙上前行禮。

敬妃扶住了念善，笑道：“妹妹跟我就別見外了。”

聽稱呼親切，念善也喜歡爽快的子，便含笑應了，隨進了平日起居的偏殿中。

“上次在花園，還沒向妹妹好生道謝。”敬妃讓人茶點，親自端給了念善。“若不是你出手幫忙，怕是淑妃娘娘又會借機發揮。”

這個“又”字，念善敏銳的察覺到，怕是先前淑妃也做過這樣的事。

畢竟淑妃和敬妃家中同是靠軍功了天子近臣親信，兩人有沖突也并不意外。

但敬妃的子比起淑妃要好上太多，人親和爽朗，別有一種英氣，讓人心生好。

念善便有了結的意思。

“這不算什麼，淑妃娘娘拿著懿賢皇后的賞賜，卻用來欺位份不如的！的人，我也氣不過。”念善實話實話：“無論是誰，我都會阻止的。”

敬妃聽出念善這話出自真心，并不反。

“這個人是我，你幫了我，我就要謝你。”敬妃低聲道：“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便是。”

還不等念善說話，又道：“先前淑妃娘娘們排你，我卻從未出聲過，著實是對不住你。”

因敬妃是宋驍登基后宮，念善跟不算，只能聊些不咸不淡諸如裳首飾的話題，可敬妃看起來對這些并不上心，看宮殿的布置，便知道心思不在這上頭。

敬妃也確實走神了。

瑤華宮向來賞賜不斷，向來財上是不能打念善，也顯得沒誠意。

“不若我教妹妹些防功夫如何？”

直到暮四合時，宋驍從書房回來，命人去瑤華宮接念善。

“皇上，善嬪娘娘去了敬妃娘娘的景瑞宮，眼下還沒回來。”跟著念善從儀宮出來的紀安，上前回話道。

宋驍不由蹙起了眉。

往日念善很出瑤華宮，除了去昭宮給皇貴妃請安，便只去過慶福宮陪德妃說話，連花園都很去。

即便是有跟敬妃結之意，這去的時候也太久了罷？

宋驍微微頷首示意知道了，讓人瑤華宮等著。

原本想著快到晚膳時總該回來罷，可派出去的人遲遲未回，等去打探時才知道，念善竟還在景瑞宮沒出來。

宋驍已經把熠兒給抱過來了，本來想著今日委屈了，總得補償些。

“善嬪去了多久？”宋驍神不悅的道。

衛吉勝已經問過了紀安，斟酌著給念善減了些時候。“娘娘約莫去了一個時辰多些。”

大皇子無憂無慮，不知自己父皇的煩心，樂呵呵的去抓他上的玉佩。

“熠兒還等著回來。”宋驍擰眉道：“讓紀安去景瑞宮找回來。”

衛吉勝忙應了一聲，讓紀安快去。